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想,身后传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皇上驾到!”吴如海喊出声后,也被眼前景象惊到了,只见那佟氏满身血迹奄奄一息的伏于院中。
且说芸儿去请皇上时,皇上正在内阁与大臣商议军机大事。北部异族近日屡屡进犯边境,强抢粮食钱财。
大臣分两派,以文臣为首的主和派与以武将为首的主战派各抒己见,争吵不已,直吵的皇上头痛难忍。
因着先前连年征战,国库空虚,人员凋敝,宜先休养生息为主。最后定下先派人去安抚招安的对策。
待大臣们离去,吴如海才将皇后召见佟氏的事情告诉皇上,他还在为北方异族的事情烦心。
不以为意说道,“皇后召见德妃有何不妥?”
吴如海只得如实说:“听闻上午德妃在马场将皇后的马儿珍珠打了鞭子。”
永烨听完猛地站起身朝外走,恼怒道,“她惹皇后做什么。”
他知道牧其儿向来看重那匹宝马,如此一来,只怕要闹翻了天去。
吴如海急忙跟上,心底暗叹那佟氏恃宠而骄不知深浅。
皇后那连自家主子都不敢轻易去招惹。她一个新进宫的如此不知分寸,真是嫌命长了。
待到了皇后院中,永烨看着眼前一片血迹斑斑的佟宛儿,忙上前抱住了她。
佟宛儿看着一脸焦急神色的皇上,心里暗道,这次虽然受了伤,定让那皇后也脱层皮下来。
当下眼泪划过双颊,万分委屈涌上心头,气若游丝地说道,“皇上,求皇上为臣妾做主。皇后要将臣妾打死。臣妾不能侍奉皇上了。还望皇上原谅臣妾先行一步,这一世未了的情缘待来生再续。”
说罢就闭眼晕了过去。
皇上抱着晕过去的人儿,盛怒之下,顾不得其他,“皇后你做的好事!竟是生生要将人打死吗?你可知错?”
牧其儿冷冷看着眼前两人这一幕英雄救美的行径,面上冷,心底更冷,“德妃行事不端,冲撞本宫,本宫只不过小惩大诫,何错之有?”
“皇后行事莽撞,虐打嫔妃。自今日起,禁足坤宁宫。无诏不得见。”永烨抱起佟氏冷冷说道。
吴如海看着地上一滩痕迹,忙喊道;“皇上,德妃不好了。”永烨顺着吴如海的眼神看去,只见佟宛儿的下身衣摆全被浸透了暗红色的痕迹。顿觉不好,“快宣太医!”
皇上将德妃抱去了储秀宫,太医李仲匆忙赶来。又是扎针,又是灌药,才将血止住,又拿了消肿的药粉安排芸儿给德妃涂上。这才去回禀了皇上。
“德妃娘娘已有月余身孕,近日应是心情不佳,胎像本就不稳,又经此变故。胎儿怕是保不住了。”李仲跪地颤抖着声音回禀道。
“什么?”永烨将拇指上的扳指按了又按,勉强压制住怒气,“你要竭尽全力,务必保住此胎。”
“陛下恕罪,老臣已尽力而为。只怕也是没有成算。”李仲忙跪地请罪。
吴如海在旁边忙着盘算日子,德妃身孕一月有余,那不就还是在禁足的日子?”
只怕德妃怀有身孕的事情一宣扬开来,自己必受太后责罚。
这厢闹了如此大的阵仗,早有人去禀明了太后。太后听闻德妃已有月余身孕,细算日子,不免震怒。
派了苏沫儿来请皇上。
德妃佟氏还昏睡着,永烨命太医和芸儿好生伺候着。
更衣完带着吴如海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院里的花草都发了芽,一片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致。太后近日身子已经大好,正坐在院中赏景。
永烨走到院里给太后请安,太后赐座后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了苏沫儿和吴如海近身伺候。
“哀家听闻今日后宫好生热闹,皇上禁了皇后的足?”
太后端起茶碗轻轻撇去浮沫,喝了一口,入喉清甜,茶香四溢。
此时好茶美景也不能压制下心中烦闷。
“皇后行为不当,虐打德妃。如此行事,禁足都是轻饶了她。”永烨端起茶碗,又想起皇后桀骜不驯的神色。气的又将茶碗重重放下。
“国家正是用人之际,皇帝还是要更加看重皇后才是,毕竟皇后的阿玛还掌管着蒙古四十九部。并且此事先是德妃行事不知轻重,怪不得皇后。”太后语气温和的劝道。
“德妃不过是打了皇后的爱马几鞭,皇后竟要人拿命来换!若不是孩儿解救及时,此时怕不是要一尸两命了!”
“哀家查了敬事房存档,德妃有孕的日子存疑,当时她正被哀家罚禁足。怎会有孕?此事皇帝莫要插手了,找个人料理了吧。”太后说完紧盯着永烨脸上的神情。
只见他一副突然明白过来的样子,接着面红耳赤起来。
旁边的吴如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求太后娘娘饶命,都是奴才的错。”
旁边苏沫儿直纳闷,皇帝的妃子有了身孕,他一个太监能有什么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