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陪着先皇,陪着皇帝一路走来的,后宫中的明争暗斗,朝堂上的利益牵扯比比皆是,身为皇子无时无刻的心思都是什么,她最是清楚不过,争的不过是上面坐着的那个宝座。
所以现在听苏以知说起,她才起了警觉,如果慕君驰当真要这个时候反,他们所有人都是孤立无援的。
“你先回去吧,此事哀家会安排,无论属实,你都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太后的目光突然变的锐利,苏以知忙低下头一副吓到的样子,“是,以知明白。”
苏以知明白,太后这是不想让自己牵扯进来,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从太后的宫中出来,苏以知又去看望了贤妃娘娘,贤妃的害喜已经好多了,吃食上也慢慢多了起来,最起码气色是比上一次苏以知见她的时候要好很多。
这样,她也便放心了。
顺利的出了皇宫,苏以知回头看着紧闭的宫门,只觉得自己从恶兽嘴里死里逃生,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吞噬了多少人,又造就了多少人。
苏以知走后,就让留意太后那边的消息,太后并没有直接带人去查这件事情,而是按兵不动了几天,确定宁安帝依旧是昏厥的状态,才带着孙太医去了寝宫。
淑妃也是听见消息就赶过去了,两人刚好在殿前碰上,淑妃向前行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娘娘,皇上如今还在病中,恐传了病气给太后娘娘,所以太后娘娘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要是放在以前,借淑妃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对太后说话。
太后眯了眯眼,她一直供奉神佛,待人亲和,后宫的一些争斗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代表有人能把她不放在眼里。
“淑妃,你连哀家都敢拦,如今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句话含沙射影,淑妃神情动了动,依旧客气的微笑:“太后说笑了,臣妾不敢。”
“臣妾也是为了太后娘娘着想,要是您也病倒了,那臣妾的主心骨才是真的没了。”淑妃看了眼寝宫的大门,又道:“皇上一直有孝心,要是知道自己给太后传了病气,怕是也会难过的。”
淑妃的这些说辞,太后并不接受,越过淑妃,直接往里走。
李公公适时的打开门,让两位走进去。
“当时侯太医说皇帝是气血郁结,这么多天了,皇帝还是迷糊不醒,哀家心急如焚,孙太医是哀家的贴身太医,让他去瞧瞧,到底是皇帝身体有恙,还是有人在浑水摸鱼。”
这话说着,太后死死盯着淑妃,淑妃勾唇回敬,并没有任何的心虚。
太后都把这话说出来了,她也不能阻拦,如果阻拦那就坐实了这件事情有猫腻。
孙太医向前细细给宁安帝把脉,约莫,站起来拱手回答:“回太后娘娘,皇上脉象脉涩,从脉象看,确实是气血郁结之症,只是不知为何,皇上喝了这么多天的药微臣并没有觉得皇上的病有所起色。”
太后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她道:“给皇帝开药的是哪位太医?”
李公公向前一步:“回太后,是侯太医。”
说完,就让人带侯太医上来问话。
孙太医把疑问重新说了一遍,侯太医在太医院中当属年轻有为的一类,他缓缓开口:“孙太医不曾照料皇上的日常平安脉,所以并不清楚,皇上在发病前就有胸闷,头晕恶心,我本就为皇上调理中,只是战事突然吃紧,加速了皇上出现其他的并发症导致气血郁结昏迷不醒。”
“我怕下药太猛,让皇上原本就虚弱的身子更加糟糕,所以才徐徐图之。”
“孙太医,皇上并非是毫无起色,等过几天我会再重新开副方子,皇上喝了后,不日就会醒来。”
孙太医细细思量,抬头跟太后对视一眼,一切不言而喻,侯太医的说辞说服了孙太医。
“既然是这样,那以后皇帝医册上就好好登记,若是再犯此事,哀家绝不饶恕。”
侯太医猛的跪下:“是臣疏忽了,臣知罪。”
“知罪就好。”太后不便过多纠缠,她回头看着淑妃,看着淑妃那一脸不惧的脸色,只觉得心中火气越大:“淑妃,皇后给你协理六宫之权是相信你,侯太医犯如此大错,你竟然没有察觉,罚你抄宫规两遍,以儆效尤!”
淑妃暗暗咬了咬牙,跪下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