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缇陪同晋元王妃和毓敏郡主进城后,便贴心地询问起住宿安排。
“王妃,郡主,不知二位是想住在州衙内,还是另寻住处?”
城外的驿站条件简陋,想来她们二位定是不愿前往。州衙虽有众多官差守护,十分稳妥,但条件有限,怕是难以让她们住得舒心。”
果然晋元王妃和毓敏郡主对视一眼,微微皱眉,没有回应。温以缇见状,立刻心领神会,笑着开口介绍:“甘州有处天香楼,堪称城中第一酒楼,颇具江南风情。其幕后东家是江南人士,这楼不仅是酒楼,还设有客栈,一应俱全,在甘州极受欢迎。”
母女二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毓敏郡主兴奋地拍着手说:“听起来倒是有趣,快带我们去瞧瞧。”
晋元王妃也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温以柔见此,立刻安排妥当,一行人来到了天香楼。
踏入天香楼的瞬间,母女二人神色透着满意,楼内装饰典雅精致,雕梁画栋,处处透着江南水乡的温婉韵味,倒是适合她们的身份。
“这便是天字房,是天香楼最尊贵的房间,还请王妃和郡主入住。”
稍作休息后,温以缇又命人端上了天香楼的特色美食,各种奶制品糕点精致小巧,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奶茶香浓醇厚,入口丝滑。
晋元王妃和毓敏郡主浅尝一口,便赞不绝口。
用过膳后,温以缇又带着她们来到了天香楼的会所。会所内弥漫着淡淡的熏香,让人身心放松。母女二人在热气腾腾的浴池里泡着澡,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期间,温以缇还热情地介绍着天香楼独特的护肤品,从养颜的珍珠粉到滋润的玫瑰膏,还有洗面奶、爽肤水、乳液、面膜等每一样都让晋元王妃和毓敏郡主爱不释手。
接下来的几天,晋元王妃和毓敏郡主彻底沉浸在了天香楼的美妙体验中。
而江恒原本满心忧虑,他还以为这二人一到,必定会迫不及待地对他施压,软硬兼施,逼他即刻回京。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江恒竟没有收到一丝来自她们的消息,就好像那两位仿佛压根儿就忘了甘州还有他这么个人存在。
她们到底在谋划什么?是另有打算,还是自己的判断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偏差?这般捉摸不透的状况,反倒让江恒愈发不安。
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给了江恒的时间再去调查他想知道的事。
温以缇又整日招待着那对母女,不仅如此整个甘州都在围着她们转。
因此,江恒这边,随着调查的深入也终于有了一丝消息。
“你说什么?当真是火药?”江恒猛地站起身,双眼圆睁,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
昏暗的房间内,烛火摇曳,将江恒和安顺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安顺额头上满是汗珠,声音带着一丝后怕与庆幸:“爷,千真万确!”
江恒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神色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一言不发,开始在屋内急促地踱步,脚步又快又急,地板被踩得嘎吱作响。
他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安远侯竟然在暗中钻研火药。这等机密之事,他怎么敢?
江恒的脑海中,各种念头如乱麻般交织,越想越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后背不禁泛起阵阵寒意。
一盏茶过去,江恒猛地停下脚步,恍然大悟。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愤怒,忍不住喃喃自语:“原来那姑侄打的是这个主意,竟是在给她挖坑!赵皇后如此大胆,让赵锦年在边关研究火药,这可是关乎国家安危的大事啊!”
他的声音颤抖,既有对局势的担忧,也有对赵皇后等人胆大妄为的愤怒。
江恒继续回忆着种种细节,越想越觉得可怕。
他的双眼空洞地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那不堪设想的场景:“瓦剌迎亲时所谓的天灾,原来是火药!怪不得当时我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甘州官府竟然还解释,那些不过是隐隐燃烧过后产生的气味……”
他的拳头越攥越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实在是糊涂透顶!居然敢替安远侯隐瞒如此重大的事!
突然,江恒的眉头猛地一挑,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失声惊呼:“那岂不是说,甘州城外那座深山的天罚,也是火药引起的?”
他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难以置信,安远侯的火药威力,竟到了这种地步!难道是落了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
江恒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这么回事,否则,以温以缇的聪明,绝不可能做出这般糊涂至极的事。
一个女官,在这西北之地孤立无援,朝中没有人脉,家族也远在千里之外,根本无法为她提供助力,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
而安远侯权势滔天,在西北扎根多年,党羽遍布。他与赵皇后暗中勾结,势力盘根错节,想要挟持温以缇简直轻而易举。
毕竟,温以缇在宫里便是赵皇后的人。
安远侯这人心思歹毒,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可怜温以缇在这重重困境之中,只怕是有苦难言,一步步被逼入深渊 。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私自研究火药!”这个念头在江恒的脑海中不断盘旋,如噩梦般挥之不去。
江恒满心懊悔,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自责,他狠狠抬手,“啪”的一声打在自己脑袋上,那声响清脆又沉重。
他的声音颤抖着,喃喃自语:“都怪我,都怪我啊!”
此刻,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温以缇的面容,她的一颦一笑,都像针一样刺在他的心上。
温以缇本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子,本应在宫外过着平淡安稳的日子。可如今,一切都毁了。
自她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起,就如同一只羔羊闯进了狼群的领地,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
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心急,她就不会深陷险境。他的双手紧紧揪着头发,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 。
江恒此刻的脑袋十分混乱。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早晚会把她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的!”
温以缇一次又一次地帮安远侯,将这般惊天大事隐瞒得密不透风。一旦陛下知晓此事,整个温家怕是在劫难逃。
那安远侯实在是居心叵测、可恶至极!竟如此处心积虑地算计温以缇,把她拖入这不见底的泥潭。
刹那间,江恒如梦初醒,周身涌起一股决然的气势。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她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这是他欠她的!
江恒定了定神,理清思绪后,立刻朝着门外大喊:“安顺,备车!”
声音坚定而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安顺看到江恒满脸的焦急与决然,心中一紧,连忙劝阻:“爷,天色已晚,且局势不明……”
“不必多说!”江恒大手一挥,打断了安顺的话,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果敢,“此事刻不容缓,我必须立刻去找她,告诉她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