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轩亦面色阴沉的要滴出水,一双粉拳攥的越来越紧,要不是周文胤在场,她非得抽的这个老混蛋满地找牙。
对于雍和、睿端亲王这种大人物来说,胜就是胜,败就是败,从不矫情些什么。
然而裴沛这类赌徒心态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的家伙,跟他讲道理纯粹是浪费唾沫。
出于对裴敏之的愧疚和于心不忍,周文胤将原有计划一变再变,试图放裴家一条生路,能兵不血刃的夺回东南军镇的控制权,发动所有力量,全力平定舟山。
没想到裴沛完全没理解周文胤的良苦用心,愈发狂妄。
对这个视人命如草芥,视国家法律如废纸的世家豪门。周文胤便也没了耐性,对于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他彻底绝望。
朱轩亦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唯独对待周文胤是善解人意的紧,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的男人,还得自己去宠。
强压着怒气心中默念几句南无阿弥陀佛,放下高傲的身段,压低语气道。
“贵为雍和亲王已经在御前伏法,睿端亲王早就逃得不知去向。论血脉,家世,他们可比你裴家势大根深。论头脑,你聪明,他们也不是随意愚弄的笨人。”
“临州的风吹草动,既然逃不过我们的眼睛,圣人耳目遍及天下,你的那点小心思,他岂会不知?”
“我还是最后劝你一句,别挣扎了,论谋略,论算无遗策你不可能是圣人的对手?只有交出兵权,认罪伏法,事后我会以康平公主的名誉担保,留你的后人一条生路。”
裴沛轻轻活动手腕,听到“圣人”二字后,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慌乱,随后运了两口气后,再度恢复气定神闲,脸不红心不跳的狡辩道。
““公主所说的话,裴某不甚理解。雍和亲王趁着万寿节宴会,发动夺宫之变,罪该万死!睿端亲王不顾圣恩,拉拢乱臣贼子另立朝廷,更是死罪中的死罪!”
“而裴某,历经官场三十年,谨小慎微,不敢逾矩。所做之事,从来合乎国家法度,经得起查。想治我的罪?恐怕不是这么容易吧!”
“反而是公主殿下您,私自与山贼勾结,掳掠无辜民女,设计陷害朝廷命官。”
“就算您万金之躯,贵不可言。这些事真要捅到朝廷上,就算是圣人也面上无光吧~”
“老混蛋,给你笑脸太多了是不是!”
周文胤猛地蹿了出去,钵盂大的拳头干净利索正中裴沛的小腹。
椅子禁受不住巨大的冲撞,椅背瞬间断裂散架。
裴沛的老身板哪里禁受得住这样的殴打,五脏六腑都感觉移了位,剧烈的咳嗽声喷溅出苦水和鲜血。
“你上辈子肯定是麻袋转世,忒能装了!”
“吃人不吐骨头的巨贪,还演上清白如水的清官了?呸!真让人觉得恶心!”
“无罪是吧!小爷亲自给你安排!”
周文胤狡黠一笑,将事先准备好,带有一柄刻有裴府印记的短刃拔出刀鞘,照着左臂浅浅划出一道伤口,紧接着牢牢塞到裴沛手中。
朱轩亦眉眼带笑,谁不喜欢能为自己出气的男子?
这个死没良心的围着裴敏之转了半个月,回来还处处为她着想。同为女人,这股子打翻醋坛子的酸味,可是刺鼻的很。
好在,周文胤的突然发难来的恰到好处,打在裴沛的身上,也打消了朱轩亦的怨气。
“啪、啪、啪~”巴掌声清脆悦耳。
闻声后,一队护卫同时点燃了手中的灯笼,整个大厅瞬间亮如白昼。
“裴大人,你倒好好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周文胤握着肩膀,让受伤的臂膀的血液肆意染湿衣襟,脸颊带着奸笑。
“白、虎、堂!你!你们好心机!”
周文胤对裴沛的咬牙切齿声充耳不闻,自顾自念叨起来。
“康平公主奉圣命,移驾临州,与裴大人共至钦州军事重地白虎堂商讨平乱大事。”
“岂知裴大人早与乱党勾结,突然发难,意图谋害康平公主性命,本都督以身护主,挡住刀剑,才粉碎了裴沛的阴谋。”
“嘿嘿嘿,我说的才是事实,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马骥将军,你可要秉笔直书,一字不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