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第一次见面起,楚天誉就一直在重复这句话,曲玲珑耳朵都起疖子了,虽然知道再说多少次结果也一样,但在看到曲玲珑没有任何回应,漠然的望着地面时,楚天誉还是忍不住神伤。
再度抬头,眸底的落寞已然被挑弄代替,合上手中的扇子,“罢了,既你不愿,本王也不再强求,记得,你欠本王一个人情。”
不是她求的,但楚天誉却把放过曲泠然这笔账算在了她头上,等曲玲珑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消失不见。
青竹为曲玲珑打抱不平,“凭什么三小姐自己做的错事,要小姐来承担,难为二皇子会做事。”
曲玲珑与曲府的关系楚天誉又怎会不知,把曲泠然的账算在她头上,不过是为她在王姨娘那边讨个人情。
收回眸底的思绪,不过片刻,前院便传来了曲泠然被带回来的消息,曲玲珑敲着桌面计算时间,在算到第三十五下时,房门被人推开,王姨娘身边的贴身丫头随后从门上进来。
看到曲玲珑,先是俯身叫了声“二小姐”,随后才抬头,示意她过去一趟,曲玲珑换好衣服从客房出来,走到曲泠然所在的偏房,便见王姨娘眼睛猩红的倚在门口。
钱氏神色不太好,见曲玲珑进来,示意身边的婆子搬个椅子来给曲玲珑坐,“之前就听说,二皇子对曲玲珑不一般,如今看来,还真是。”
钱氏这话说的没有由头,听的人酸溜溜的,曲玲珑侧着眉眼往里瞅了一眼,便见曲泠然已经醒了,侧躺在床上,见她进来,神色复杂的盯着她。
有厌恶,更多的,则是迷茫,不知该怎么回应她,毕竟,她这条命,是曲玲珑救的,“你想要什么?”
曲泠然突然开口,曲玲珑愣了一下,抬手指了指自己,才反应过来是对自己说,红唇轻勾,“妹妹这是何意?”
想到楚天誉临走前说的那些,曲泠然垂着头,死死地咬着银牙,“二皇子他说…说…是你求他…”
什么意思,在场的都懂,就是曲玲珑出马求情,曲泠然才被放了,这么一想,钱氏脸黑的原因,到是也想的通了。
装模作样走了一圈儿,本想着捡个便宜,不想曲泠然却清楚是谁救了自己。眸光在钱氏曲江婷仿若吃了屎一样难受的面上扫过,曲玲珑挑眉坐在凳子上。
“不知妹妹什么东西舍得给。”曲泠然本只是按照楚天誉的意思随便客套一下,不想曲玲珑却当了真,还顺着她的话要,一时间,曲泠然愣愣的盯着她,好半响,才咬着唇回过神来。
“你想要什么?”
“想要的,那可多了。”曲玲珑壮似认真想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众所周知,我可不像妹妹你,被王姨娘护在掌心里,要什么有什么,妹妹觉得什么东西不错,就给什么吧!”
曲玲珑毕竟救了自己,若是不给…难免会被人说忘恩负义,但若给…多少才算合适…见其不出声,曲玲珑也不着急,靠在椅子上磨蹭指尖。
这是她前世放松时惯用的小动作,自从来了这地方,到是许久不磨了,别说还怪想的。
王姨娘是个人精,曲玲珑这意思,她只一眼,便明白了什么意思,谄媚着上前,一口一个“二姑娘”,那叫一个亲切,曲玲珑本也没打算占便宜。
到是钱氏,气的不轻,本想着捡个顺水人情,不想却被曲玲珑捡了,回到前院,刚进门,便将桌上的瓷器砸了。
李婆子在后面听到动静,知道钱氏受了气,用眼神示意两边的丫头先下去,随后端了盏茶过来。
“夫人又何必动气?”
“何必?”钱氏冷哼,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那贱人连大门都没出,便捡了所有功劳,本夫人又怎能不气。”
王姨娘表面上看着对她唯唯诺诺,实则心里还不知道在想什么,若是这事成了,往后,老爷那边再接妾室进门,就不用她出面了,免得夫妻间生出嫌疑,现在到好,都成了曲玲珑的功劳。
“说起来也怪,那曲玲珑叫门都没出,是怎么救的人?”钱氏冷笑,说什么“救”,不过也跟她一样,只是承了别人的情罢了。
“奴婢到是记起一事。”李婆子走到钱氏面前,不紧不慢替其揉捏肩膀,“下月就是京都曲小姐与二皇子成婚的大喜之日,到时,宾客都会到访,老爷跟您,也会受邀出席,若是今日这事…被曲家小姐知道…不知…”
李婆子眼里的心思都放在脸上,钱氏暼了她一眼,忽而笑了,“再大肚,也容不得未接自己过门的夫君心里有其他人吧!”
一连在曲府待了三日,第四日,在与一众庶子庶女祭祀完先人后,年关下的事总算做完了,青竹兴奋的手舞足蹈,“小姐,用过膳后,咱们便可回去了。”
曲玲珑但笑不语,就这么放她们离开,钱氏怕是不会甘心,水月庄,可还在她手上呢。
见曲玲珑眯着笑不出声,青竹只当她在想事,收拾完东西,刚准备去传膳,就见前院的李婆子福身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二小姐。”相较于王婆子,这李婆子到稳重不少,最起码,看着她的时候,眉眼里不会生出其他心思。
“李妈妈过来,不知所为何事?”李婆子见青竹在旁边侯着,小厨房那边也来了菜,当即轻笑一声,“奴婢按夫人的意思,来接小姐到前院用膳。”
主母请庶女用膳,再寻常不过,只是,钱氏揣着什么心思,曲玲珑却比任何人都清楚,敛下眸底的思绪,佯装不知,示意青竹替自己更衣。
前往前院的路上突然下了雪,漫天飞舞的雪花在空中打转,曲玲珑揉了揉有些冰凉的指尖,在青竹递来汤婆子一瞬,撩开珠帘走进钱氏屋内。
“劳母亲惦记,还让李妈妈亲自跑一趟。”听到动静,钱氏转回头来,与旁边的曲江婷对视一眼,随即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