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她，人的本质
若是一切的时间就到此为止，那显然是个恶心的未完成故事，所以时间还在前行。
真祁带着叶玄兮回到了万花门，叶玄兮的伤势非常夸张，几乎就像是死了一次，虽说实际上她就是死了一次，但是恢复起来的速度还是要远远超出其他人的预料。
也就只有叶玄兮自己清楚她会很快地恢复过来，再一次的死亡让叶玄兮触碰到了自己过去的未来，她不止一次同师姐陌路，也不止一次同师姐相恋，最后的结果都是分离。
但这一次不一样，她得到了一份宝贵的馈赠，足以燃烧命运的火焰。
三天的时间，叶玄兮就完全恢复好了，让前来探望的空沐沐扑了个空，也让准备了许多打发时间的方法的姬羌芜浪费了时间。
真祁找到叶玄兮的时候，叶玄兮正在练剑。
这还是这一轮回当中叶玄兮第一次在真祁面前不加掩饰地练剑，平日里叶玄兮只会最普通的修行，不会暴露出自己的异常，跟真祁摊牌之后也没有摸过剑。
长剑在叶玄兮的手中像是飞舞的蝴蝶，每一次展翅都清晰可见，但蝴蝶想要飞往何处却难以知晓。
那不是真祁教她的剑招，是叶玄兮自己的东西。
无名山的山顶有着两处剑阵，一边是真祁她们的师尊沐浮生留下的纯粹的剑意，另一边是真祁自己刻下的痕迹，同样是剑意，只不过真祁留下的剑意用浅入深，构建出了一个可以供所有境界的剑修学习的剑阵，不同境界的剑修都可以从中学习到一些，并且真祁将自己会的剑意都留在了这一剑阵当中。
或许是莫染尘的留下来的书影响到真祁了，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总不能白来一趟。
留下一点回报万花门的东西也不是坏事，而且这对真祁来说不是多难的事情，她只需要将自己的剑意铭刻在石头上，能留下多少全看这石头的耐久条有多长了。
叶玄兮在两个剑阵之外挥舞着自己的剑，就算身体还很生疏，她也能够随心所欲的施展曾经会的剑招了，不说有多少厉害，至少可以让她寻回过去的感觉。
回忆往昔，才更加有活着的实感，正因为过去的种种事情发生了，她才明白自己为何是自己。
“师姐。”
叶玄兮收剑回鞘，站在那儿，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真祁。
是啊，如今的师姐会朝着她走来，她也不需要对师姐有隐瞒，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才对。
“很厉害呢。”
真祁不掩饰自己的夸奖，能够用出流利的剑技，已经是很厉害的事情了，叶玄兮的身体情况她很清楚，不是最初一碰就碎的模样了，但想要调理成出色的剑士还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
从四方商会那里得到的天材地宝也可以开始使用了，不说让叶玄兮脱胎换骨吧，也至少得让叶玄兮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活得自在。
四方界看起来祥和，但真祁并不能保证四方界将来的日子都会是这般平和，得为叶玄兮准备一些将来的生活。
未雨绸缪，又或者说是她老妈子心性作祟。
她总是将小叶子当成易碎的瓷娃娃，可实际上叶玄兮并不脆弱，很坚强，也很清楚自己要去干什么事情。
“师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叶玄兮不是小孩，但也会被这话给哄到，没办法，谁让这是她最爱的师姐对她说的话呢。
“是啊，我也没把你当小孩哦。”
口气很温柔，眼神却很认真，真祁嘴上说着没把叶玄兮当小孩，实际表现貌似也没把人家当大人。
“师姐你知道多少了呢？”
叶玄兮不介意自己是个小孩，即便她很清楚，她的心理年龄可要远超出小孩的界限了。
真祁亲爱的小师妹自聚仙城之后就变得不太一样了，原本的叶玄兮是想要装成大人的小孩，强撑着跟真祁一道，现在的叶玄兮才算是有几分大人模样，成熟多了。
“那可不好说，我只是知道了我们肯定是要在一起的。”
真祁没有顾及叶玄兮在说正事，自顾自地说了自以为是的情话，“我是这么想的。”
“真巧啊师姐，我也是这么想的呢。”
叶玄兮会心一笑，有些话不说出口也有效，但有一些话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比如说喜欢。
“看来我是在担忧无聊的事情了。”
她看向远处，那边应该是万花门的其他弟子闹出了点动静，惊起了山林中的一群飞鸟。
虽然人不在现场，但叶玄兮能想象得出来那群家伙的表情会有多滑稽。
他们同她其实也是有那么多的回忆，只不过叶玄兮会因为更加耀眼的存在忽视他们。
拥有这些多余记忆的就只有叶玄兮自己，当她放弃了执着，反倒是能够看清自己了。
这也算是执迷不悟的反向了。
“是啊，知道多少都不会影响人是要朝着永不会到来的明天前进的存在，就算提前知道了，那又如何？”
永远不会来到的明日，终将到来的明日，其实都是一样的，真祁觉得自己大抵是该出家了。
“师姐还真是变了许多。”
每一次都在改变，从沉默淡然，变得直抒胸臆，再到恋恋不舍，不变的是她始终都是叶玄兮最爱的师姐。
“我变了吗？”
真祁挠了挠头，“天底下可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就算是我对你的喜欢，也是会一天一天增加的。”
她扬起嘴角，笑容灿烂明媚，对叶玄兮来说，胜过春日的阳光。
“师姐变得会说俏皮话了。”
沉默的喜欢与明目张胆的爱，这都是真祁，也都是叶玄兮知晓的真祁。
“切，说实话也算是俏皮话吗？小叶子你是要变成小老头了吗？我的小叶子可是超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呢。”
真祁是这么认为的，她的想法不会因为外在而改变。
决定人本质的是记忆还是意志呢，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一切早就有了答案，她是真祁，而在她身边的是叶玄兮，事情就是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