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悠在信中说,她要回金陵去接里霖儿和觅樱,接了他们便回江夏。
他不放心,叫了一队侍卫乔装打扮到金陵保护子悠。
他叮嘱侍卫们,必要时候,用强制手段也要带子悠回江夏。
金陵认识子悠的人众多,子悠带好了帷帽和纱巾。
下了马车,她看着城门楼子上“北城门”三个大字,心中波澜起伏。
金陵,又回来了。
两人走进了城里,找了个路边馆子坐下来吃东西。
隔壁桌的两个男子津津有味的讨论着煜王和太师家三小姐的婚事。
“这皇后是太师家的长女,三女也要嫁给辅政王做正妃,太师真是好手段啊。”
“太师本就是煜王的恩人。当初若不是太师家的大公子傅耀庭出兵相助,太师在朝中运筹帷幄,煜王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杀进京城赶谢氏下台。”
旁边桌的男子也来凑热闹。
“是啊,我朝素来上位者对宗亲都不怎么地道,嘿嘿,要是和皇上做了连襟,兴许还好一些。这煜王又不傻,解决掉陆家,不就为了跟傅家结亲。”
“说起来,这陆家也真是惨,一家人都死了,唉。”
子悠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小白这一路上对子悠的事也多少有点了解了。
他望了望子悠,看她有些不悦。
“不如,我们换一家去吃。”
“不用了,既然选择回来,这些闲言碎语,自然要受得住。”子悠强装镇定。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小白问道。
子悠想了想说:“先找地方住下吧。”
子悠让车夫带他们到一个僻静点的客栈。
小白第一次来金陵,他透过马车的窗户,望着外面,眼睛都看花了。
“哇,这金陵真是富贵非常啊,看,这些人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头上戴的都是金冠银冠啊。店铺这么多,卖什么的都有啊。”
子悠看他那好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
子悠掀开帘子一看,是个小巷子里不起眼的客栈。
子悠和小白下了车,要了两间房。
掌柜的领着他们上了楼,这个客栈虽小,倒是十分干净雅致。
小白很是好奇,进来子悠的房间看看,又推开他自己的房门看看。
“陆姐姐,这两个房间竟然是一模一样的,瞧这床,这桌子,连这花摆放的位置都一样。”
子悠笑笑,将包袱放进柜子里。
“这房间你还满意吧?”
“满意,太满意了,我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
小白高兴的答话。
“你现在回去休息,天黑的时候,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子悠关上柜子门。
小白“哦”了一声,便回他的房间去了。
夜里,子悠轻轻叩了两下小白房间的门。
小白打开了门,悄悄便跟着子悠下楼去了。
子悠对车夫说了几句,两人坐上马车出发了。
马车到一户人家的后门停了下来,小白扶着子悠下了车。
子悠敲了敲门,一个老妈子的声音响起:“谁呀?”
大门吱呀的开了,老妈子探头出来,“是谁?”
子悠一看是认得的妈妈,她掀开帷帽,取下丝巾,叫了声:“田妈妈。”
老妈子瞪大了眼,又赶紧捂住了嘴:“陆,陆。。。”
“是我,你们夫人可睡了?我要见她。”子悠一脸镇定的说。
“好,好,你随我来。”
田妈妈把子悠他们迎进了门,慌忙的朝着街上张望了一番,把门掩上了。
田妈妈领着他们去了主屋,小白识趣的坐在长廊上等着,没有进去。
刚好有丫鬟从里屋出来,田妈妈忙喊道:“去请夫人,有贵客。”
不一会儿,一个声音从厅门口传来,“田妈妈,是谁这么晚过来了?”
子悠起身,望着来人,“瑶儿。”
瑶儿愣在原地,她听出是子悠的声音,却不敢相信。
“瑶儿,是我。”子悠摘下帷帽和纱巾。
“念念。。。”瑶儿不可置信的喊了声。
两个人都往前走了几步,瑶儿上前抱住子悠。
“念念,真的是你?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子悠拍了拍她的背:“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子悠感觉瑶儿肚子鼓鼓的顶着自己。
她忙松开瑶儿,指了指她的肚子,“你这。。。”
瑶儿害羞的笑了笑:“这是老三,就快生了。”
“快坐下来,夜里暗,我都没注意到。”子悠忙扶着瑶儿坐下。
“念念,你怎么回来了?是北昭皇帝放了你回来吗?”瑶儿关切的问。
子悠又将她如何到了江夏,又如何来了金陵说了一遍。
瑶儿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原来如此,你没进北昭皇宫,太好了。”
少顷,她又一副焦急的神色望着子悠。
“你回来的晚了,煜王他,他已经跟太师家的傅沅陵定了亲,下个月底就要成亲了。”
子悠自然知道,一路上她听到最多的,便是煜王与傅家的婚事。
“沈伯父,沈伯母,沈哥哥他们都还好吧?”子悠转移了话题。
瑶儿点头:“都好,父亲已经查明了陆家丝绸行一案的来龙去脉,本来就要替陆家翻案,可萧宴却叫父亲压下来,不让父亲再管。你放心,既然你回来了,不经过他们王府,我哥哥和子京都会帮你的。”
子悠很是感动,陆家丝绸行和陆家的家产,她早都不做他想。
没想到沈伯父如此重情重义,会如此维护陆家。
“谢谢沈伯父,谢谢你们了,瑶儿。”
瑶儿握住子悠的手。
“父亲说,陆霄哥哥还活着,人在徽州,等我明日去向父亲打听清楚了,告诉你具体地址。”
“我已经见过哥哥了,哥哥一家如今生活的平静安稳,我很放心。”子悠握紧了瑶儿的手。
“那就好,那就好,你既然回来了,就先在我府上住下,我们一定会帮你替陆家翻案。”瑶儿拍了拍她的手。
子悠点点头,她忽又想起来,这次回来的目的。
她忙问瑶儿:“傅元蘅如今怎么样了?”
“你问她干嘛?一提到她就来气。她狐媚皇上,如今朝堂就快成了她傅家的后院了,我父亲,我哥哥,还有子京,他们不愿与太傅沆瀣一气,被傅太师一党排挤的都快无立身之地了。”瑶儿很是委屈。
“还有,陆家一案,也是傅太师所为,他们找人造伪证,怂恿萧宴,陷害陆家,就是为了把陆家的家产占为己有。哼,虽然没抓到他们的把柄,但推翻原审的证据都已经找到了,这些钱他吞不下去了。”
子悠心中清楚,陆家一案定与傅家脱不了干系。
但比起抢了陆家的家产,害他哥哥,谋杀她,更是罪大恶极。
“我哥哥在牢里遇害,我在江上遇刺,在江夏遇刺也是傅家所为。”子悠恨恨的说出了这两句。
“什么,他们竟然做到这种地步?”瑶儿气的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