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立刻打电话联系1303的前业主。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您好,是陈芬女士吗?”
“是呀!你是谁呀?”
宁稚简要地将秦文珍的案子提了一道:“我是秦文珍的代理律师,我们现在在调查她被王江成家暴的事情,因为您曾经是他们多年的邻居,所以我们才联系的您。”
陈芬难过道:“哎呀,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啊!文珍是个特别好,却也特别可怜的人!”
宁稚一听,就知道有希望了。
“陈女士,我们可以和您见一面吗?”
“可是我现在回老家了,没在北京呀!”
“没事的!我们去找您!”
陈芬报出一个河南的地址,宁稚考虑几秒:“行!我明天就出发去河南,到了再联系您。”
挂上电话,她收起记事本,边说:“我明早就出发去河南。”
曾子君:“一起去。”
宁稚背好包,同时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保安:“大叔,感谢您帮我们提供的陈芬女士的电话。这是我的名片,您或者您的家人,遇到了法律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保安双手接过,感激道:“谢谢!谢谢律师姑娘!你真是好人啊!”
宁稚笑着和他挥了挥手,离开了小区。
回二环的路上,她情绪重新振奋起来,开心道:“还好碰上了这位保安大叔,否则也没办法联系上陈芬女士了。我本来以为这条策略要放弃了,没想到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曾子君笑道:“那个保安问能不能咨询咱们的时候,我是不想理他的,但是你理他了,他于是报答你了。真的是好人有好报。”
宁稚傻笑道:“也不全是。之前在法院门口发名片,有好些人也是免费咨询完了就走,不过我也不生气,自己不过是花几分钟时间解答就能帮人,我也挺开心的。”
“律师的时间多宝贵,每一分每一秒都能换算成金钱,你为什么愿意拿自己的时间去免费帮人?”
宁稚笑:“回馈社会呀!因为社会也抚养了我。”
曾子君蹙眉:“你又不是孤儿,怎么是社会抚养了你?”
“我上学十几年的学费,不就是国家出的吗?国家的钱,就是所有纳税人的钱。”
曾子君有点吃惊,侧过脸看她一眼,很快又看回前路。
他失笑道:“你这么说也没错。”
宁稚拿出手机查高铁票:“明早咱们坐最早一趟高铁去河南吧?”
“好。”
“你身份证号给我,我把你的票也一起买了。”
曾子君报出一串身份证号。
宁稚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笑道:“你看你,才大我五岁,比萧让还小五岁,已经是主任了。”
曾子君无奈:“我可不敢跟萧律比。金诚所的主任快退休了,听说萧律是最有希望的接替人。”
“他不会当主任的。”
“怎么说?”
“他只想办案子挣钱,不会想做管理工作的。”宁稚把手机收回包里,“票买好了,发你微信了,明早在检票口碰面。”
“好。”
宁稚回到家,八点多了,萧让做好了晚餐温着,人在书房工作。
宁稚在玄关换鞋,朝里头喊道:“我回来了,吃饭吧。”
萧让从书房迎了出来。
他已是洗好澡,一身清爽地换上了家居服。
“怎么这么晚?”萧让拿碗盛米饭。
宁稚就把傍晚去找秦文珍邻居的事情提了一道。
“我运气还是好,如果不是那个保安大叔有事儿问我,不然也找不到人给秦文珍作证了。”
萧让把米饭放她手边,笑道:“你不是运气好,你是人好。好人有好报。”
宁稚笑:“子君也这么说。”
听到曾子君的名字,萧让脸色有些不快。
宁稚没注意到,兀自说道:“对了,我和子君明早要去河南见证人,我明天早上五点半就出门了,早餐你自己解决哈。”
萧让扒一口米饭,起先没说什么,过了会儿才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宁稚蹙眉:“你去干什么呀?我们是去见证人,又不是去玩儿。”
萧让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外地。”
宁稚无语:“我连美国都一个人去了,河南算什么呀?”
“就这么决定了,吃完饭你记得帮我买票。”
宁稚:“……”
翌日早上十点多,宁稚等人抵达周口,打车来到陈芬家。
陈芬热情邀请他们进屋。
曾子君将他们在路上买的果篮、牛奶和放到玄关柜上:“陈女士,抱歉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我在家也没啥事儿!”陈芬给大家倒了水。
宁稚入座,笑问:“您卖了垡头的房子后,就回老家定居了吗?”
陈芬说:“去年我儿子大学毕业,考不上北京的单位,就回老家考了公,我们一家三口就决定卖了北京的房子搬回老家。”
宁稚笑道:“这是好事儿啊!”
陈芬叹气:“这好好的,文珍怎么会?”
宁稚打开录音笔,说:“案发当天,王江成要赶秦文珍母子离开,俩人发生了争执,就酿成了悲剧。”
陈芬难过道:“这文珍的命是真不好啊!嫁给王江成几年,一天好日子没过过,天天被打,打得那脑袋都坏掉了!还打出了心脏病!之前我还住他们隔壁的时候,天天劝她干脆离了算了!就把孩子丢给王江成,她自己走!出去打工,也能活下去!”
宁稚问:“您说秦文珍天天被王江成打,还打出了心脏病,是秦文珍告诉您的吗?”
陈芬说:“去年,她有一回突然喘不上气,我要带她上医院检查,因为她儿子没人带,最后没去成,我就拿了家里的速效救心丸给她含着,后来没多久,我们就搬走了,她有没有再犯过病,我也不知道了。”
宁稚:“奇怪,秦文珍的口供里,从没提过这件事,就是我们去会见,她也没提过。”
陈芬:“她那个脑子被打坏掉啦!经常忘事儿!回头你们再问问,她肯定就想起来了。”
宁稚点点头,做本子上做了标记。
她再问陈芬:“王江成对秦文珍使用暴力的时候,您亲眼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