陈弈神色不变,只是平静的询问:“顾川身上有什么东西,不是灾厄吗?”
陈弈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倒是让秦颂心底升起几分怀疑,沉默片刻反问:“你不知道?”
陈弈诚恳的摇了摇头:“确实不知道,所以很被动啊。”
秦颂扯开嘴角,嘲讽一笑:“这就没必要骗我了吧,如果你没东西,怎么可能让厉鬼听你的话?”
陈弈挑眉:“所以顾川身上有能控制厉鬼的道具,而且能控制你们?”
顿时,秦颂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闷得慌:“你......”
看着站在高台的陈弈,秦颂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逐渐癫狂:“哈哈哈哈哈!你们都是这样啊,全都是这样的,我早该想到的,哈哈哈哈哈哈!”
秦颂按着心口,五指突然用力插进肉里,却又止住,眼底划过一分茫然,抬头看向陈弈颤声询问:“啊,你也要我死吗……”
陈弈第一次遇见秦颂时就怀疑他有精神分裂,现在更加断定这件事的真实性,和秦颂对视着,陈弈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不,我不需要你死,你活着吧。”
是一个不一样的答案,秦颂忽然安静下来,垂下头看着指尖上的血迹有些疑惑:“活着啊,怎么才算活着?”
陈弈摇头,这么深奥的问题他早就不去思考了,但还是回答道:“你现在就活着,在我眼前,虽然可能不算人了,但依然存在。”
秦颂抬头,单手撑着地面站起,与陈弈对视:“但你眼前有石头,有空气,有微生物,这些也在活着吗?”
陈弈诚恳摇头:“这就牵扯到哲学的范畴了,但我不了解,无法告诉你答案。”
秦颂轻轻点头:“你也没有答案,那我还要死多少次,才能结束这无意义的一生?”
陈弈挑眉,走下一步台阶:“没关系,你活着找不到意义,将死亡赋予意义就好。”
秦颂觉得这句话很好笑,哼笑一声,双手抱臂散漫的看着陈弈:“你想把我的死亡赋予什么意义?”
陈弈摸着下巴认真思考:“死亡能有什么意义?无非就是为达目的,置死地而后生。”
秦颂闻言嗤笑:“置死地而后生?那可没有死地,死就是真死了。”
秦颂盯着陈弈良久,又忽然笑得温柔起来:“但你说得很明白,就是让我死,这一点,你比他们真实。”
陈弈回以微笑:“谢谢。”
秦颂低头从腰间取下那一串红珠,直接抛给陈弈,见陈弈接住,秦颂脸上的笑容扩大:“十二珠,我给你的押金。我能帮你做十二件事,无论是什么。但同样的,我的报酬是一颗灾心。”
“这是我的合作,如果你不同意现在就可以还给我。”
陈弈看着手中的珠串,冰凉刺骨,暗红色的珠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鲜活的跳动。
陈弈笑了一下,收起珠串,看向楼梯下的秦颂:“可以,但在此之前希望你好好活着,我不希望因为你的死亡,而消耗周清的任何一点力量。”
秦颂垂下眼帘,耸了耸肩也没承诺,转身就朝着单元门走去。
刚走两步,秦颂就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陈弈:“电梯里那个不是医院的,你们这栋楼本来就有灵,只是有东西镇住了,现在可能没人管,那些灵也就出来了。”
“你想解决也很简单,只要让灾域笼罩,他们能找到镇压的物件和那些游荡的灵。”
秦颂看了眼陈弈身后的周清,目光意味深长:“但你要想清楚,灾域扩大到一定阈值,灾厄的理智就会消失,你可能没事,但身在其中的生命会被灾厄无意识吸收。”
秦颂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这栋楼有30多户人,近百人的命都会被夺走。但任由那些灵捣乱,吵醒了那被镇压的存在,他们也活不久,你会怎么选?”
秦颂说完没有再停留,挥手径直离去,很快就不见身影。
陈弈沉默的站在楼梯上,望着空荡荡的走廊一言不发。
“你相信他说的吗?”
周清抬手搭在墙上,展开一部分灾域,什么都没察觉到,只有电梯方向那小鬼的气息若隐若现。
陈弈闻言摇头,摸着下巴认真思考道:“我爸妈买了那么久的房子突然说是凶宅,我是起诉开发商呢?还是物业呢?”
周清愣了一下,有些无奈的看向陈弈:“你就信了啊,而且你怎么知道成为凶宅是和人开发商和物业有关?”
陈弈瞥了眼周清,忽地长叹一声:“那怎么办,让别人知道了,这房价要跳楼啊。”
还不等周清说话,陈弈支着手抵住额头故作高深的开口:“看来只能使用那一招了。”
周清无奈,但也顺着问:“哦?阁下难道是指……”
陈弈打了个响指,看向周清目光满是肯定:“没错!把江大师找来看看,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周清配合的鼓掌:“好办法哎,那我们就去找江大师帮忙吧。”
陈弈摇头,背着手走下楼梯正色道:“不行,江维新在意的是康善他们,也是因为康媛才请得动他,现在康善他们生死不明,我们答应好的也没做到。贸然让江维新办其他事容易激起他的厌恶,没必要。”
周清皱眉,跟上陈弈的脚步沉吟道:“可是这样一来,家里就会变得不安全,你办事也会有后顾之忧。”
陈弈嗤笑一声,扭头看向周清:“你认为在我去找了查理之后,我的信息在他们面前还是保密的吗?”
“他们为什么只派了秦颂一个人过来,秦颂之后为什么就没有别人了?按照秦颂所说,秦素死了,秦谣下落不明,他两个弟弟一个不知所踪,一个被困,至少从明面上看是因为我。”
陈弈站在电梯前按下了按钮:“他们是忌惮我?不是,他们早就知道这栋楼里的存在,他们想让我和那东西两败俱伤。”
周清疑惑的皱眉,十分不解:“可秦颂是刚刚才说的……他之前为什么不说?”
陈弈看着到达的电梯摇了摇头:“不,准确来说,他只是顺着医院的布置,提前把这件事告诉我了。至于顾川想让我什么时候知道,他又在其中做了什么,这些我还不清楚。”
陈弈举起秦颂给的十二珠,其中一颗不知何时已经布满裂痕。
“虽然我没要求,但他主动将顾川的布置说了出来,这也意味着,他没说谎,甚至这件事会对我造成极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