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的,说来幼时他府上与我们府离得近,还一起玩过呢。”皇后故作镇定。
“皇后在宫中重逢故人,想必分外开心。”元睿抬了抬眼。
皇后故作一脸不在意。
“皇上说那个高纬啊,在宫中见过几次,他不是在御花园值班吗。有一日臣妾宫中的猫走丢了,还是他找了一晚上,给臣妾送回来的。”
“那就巧了,皇后的凤钗找到了,正是在这个叫高纬的人居所找到的。”
元睿瞪着她,等她的解释。
“什么?皇上的意思是这个高纬偷了本宫的凤钗,这不可能吧?宫里有更值钱的不偷,为何要偷这个?”皇后极力狡辩。
元睿看她不认账,捏住她的手就往外走,金城公主已经等在了皇后的厅里。
元睿方坐下来,门口太监便传话,“老太师、国丈大人到。”
老太师是已故太皇太后的亲弟弟,国丈大人是太师的儿子,皇后的爹。
元睿和金城公主互相看了一眼,这两个人一来,事情便难办了。
太师和国丈给元睿行了礼。
“太师和国丈怎么此时进宫?”元睿冷冷问道。
国丈回话:“臣听闻皇后近来身子不爽利,父亲也十分挂心,便一同进宫看望皇后娘娘,皇上您不是带兵出征了吗?”
元睿双手紧握,叹了一口气:“朕也是听闻皇后病了,故才返回探望皇后。”
老太师起身行礼:“皇上对皇后爱护有加,太皇太后在天有灵也会倍感欣慰的。”
皇后故作病态的扶着自己的头。
“皇后,怎么不躺着,就起来了?快坐。”国丈赶忙去扶皇后。
“有劳皇上,祖父,父亲挂心,本宫只是染了风寒,休息几日便好了,皇上为了臣妾半路而返,倒叫臣妾心不安了。”皇后装模作样。
皇后是个聪明人,她想趁着祖父和父亲在,把这件事了结了。
“对了,方才皇上说到,本宫丢的凤钗是在高纬那里找到的。父亲,你还记得吗?幼时住在我们府旁边的高侍郎的儿子高纬,本宫不信他会偷东西,高家怎么说也是个书香门第。”
“竟有此事?”国丈一副惊讶模样,“既如此,把那高纬叫来一审便知。”
冯太师也跟着上前一步。
“凤钗乃皇后娘娘贴身之物,如今在外男处寻到,此事便不单单是盗窃这么简单。我冯家为国世代尽忠,皇后娘娘对陛下敬重珍爱,老朽觉得此事定是有心之人做局陷害。事关娘娘声誉,还望陛下彻查,还皇后娘娘清白。”
元睿算是听明白了,这三个人定是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只待他回来,便把这出戏唱给他听。
想必,他们与那狂徒也早通过气了,若他们死咬是被人陷害,皇姐那里又没有真凭实据,这脏水最后反倒会倒灌到皇姐身上。
元睿疲累不堪,又被扰的心烦意乱,无心再待下去。
“朕赶路累了,就先回宫休息了,金城公主代朕在此即可,你们要审便审吧,一切按宫规办事。”
说完元睿起身就走。
众人纷纷起身送皇上。
约莫两个时辰后,金城公主来见他。
元睿请她坐下:“皇姐,你是不是又上了一课?打草惊蛇反被咬一口,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出手,一击必要中。”
金城公主又羞又恼,“皇上,难道你就忍了这口气。”
元睿叹了一口气,“皇祖母临终前,朕答应过她,会留冯月的皇后之位,朕会留她一条命,但那个人必须死。”
他顿了顿:“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皇上明日还要启程到前线吗?”金城公主无奈喘了喘,只能很恨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不去了,家里收拾清明了,才能收拾外面。”元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太师一党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皇上预备怎么办?”
金城公主很是为他这个弟弟担忧,毕竟他才二十岁,对付这些老狐狸略显的稚嫩。
“快刀斩乱麻!以往朕对他们都太宽容了,让他们心生妄念,以为可以爬在朕头上,凌驾于皇家之上。”
元睿把手中杯子重重的搁在桌上。
高纬洗脱了盗窃的罪名也无用,还是被元睿秘密处置了。
元睿以后宫不太平,皇后又身体欠安为由,派一队侍卫围住了皇后的住处。
没有他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对皇后算是变相的软禁。
皇后听闻了高纬的死讯,一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是她害了他,精神头一日不如一日。
战场上,萧忆安假意不敌元颉,仓皇逃跑。
元颉好高骛远,以为生擒萧忆安的机会就在眼前。
率亲信去追,不想中了埋伏,被萧忆安擒住。
萧忆安给元睿送了议和书,要用元颉换回西陵一城。
朝臣们纷纷同意交换,元睿顾忌宗亲的脸面,同意了议和。
南景和北昭交换过俘虏后,双双退兵了五十里。
傅太师有些担忧,怕煜王离开金陵太久,或生出什么变故。
叫傅沅陵去信催萧忆安回金陵完婚。
萧忆安虽然对傅沅陵没有什么感情,这门婚事也并非他所愿,可他毕竟已经同傅沅陵订了婚。
边关战事暂定,他想趁此机会,回金陵一趟。
他知道自己对另一个人动了情,这对他未婚的妻子是不公平的。
这次回去便把大婚的事情给操办了,应当就会忘了那个女子。
安排好军中的事务,萧忆安便带了一队人骑快马回了金陵。
子悠听闻两军停战,找到军营时,守卫告诉她,萧忆安已经回金陵完婚了。
她失魂落魄的回了江夏。
就算见到他又如何?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他就要与傅家结亲了。
退了一万步来说,他还会信自己吗?
各人都有各人的难处,不能老想着去靠别人。
报仇的事,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一时做不成没关系,尽自己所能一步一步来,总会做成的。
子悠给元宝留了一封信,安排小白和小莲看好商社,还去租好了马车。
她并没有跟小白他俩说自己去哪。
她许久不在金陵,如今金陵是什么情形,她一无所知。
此行,她打算先接回霖儿和觅樱,顺便打探一下京中的情形。
天还没亮,子悠便背着包袱出了门。
她正要上马车,大门“吱呦”一声被打开了,小白追了出来。
“陆姐姐,你是要去金陵对吧,带上我。”
“小白,别胡闹,快回去。”她转身。
小白往前走了两步,倔强道:“陆姐姐,你不是说,让我以后都跟着你的吗?”
“我到金陵有事,不是去玩。”子悠拒绝他。
小白一脸坚定:“我知道你到金陵是报仇,你怎么能不带我,你忘了吗,我爹娘也是他们害的。”
子悠叹了一口气:“此去金陵或许有许多危险,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冒险。”
小白取下身上的包袱,从车窗扔了进去。
“正是因为有危险,我才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多个人多个照应呗。陆姐姐,你放心,我会听你的话,不会惹麻烦的。”
子悠无奈摇摇头,只得带着他上路了。
北昭皇宫。
元宝让亲信用计挑起冯太师一党和元梁一党的争斗。
他却一改往日和事佬的态度,从严处罚。
没多久,两方的骨干官员纷纷落马。
他让亲信去接替这些落马官员的职位,朝廷大权尽数收归己有。
一时皇权天威无人敢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待他平定了前朝后宫,到江夏找子悠时,子悠他们已经到了金陵。
元宝追悔莫及,他重重的捶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