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为什么?”劳殇虚弱的靠在床榻旁,不可置信的质问着她。
但小小却低头垂眸,只默默垂泪。
“夫人,审问这种小事就交给我们吧!您休息,我等便退下了。”
劳殇对小小失望之余,只微微摆了摆手,不再施舍给小小一个眼神。
不过半柱香,假惺惺痛心疾首的萧盼山便跑了来,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进劳殇卧房,而劳殇,也已经服下了明锦早为她准备好的药丸。
片刻,她便觉得浑身无力,气若游丝,好似真的已经到了濒临气绝的地步。
“劳殇,劳殇,你……你这又是何苦啊?何苦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咱们女儿纳与郡侯,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又何苦思虑成疾,缠绵病榻……。”
萧盼山握着劳殇的手,一副深情又心疼的模样。
劳殇条件反射的想要抽开他的手,但怎奈,全身没有力气。
虽然她紧闭双眼,未曾看到萧盼山为她痛哭流涕的样子,但心中也能想象,那张暗藏喜悦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真是让人无比恶心又厌恶。
“公爷,你要为我们家夫人做主啊!我们家夫人是被害的,有人意欲下毒谋害我们夫人,还请公爷为我们夫人主持公道!”小敏看不下去了,便赶紧跪地不起,向他说明事实。
而萧盼山非但没有轻信她的呈秉,反而还生气了。
“放肆,休要在此胡说八道。”
“公爷,奴所说均是事实啊!还请公爷明查。”小敏哭着急道。
萧盼山顿时不悦的冷哼一声!
“夫人如今尚在病榻,你等不尽心尽力照顾夫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构陷他人,可是惧怕老夫治你失职之罪,故意编造了夫人被害的假象,想要以此脱罪。”
“公爷,公爷,奴不敢,奴真的不敢,奴没有扯谎,奴不敢欺瞒公爷……。”
“放肆,还敢狡辩,来人,将这丫头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萧盼山急言厉喝!生怕这丫头知道的太多,将什么不好的言传抖落了出去,影响萧家名声。
而这时,门外涌来两个护卫,是萧盼山的心腹随从,两人抓起小敏就要往门外拖。
小敏不断求情,依旧坚持哭诉自己并没有扯谎。
若是这五十大板打下去,小敏必死无疑,焉能有活路。
而萧盼山如此疾言厉色,着急的想要处死小敏,估摸着,他也已经知道了什么?想替艳娘母女俩遮掩。
劳殇暗自冷笑,当初年轻时,自己怎么会看上这种垃圾男人?果然是瞎了眼了。
这时,劳殇猛的抓住了萧盼山的手,虽然力气不大,但那盈盈一握,还是让萧盼山感觉到了她那似有似无的温度。
她,还有气息,还能听见他讲话,看来,她应该还有几日活头,眼下不宜多生事端,便向门外的护卫招了招手:“罢了!念在她伺候妇人多年的份上,便饶她这一命吧!”
护卫们闻言,只好放了小敏,复又退出了房内。
萧盼山所担心的也并不无道理。
劳殇在萧家经营许多年,心腹多,忠心的更多,若是就这么处置了小敏,那么少师府出了人命,必然有人会悄悄出府禀报给劳殇的母族。
到时候,那边儿只要派人来一查虚实,就会很容易发现劳殇是中毒所致,请来疾医问诊,说不定那医术高明的还真能给她解毒,顺便还能查出幕后真凶。
不,他不能打草惊蛇,他要让劳殇彻底死透,了无痕迹的死在病榻上,这样,才能瞒天过海,将劳殇的死,归咎于思女成疾上。
萧盼山冷眸望着匆匆跪在劳殇床榻下的小敏,周身都散发着阴冷可怖的气息。
她已经被吓得全身发抖,泪珠儿滚落。
是人就会怕死,哪怕她是再忠心的奴仆。
“老夫再问你一次,夫人病重,到底因何而起?”他的语气中带着一抹警告的意味。
吓得小敏匍匐在地,哆嗦的扯谎道:“是思女成疾,久病不愈,不肯吃喝,故而卧床不起。”
萧盼山闻言!这才满意的舒了一口气,脸上也终于松动了几分,冷哼一声!
“你知晓便好,若今后,你敢谣传半分与萧家不利的胡言乱语,我便拿你是问。”
“是,奴不敢,奴只听从公爷吩咐。”小敏唯唯诺诺,且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她低头垂眸,小声低泣,不敢抬眸,匍匐在他的脚下,生怕萧盼山看穿她那拙劣的演技。
哼!“好好照顾夫人,老夫这便命人速速请儒医来,你等不可怠慢,若老夫发现你们弃夫人于不顾,偷奸耍滑,老夫绝不会放过你们。”
此时,萧盼山那不容反驳的语气落下,屋里所有丫头仆子全都被吓的跪了下来,赶忙附和应是。
萧盼山再看了一眼气若游丝,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劳殇,眸子里晕染上了一抹极难发现的喜色。
“夫人,你好生休养,你放心,老夫定能寻得良医为你诊病。”说完!萧盼山便捋了捋劳殇的被角,这才起身离去。
呵!请良医为她看病?怕不是随便找个人假扮大夫来谋害她的命吧!
小敏见萧盼山走远,这才急急的将门窗迅速关闭。
然后倒了一杯掺有药末的温水,小心翼翼的扶起劳殇,慢慢的给她喂了下去。
大约半刻钟,劳殇便恢复如往昔,只是身子还有些疲软,还得吃药休息两天才能好全。
“明锦不愧是女神医,这药用的极精极准。”
“夫人眼下觉得如何?可有哪里不适?”小敏赶忙关切的问。
劳殇摇了摇头。
“放心吧!明锦的医术,我信得过。”
“那便好,只是,明日便是少主子回门的日子,我担心南苑那边会早早动手。”小敏越想越担心。
按照南苑那对母女俩的蛇蝎心肠来看,明日估计不会给萧燕燕好果子吃,必定会设计暗害。
劳殇放心的拍了拍小敏的手,安抚道:“燕燕身边儿有文君和明锦保护,我很放心,只是,本夫人就怕那小小受不住重刑而死,到时候死无对证,便无法处置南苑那边儿的人了。”
“夫人放心,我已经交代下去,无论如何都要给那贱仆留一口气,绝不会让她寻死。”
“那便好。”劳殇坐起身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辰,明锦该来了吧?”
小敏也随着劳殇的目光,望向窗外的月色,点了点头。
以往,她都是这个时辰来给劳殇送药的,因为这个时候,是少师府防守最松懈的时候,不易被发现。
暗卫们毕竟是人不是神仙,总会有打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