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这几日阴雨绵绵,整个皇宫都笼罩在压抑的气氛中。
宁安帝在侯太医的调理下,终于悠悠转醒。
浑浑噩噩了太久,他睁开眼睛,一时竟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寝殿内只点了四盏灯,照的宁安帝有些不适应,他微微转头,就看见守在他身边的是淑妃,而后是慕君驰,而后是后面站着的李公公和侯太医。
“皇上,您醒了?”
淑妃一脸的欣喜,她向前一步,关切的问道:“皇上还有哪里不舒服,让侯太医再给您看一看?”
宁安帝记忆微微回笼,他并未理会淑妃的话,而是问道慕君驰:“如今战事如何?”
慕君驰如实回答:“回父皇,六弟和七弟已经接连捷报,相信不日就会收复西藩地。”
宁安帝微微放心了些,看向这对母子:“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宁安帝说完,本想闭目养神,但却发现,屋内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心猛的一沉,忽的睁开眼睛,一双眼睛没有了刚才病态的浑浊,他仿佛被擦亮了眼睛,看着屋内的几人。
“淑妃,凌王!”
“朕说的,你们听不懂吗?”
淑妃勾唇笑笑,伸手扶住宁安帝的胳膊,轻声细语道:“皇上,臣妾和驰儿,还有一事需要皇上帮忙。”
“哦?”
淑妃笑颜如花,那笑容却仿佛淬了毒一般开口:“还请皇上立驰儿为太子,退位让贤!”
宁安帝狠狠拍着床沿:“荒唐!简直是荒唐!”
“你们要造反吗!”
“皇上要是不写传位诏书,那我们只能造反了。”
淑妃眨了眨眼睛,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也丝毫的不心虚,现在皇宫上下都是他们的人,宁安帝只能照做,不然也是死。
“放肆!”
“来人,把这两个逆贼给朕拿下!”
然而没人会听宁安帝的话,李公公快步走到宁安帝的面前,带着哭腔小声道:“皇上,殿外都是凌王的人。”
李公公虎视眈眈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保护好皇上,撑到人来。
“父皇,传位诏书还是快快写了吧,这样儿臣登基也能更加名正言顺,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带领国家走向更加强盛。”
慕君驰如今的话,哪里还有以前的恭敬,宁安帝见状,恼怒的指着慕君驰:“逆子!”
“只要没有朕的诏书,所有臣子都会质疑你这个新皇,你以为你的皇位能坐的安稳吗!”
慕君驰丝毫不惧宁安帝的指责,厉声反驳:“所以父皇还是快写吧,不然侯太医只能让您提前见先帝了,反正如今只有我们几个,父皇重病不起,无法再写传位诏书,口述宣布让儿臣即位,李公公和侯太医就是最好的证人。”
“五弟和七弟远在藩地,京中的兵马谁能与我抗衡,最后还不是要对我俯首称臣,到时候弟弟们回来,也只能接受我已经是新皇的事实。”
慕君驰眼里闪着疯狂和期待,明日他就是至高无上的第一人!
李公公咽了口唾沫,还是死死的扶着宁安帝,这个时候还不忘表忠心:“皇上您放心,真到了那个时候,老奴一定跟您去,一定不助纣为虐!”
李公公抹了一把眼泪:“只恨奴才没有发现侯太医一直是他们的人,才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宁安帝并没有管他,而是问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问题:“西藩王突然造反,是他蓄谋已久,还是你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