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弘远没翻脸,反而坐下来斯斯文文吃起了药膳,委实是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这……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有心思活络的看出了些端倪,已经开始和唐宁知旁敲侧击地打听起了苏落的身份。
“赵总问我嫂子啊——”
唐宁知一早就得了秦铮的授意,东拉西扯了几句就交代了,“最近出个那个养身丸知道吧?就是我嫂子做的。”
“我嫂子医术厉害着呢,我哥当初差点没命了,多亏我嫂子一手银针‘唰唰唰’给救了回来……”
唐宁知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巧舌如簧,把故事讲得天花乱坠。
不仅让苏落的名字传扬了出去,还顺势给膳食居造了波势。
“这小子不错!”
唐海兴甚是欣慰。
“落落,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唐伯伯言重,我就是提供了几张方子,膳食居能张罗起来,是宁知自己的本事。”
苏落这话不是吹捧。
她在经商上确实没什么天赋,在星际的时候,要不是她等级够高,补贴多,家里就要穷得四处漏风了。
好在如今在地球,她有机会做个小富婆。
秦父看了眼人声鼎沸的大厅,有些担忧地压低了声音,“落落,现在这么高调是不是不太好?”
“你和阿铮刚来京市,这里又是天子脚下,大人物多,咱要不要低调点?”
“爸,放心吧。”秦铮主动道,“我有安排,现在高调点对媳妇儿是好事。”
无声无息地捏死一只蚂蚁容易,可要杀死一只庞然巨物,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至于潜伏在国内的敌特,
秦铮已经从江寻那儿知道了苏落要参加医学组织竞赛的事情。
既然早晚要曝光,多一天少一天就没什么区别了。
他的小姑娘,他有信心护得住。
“你们有数就好,有数就好。”
秦父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转头就和唐海兴研究起了药酒。
“落落的手艺还不错吧?”
“不过吧,比起落落在家里给我酿的还是差了点意思。”
……
在唐宁知店里吃过饭,秦铮就赶着回落市了。
苏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和孟芳姝一起出门逛街。
“干妈!”
“欸。”孟芳姝往她身后看了眼,“落落,你爸妈呢?”
“我爸妈去宁知店里帮忙了,他们的衣服都准备好了, 让咱们自己逛。”
说起唐宁知,孟芳姝忍不住笑:“那孩子也是个有趣的。”
“你哥哥不是帮他办了办膳食居的手续么?那孩子拿了能有一卡车的东西送来家里,说是感谢,把老爷子吓了好一大跳。”
苏落“扑哧”笑出声。
这事儿像是唐宁知能干出来的。
孟芳姝对膳食居很感兴趣,“现在圈子里很多人都在议论,等忙完了认亲宴,我也约上几个姐妹去尝尝。”
“干妈尽管带朋友去,我是股东,让唐宁知给你记账。”
孟芳姝大笑,“好好好!有个贴心的小棉袄就是好啊!”
这闺女,可人!
现在还不流行礼服那些花里胡哨的款式,上层社会的宴会,女士多半都是穿旗袍。
孟芳姝直接带着苏落去了储记。
储记的当家人储宏是老裁缝,祖上传下来的百年手艺,在太太圈里名气很大。
纯手工订做的旗袍程序繁杂,至少都需要提前一个月预订。
但孟家和储宏老先生有旧交,孟芳姝就带着苏落插个队,加急做。
“储叔叔,麻烦您了,满京市我就相信您的手艺,一定得让我家落落惊艳四方。”
“哼,少在这儿给我灌迷魂汤。”
储宏嘴上嫌弃着,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脸宠溺。
他手上动作不停,一边给苏落量尺寸,一边夸奖:“芳姝眼光不错。”
小姑娘眼神澄澈,很有灵气。
“那是,我闺女厉害着呢。”孟芳姝一脸骄傲,“我之前给您送的膏药,就是落落研制出来的。”
储宏做了大半辈子裁缝,落下不少职业病。
孟芳姝之前拿了几贴止痛的膏药给他,贴上的当晚就不怎么疼了,效果十分显着。
储宏一脸惊诧:“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造诣,了不得,了不得。”
“储爷爷过奖了。”
“这可不是过奖。”
他看人一向毒辣,这小姑娘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孟芳姝挑了店里最好的一块料子,只等三天后过来取就行了。
两人刚出门,迎面撞上一个熟人。
“胡小姐?”
乍一看到他们,胡萱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紧绷的五官缓了缓,“孟阿姨,秦夫人,你们也来做衣服啊。”
“是啊,带落落做身旗袍。”孟芳姝道。
认亲宴的帖子已经送到了胡家,胡萱还单独收到一份。
她道:“多谢秦夫人的邀请,到时候我一定会准时赴宴。”
“萱萱!”
说话的功夫,外面追进来一个人。
二十多岁的男青年,瘦得像个麻秆,短短几步路走得气喘吁吁。
两只芝麻粒的眼睛镶在眉毛下面,贼眉鼠眼,写满了算计和猥琐,看着十分不舒服。
胡萱脸上更是肉眼可见地嫌弃,“都说了别跟着我!别跟着我!你耳朵被狗吃了吗!”
男人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又往前挪了几步,恨不得贴到胡萱身上,“萱萱,我这不是想和你多亲近亲近么。”
“咱们马上就要订婚了,总得培养培养感情啊。”
他们要订婚?
一句话,不仅让胡萱骤然沉了脸色,孟芳姝和苏落也大吃一惊。
emmmm……
怎么说呢?
这俩人站一块,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抬举那男的了。
“他是刘家的小儿子刘松杰,从小就被家里老爷子老太太宠着,二十多岁了,整天除了吃喝玩乐什么正经事儿也不干。”
孟芳姝也是一阵唏嘘。
真没想到,胡家竟然会让胡萱嫁给这么个东西!
简直是糟践孩子!
“不需要。”胡萱冷声道,“这门亲事我不会同意的。”
“哈哈哈哈哈。”刘松杰如同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胡萱,婚事是咱们两家长辈订下的,你不同意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其实也不喜欢胡萱又硬又臭的脾气,但好在那张脸好看,娶回来玩玩也不是不行。
“我知道你惦记姓秦的,可惜啊,人家对你根本没意思,宁可娶一个村姑,也不愿意娶你。”
这话一出,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几秒。
胡萱只觉得难堪,脸上像是被人扇了几巴掌,火辣辣得疼。
孟芳姝也气得不轻。
唯独苏落,双手环在胸前,嘴角还挂着笑盈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