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纪老师如家长般一一询问完,才注意到身后的人,“杵着挡光干嘛?坐下。”
林雅致望着这对同样冷淡的师生不由露出笑。
谢商什么也没说,坐到了老人的对面。
“明明说好回来就不去的,结果呢?”
纪老师忽然重重拍了一下沙发,真有一种班主任的即视感。
林雅致事不关己的坐在边上,看着师生俩一个训一个乖乖听的样子,梦回高中。
她看到江老师在向她招手,走了过去。
“老师。”
盘着发的老人面容慈祥地看着林雅致笑,指了指阳台。
“别理他们,去和铛铛玩吧。”
铛铛?林雅致顺着看去,阳台挺大,种着几盆花,还有个椅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妈,铛铛被糖糖带走了,你又忘了?”
纪年给他们倒好水,笑着对他妈妈应声。年纪大了,他妈妈的记忆有一点不好了。
“你怎么不去!不知道孕妇不能自己一个人吗!”江老师有些生气,顾不及还有外人在,呵斥了儿子。
“是姐和姐夫来接她的,她不让我去。”纪年也无奈啊,带铛铛也不带他,他还能给她揉揉脚呢。
“哦,这样啊,那糖糖什么时候回来啊?”
“明天。”
“这样啊。”老人明显失落了些,看得出她很依赖叫糖糖的人。
江老师对林雅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了几句话,又继续晒太阳,时不时问一两句话,林雅致都一一回答。
纪年对林雅致解释了一番。铛铛是他妻子养的一只狗,他妈妈很喜欢,谁来都叫人家去跟铛铛玩。
林雅致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开口,“你的妻子是叫糖糖吗?名字真好听。”
说到自己的妻子,纪年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是,她是很好的人。”
他们相识于凉爽的秋天,没有经历什么风雨,自然相爱、结婚,家庭祝福,平平淡淡,很幸福。
很快他们也会迎来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说起糖糖,江老师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打开了话匣子。
糖糖以前也是兰溪高中的学生,有一次和几个同学一起来看李忠奇他们,在学校遇到了纪年,两个人看对了眼,谁也不好意思说,最后是李忠奇牵线,两个人慢慢走到了一起,算是细水长流吧。
谈了几年恋爱,工作两年就结婚了。现在两人一个是中学教师,一个是医生,已经结婚快一年了,糖糖也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他们家自纪年醒来后,是一年比一年好了。
江老师乐呵呵笑出声。
林雅致也笑。
以前觉得时间好慢,现在才发现原来已经这么快了,小丫头都要当妈妈了。之前还是借了糖糖的身体才能回来,幸好现在她过的幸福。
江老师说完自家媳妇,又问起了他们俩。
“丫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江老师笑眯眯的看着身边的林雅致。老了,就爱操心这些事。
林雅致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想说他们不是,但从昨晚到现在的事情好像没什么说服力,也不好说。
“没想好。”
注意到林雅致的不自在,江老师笑了笑,自顾自说了句,“那孩子是个不错的,好好把握呀。”便没有再问。
虽然江老师和谢商没有多少接触,但从老头子嘴里也知道那大概是个怎样的人。
“我知道的老师。”
林雅致别开眼睛看窗外的浅黄色三角梅,长的很好,已经探出了水泥面的墙头,成了花墙。
林雅致合上眼睛,和老人一起感受着阳光的照拂。
时间安静下来,没有呼啸的狂风,没有凄惨的哭喊。不用防备,不用害怕。心里的焦躁也诡异的消失了。
身体的裂痕像被阳光修补般,暖流随着血液循环全身,舒适安心。精神上的疲劳消散了。
她不知道,一股柔和的力量正一点一点从老人衣服下的镯子渗出,围绕着她的身体。
这是专为她等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