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要不要我去追?”
农守光捂着手跟了过来,好疼啊,该死的赵玉书,为什么连主上亲自赐予的不败金身都能划破?
“你去了也不过是他一剑的事,而且他受了重伤,翻不起什么风浪了,本座还是怕那个老东西不管不顾的出手啊,跟着我吧,明天还有你一顿美食。”
教主抬头看了看孤悬的天剑,连续两次,自己只要收敛气息,天剑就会归位,看起来似乎真的不偏不倚公正的很,不过蜀山一向跟书院交好,若真到了最后时刻,赵玉书拼了命来拦自己,独孤剑圣会不会直接持天剑来砍自己?
“谢主上!”
农守光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修士的感觉很好,书院六先生虽强,但自己若是到了外景大圆满,再加上不败金身,定可轻易杀他。
若到了大圆满,是否还能再进一步?
农守光不自觉的抬了一下头,正好迎头对上教主那深邃的目光。
“有趣。”
教主轻飘飘丢下两个字,负手离开,只留下浑身被冷汗湿透的农守光。
内景真是可怕啊。
赵玉书蹲在一座小桥下面,虽然吸收了一点散失灵力的鸣鸿恢复极快,但自己刚刚强行拖着重伤发动步法又把这点积蓄给浪费了,现在若教主再来,自己真的跑不动了。
不过,赵玉书举起剑鞘看了看,真是一件好东西啊,不知道那把传说中的湖中剑又得有多强。
赵玉书心里有些遗憾,可若是他在前世熟读亚瑟王的故事,现在就只会庆幸自己的运气的确逆天了。
不过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升级呢?非得是剑吗?龙雀也是刀啊,还是差了什么契机?
日近正午,伤势恢复了一些,赵玉书钻出桥洞,抬头辨认了一下方向,刚才只顾着跑,根本没看位置,此时竟然已经逃了小半个城,到了清远门附近。
当初农守光买通了此门的守军,将自己放出城,去投靠了千福寺的阴司。
刚才教主想杀自己,说明他的布局不在北城,那这里会不会有线索?
自己上次从这逃走之后,本能的觉得教主肯定会转移这个基地,但,会不会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赵玉书犹豫了片刻,迈步走出了城门。
益州宗教鼎盛,无论是佛寺还是道观都不在少数,百姓平日无事,寻一寺庙参拜一番很是平常,千福寺不大不小,离城又近,香火也算可以。
赵玉书跟着香客上山,心中疑虑越来越重,若是教主转移了自己的人,这才几天,怎么会一点混乱的迹象不见?
抬步进寺,赵玉书掏出一粒小银块投入功德箱,从身旁的小沙弥手里接过三支香,点燃插进香炉。
“小师傅,方丈可在?”
“方丈正在后堂诵经祈福,敢问施主有何贵干?”
没走?真不把我当回事啊。
“人生路上些许疑惑,想请方丈指点一二。”
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亮了出来。
小沙弥看了一眼,这年头十两银子便够一个普通人一年吃饭了,随手掏出五十两,确实够资格见一见方丈。
“施主且随我去饮一杯茶,待方丈得闲,我为施主通传。”
“有劳小师傅。”
比想象的顺利的多,赵玉书坦然跟着小沙弥到了一处不大却安静的厢房,谢过了小和尚送来的一壶茶水,静坐等着那狮子和尚前来。
他并不着急,山神灵力还在修复自己的伤势,狮子和尚晚来一刻,自己状态就更好一分。
只要教主不在,这寺里无人是自己对手。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外面脚步声传来,赵玉书眉头顿时皱起。
来人并无灵力波动。
嘎吱一声,房门打开,一个老僧走了进来,微笑着对赵玉书合十行礼:“老衲慈惠,见过施主。”
赵玉书脸色一变再变,狮子和尚呢?
“施主言有些许困惑,不知可愿与老衲聊聊?”
“不愿。”
赵玉书两个字出口,对面的老僧笑容顿时僵住。
“施主你这是····”
“我找一个能变成狮子头的和尚,我时间很赶,他在哪。”
赵玉书开门见山,现在没心情绕弯子了。
老僧脸上的僵硬转变成愤怒,立即就要起身,却被一股强大的灵力直接摁住动弹不得。
“我一向尊老爱幼,但我手刃的老混蛋可不少,阴司作恶多端,你若是阴司的人,最好立即自尽,如果不是,把那头假狮子叫出来。”
赵玉书身子前倾,一把搂住老僧的后脖颈子:“你是阴司的人吗?”
“老,老衲,不是。”
“听到阴司二字你一丝疑惑都没有,看起来你知道阴司是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你是阴司的人吗?”
“贫僧,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老僧强自镇定,额头汗珠密布。
“好,我且信你,狮子和尚在哪?”
“西侧的,慈航殿后。”
呼的一声,老僧大大出了口气,压在他身上的灵力不见了,对面的赵玉书也不见了。
老僧犹豫了一下,摸了摸僧袍的暗袋,一个小巧的瓶子轮廓露出,老僧拔腿跑了出去。
“朝廷办事,缉拿阴司盗匪,无关人员退出寺外!”
磅礴的灵力席卷千福寺,一众香客被灵力激了一下或许还有所迟疑,但听到朝廷办事四个字之后立即抱头鼠窜,修士或许不会随意滥杀,但差老爷可是真的会。
狮子和尚猛然睁开了眼睛,周身佛光大作,一颗狮头显露,对上了落在他面前的赵玉书。
“赵玉书?你竟然还敢来。”
“狮子头,你竟然还没跑。”
赵玉书右手拔出寒铁剑,左手持握剑鞘:“来小猫,再给爷爷吼一嗓子听听。”
狮子和尚一声冷笑,整个人猛地蹿起,一声狮子吼激荡的整座慈航殿狂风大作,殿内的铜钟咣然作响。
赵玉书面不改色,剑鞘立在身前,不仅吸收了大半的狮子吼,更是直接架住了对方紧随其后的利爪。
开山裂石的一爪拍在了剑鞘上,仿佛泥牛入海,力道尽散,再也不得寸进。
“小猫,还有遗言吗?”
狮子和尚急忙后撤,赵玉书到现在脚步都未动一下。
“天黑了,请闭眼。”
狮子和尚一愣,竟然真的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然后天真的黑了。
“赵玉书请杀人。”
平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听在狮子和尚耳中却是索命梵音。
“天亮了,小猫死了。”
黑暗消失,赵玉书甩掉长剑上的血珠,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