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的反应实在是大大出乎了吕雉的预料。
她原本满心以为,刘邦肯定十分想要摆脱自己,毕竟这段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如此僵硬了。
可没想到,他竟然是打着这样的主意,这可真是让她始料未及。
吕雉暗自思忖,也难怪他会这么想。
等刘邦登基之后,那偌大的汉宫,美女如云,多她一个少她一个,似乎也确实无关紧要。
她看着神色自若、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刘邦,嘴角突然泛起一抹嘲讽的嗤笑。
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道:
“是啊,当年汉宫里美人如云,当然不会少我一个,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陛下能封我个好位份了。”
吕雉深深地看了刘邦一眼,眼中有怨恨、有不甘,还有丝复杂。
随即,她阴沉着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堂屋。
刘邦望着吕雉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顿时没了再继续用饭的心情。
门口,一缕微风悄然吹来,矮桌上的烛火被风吹得左右摇摆不定,忽明忽暗的光影将刘邦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清楚地映照了出来。
他坐在矮桌前,整个人沉默着,不自觉回忆起他在吕雉身上发现的那些异样。
几天前,天擦黑的时候,刘邦才回到家。
一进家门,就瞧见家里人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在院子里唉声叹气。
刘家大嫂披头散发的,跟个女鬼似的坐在地上。
刘邦心里 “咯噔” 一下,赶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嫂为何坐地上?”
刘家大哥站起身,抬手抹了把脸,一脸无奈地说:
“阿季,你赶紧去瞅瞅你媳妇吧!这个不省心的东西,跟弟妹吵嘴,一个不小心,把菜刀给弄掉了,把弟妹的手都给伤了。”
刘大哥眼神里,恨不得当场就给自家婆娘来上一顿。
这妯娌俩吵个嘴,咋还能把人伤成这样呢!
吕雉那小指,都断了,看着怪吓人的。
刘家大嫂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委屈巴巴地说:“阿季,嫂子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拌了几句嘴,谁能想到刀没放好,把吕雉的手给伤了呢!”
刘邦这才弄明白咋回事,往厨房看了一眼。
好家伙,地上的血滴得到处都是,跟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似的。
他抬脚走进堂屋,就听见吕雉那凄惨的哭声,震得人耳朵都快聋了。
刘母撕了件刘乐的绵绸衣裳,好歹把吕雉的伤口给包扎好了。
瞧见儿子回来了,刘母忍不住叹了口气,满是无奈。
还没等刘母开口说话,吕雉一瞧见刘邦,就跟找到了靠山似的,放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她整个人因为疼,抽抽噎噎地吼道:“刘季,你嫂子这是要杀了我啊!你给我杀了她,杀了这个女人!我的手指都被刀剁了,你也得把她的指头给剁了!我可是皇后,是太后,她怎么敢这么对我!我要把她凌迟处死,割了她的四肢……”
她越说越激动,那癫狂的样子,把刘母吓得不轻。
也让刘邦的脸色沉了下来,喝道:“住口!别在这儿胡言乱语!我送你去县里的医馆瞧瞧。”
刘邦沉着脸发火的时候,浑身散发着一股冷肃威严,吓得吕雉立马闭上了嘴。
刘母一听刘邦要去县里,赶忙说道:“阿季,要不明天再去吧,这会去县里,医馆都关门了,明天一大早再去也不迟。”
“我知道了,阿娘,这儿有我呢,您去劝劝嫂子吧。”
刘邦把母亲送了出去,转身看着狼狈不堪的吕雉,沉声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要是还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就别再摆你那皇后的谱儿,明早我送你去医馆。”
话音刚落,刘邦就转身出了堂屋,一点儿都不想再跟吕雉多啰嗦一句。
就从刚才那几句话里,他就知道吕雉为何会跟刘家大嫂起冲突了。
她整天把自己当成皇太后,谁能受得了她这脾气!
第二日,天还没亮透,刘邦就早早起身,打算送吕雉去县城看诊。
他这人骨子里不是个坏心肠的人。
不管怎么说,吕雉如今还在刘家生活。
这指头断掉可不是小伤,还是得去医馆好好瞧瞧才放心。
他来到吕雉的卧房前,敲响了门。
这一敲,他头一回见识到了吕雉那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之处。
就见吕雉睡眼惺忪地打开了房门,眼神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打着哈欠问道:“这么早,有什么事啊?”
“去县城医馆,你赶紧收拾收拾。”
刘邦话刚出口,眼睛就像被定住了一样,直直看向吕雉的手。
只见吕雉的手竟然没有包扎。
他眼睛在吕雉的两只手上来回打转,愣是没找到一丝伤痕?
就在这时,只听吕雉满脸疑惑地问道:“去医馆干什么?”
刘邦脑袋里 “轰” 的一声,整个人都被震得晕晕乎乎的。
他死死地盯着吕雉,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只见这个女人一脸惊讶,那表情看着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忍不住试探着问道:“昨晚你手不是受伤了吗?”
吕雉一脸纳闷,就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伸出手晃了晃:“没有啊,你是不是记错了?我的手这不好好的嘛!行了,你稍等我一会儿,我这就起来做饭去。”
吕雉这是失忆了?
刘邦沉着脸,站在院子里,忽然,他快步走进厨房,地上干干净净的,连半点儿血迹都没有。
就连昨天被刘母撕掉给吕雉包扎伤口的衣裳,此刻也是完好无损。
等吃早饭的时候,整个刘家人都跟中了邪似的,把昨天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吕雉和刘家大嫂有说有笑的,好像两人从来没吵过嘴一般。
唯有刘邦,心里那股子诡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所有人都把昨天吕雉受伤的事儿给忘了,就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这事儿也太邪乎了吧!
他站在院子里,若有所思的看着厨房中忙活的吕雉,眼中闪过抹探究和杀意。
不需要多想,一切的问题还是出在吕雉身上。
这个女人活了三世,难道真有什么不同于常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