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惊疑不定间,吴如海将此事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
当日德妃被太后禁了足,皇帝也不能直接求情,免得驳了太后的面子。只得暂且忍着,这才在男女之事上得了些门道,朝思暮想的厉害。
吴如海就献了计。夜晚时分永烨就扮作小太监的模样跟着吴如海到储秀宫。
皇帝见了那佟氏,二人自然一番耳鬓厮磨,解了饥渴,长此以往,因遮掩的好,并无人发觉。
御书房的灯彻夜长明,众人只道皇帝是回转了心思,一心扑在了国事上,还都纷纷夸赞他是贤明之君。
殊不知此番耕耘并非是在国事之上,而是另有其人。
“胡闹!”太后震怒,“你如此行事,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可对得起哀家此前一番筹谋?”
永烨忙跪了下去:“孩儿知错,望母后爱惜身子,莫要动怒。”
“你当真是糊涂,此事若让那些言官知道,必是要参你一本。此事不可轻饶,你是一国之主,自不必受罚,就由吴公公代劳吧。”太后按了按心头怒火尽量平息着声音说道:“赏吴公公二十个板子,以慰他此番七窍玲珑心。”
吴如海在旁连连磕头谢恩,“谢太后,奴才领赏。”说罢就去一边受罚去了。
“你平身吧,德妃胎像如何?”太后起身扶起永烨。
永烨忙站起身反手扶住太后坐下,叹息着说道:“李太医说宛儿胎象本就不稳,今日又遭了这番劫难,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她怎的有了身孕还去练骑马,也是个没福气的。可怜了我的皇孙。让太医尽力就是,留不住也是德妃她褔薄,皇帝不必迁怒于她人。”太后说的意有所指。
永烨听明白了,此事皇额娘不让他追究皇后之责。
太后与皇后本就出自同族,自是百般照拂。
可怜自己的宛儿,孤零零的一个只能依靠自己,受了着许多委屈,想到此时更想去陪着自己的心上人。
当下收敛心神,说道:“孩儿知道了。皇额娘若无其他事,孩儿先行告退了。”
太后心烦的摆了摆手。
待皇上离去,吴如海在远处挨板子的惨叫声也停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哀家此番处罚轻了些,只一条蛊惑圣心的罪名就应要了他的狗命。”太后拨弄着茶碗对苏沫儿说道。
“太后圣心独裁,如此处置自是有一番道理的。”苏沫儿将茶碗里的凉茶泼了出去,又倒了一杯新的。
“皇帝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他此番行事虽有不妥,若哀家将那吴如海处死,难保皇帝会因此怨了哀家。儿大不由娘呀。”太后顿觉心中苦闷更甚,“盯紧了皇上,莫要让他再为难皇后。佟氏的伤好不好的也没什么打紧的。”
“是。”苏沫儿应声道。
皇帝步履匆匆的急往储秀宫赶,身后跟着吴如海的徒弟小禄子。
才进储秀宫的院门,就听得屋内一阵摔东西声。伴随着咒骂:“快去请皇上来。定让皇上千刀万剐了那毒妇。我的孩子保不住,她也休想苟活。”
永烨心生不悦,即使皇后今日做法出格,也不能如此大声咒骂,岂不是有失皇家颜面。
如此想着,脚步就慢了几分,一路疾驰追赶的小禄子差点撞上皇帝后背,忙止住了脚步。
小禄子犹疑的问:“皇上?”
永烨本想转身回宫。
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喊声:“皇上!是皇上来了。德妃娘娘,皇上来看您了!”
永烨无奈又转回身看去,只见芸儿顶着两只肿胀的脸颊喊着,那红通通的眼睛分明才哭过。
“你的脸怎么回事?”永烨不悦问道。
德妃宫里的人都这般没有规矩吗?大喊大叫什么。
“奴婢,奴婢自己不小心摔的。”芸儿怯懦的说着。
永烨没再说话,走进屋去看德妃。
小禄子给了芸儿一记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
芸儿心下委屈的很,适才佟氏醒过来先是得知自己有孕,又知此胎胎像不稳,大惊大喜之下破口大骂皇后。芸儿上前劝了几句,就被赏了两巴掌,佟氏背上才抹好药的伤口撕裂开来,又惹得她一阵咒骂。
佟宛儿见皇上来了,又恢复了往日温柔婉约的模样。未消肿的双颊上挂着两行清泪,委屈可怜。
跟刚才在院外听到的声音判若两人。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一定要保住咱们的孩子!他可是您第一个皇子呀。”佟宛儿如泣如诉,挣扎着爬起身半躺进永烨的怀里。
永烨看着眼前人的模样,怜惜的抚摸着佟宛儿额间的秀发。
心底里的心疼更甚,都怪皇后下手不知轻重,对皇后的怨怼更重了几分。
佟宛儿看着眼前人魂不守舍的模样,皇上是心疼自己的,不觉更得意几分。
皇后,她拿什么跟自己斗?只要自己抓住了皇上的心,将来再进一步也不是没有可能。
紧接着她拿过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说道:“这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
永烨满眼柔情的抚着佟宛儿的小腹,道:“必然是最尊贵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