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澄明白白知知看似坚强的外表之下,藏了怎样一颗柔软的心,她握了握白知知微凉的手,温声安慰道:“旧人旧事,伤感无益。白老爷爱女心切,考虑不周,亦是常情。”
“你公开上门送手镯,肯定是不行的,会令伯爷夫人对吴斐产生猜忌。”宋纾余沉吟道:“据我所知,平南伯是个庸才,袭爵多年,并无建树,若非靠着祖上的爵位和伯爷夫人娘家的荫蔽,平南伯府怕是早就没落了。”
白知知心念一动,“如此说来,伯爷夫人在伯府的权利很大?那……那会不会是伯爷夫人打杀了死者?”
“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宋纾余摇头,看到白知知一瞬丧气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穆青澄想了想,询问道:“知知,贺伽家族的图腾,会纹在身上吗?”
“我不知道,我没扒过人家的衣服。“白知知眨了眨眼睫毛,语气十分认真,“虽然别人都以为我是个混不吝,但其实我是正经人。”
“呵呵。”
严肃的气氛,顿时被破得干干净净,穆青澄笑得又是扶额又是扶腰的,“知知呀,笑死人也是要偿命的。”
宋纾余把她搀到太师椅上坐下,亦笑着打趣道:“青澄,有你这个开心果妹妹陪着你,我倒是不怕你会郁结于心了。”
白知知自信非凡,生动的面容透着少女的娇俏,“哼,我就说,我也是个有用的人嘛。”
“嗯,确实。”宋纾余顺着她的话,称赞道。
白知知立刻顺杆爬,“既如此,宋大人招募我进京兆府吧?我会武功,会轻功,还有钱,我可以给衙门捐银子,可以当个女捕快,如何?”
闻言,宋纾余惊讶地看向穆青澄,“她是一时意气,还是早有图谋?”
“大人,知知是认真的,您考虑考虑呗?”穆青澄唇角扬起笑痕,“我可以作证,她的能力,胜任一个捕快,是绰绰有余的。”
宋纾余颔首,道:“好,本官允准了!”
“哇,太好了!”白知知双眸晶亮,欢喜抚掌,“宋大人英明,谢过宋大人!”
穆青澄忍俊不禁,“知知,我忘了提醒你,你做了捕快,那便是大人的下属了,再想要畅快的挤兑大人,怕是不好办了哦。”
宋纾余莞尔,“所以白姑娘,你仔细考虑考虑,以免因小失大啊。”
“哼,我白知知说一不二,绝不反悔!”白知知意气风发,拱手施礼,煞有介事地说道:“大人在上,请受卑职一拜!”
宋纾余和穆青澄相视一笑,而后正色道:“白知知,从明日起,你便是白捕快了!你不归四大捕头管辖,直属本官和穆师爷调遣,明白吗?”
“是,大人!”白知知大声应道。
宋纾余又道:“至于捐赠银钱,不需要。本官是招募人才,不是卖官鬻爵,你既进了京兆府,便是官府中人,须得谨记身份,谨守律法,不可作奸犯科,知法犯法!”
白知知面目肃然,拱手再拜,“谢大人教诲,卑职铭记在心!”
穆青澄笑道:“恭喜大人又添一员猛将!”
“不,不是猛将,我还没达到猛的地步,我有自知之明,须得好好努力才是!”白知知难得谦虚起来。
穆青澄十分欣慰,“行,那我们继续讨论案情。知知,你给白老爷回信,请白老爷了解一下贺伽家族的图腾,是否会纹在身上,除了吴斐之外,京城可有贺伽家族的其他人?若有,请将人数、身份、姓名等告之,方便我们核查死者。”
“好,我现在便写信,让暗桩连夜加急送出。”白知知应下。
宋纾余指了指公案桌,白知知会意,直接坐在公案桌后,铺开信纸,提笔书写。
穆青澄接道:“死者的身份,有几个可能性。一是贺伽家族的族人,二是巧合,三是冒充。我们现今有了吴斐这条线索,甭管结果如何,总得查上一番再说。明日,我和知知前往平南伯府面见吴斐,先探探他的口风。”
“为免此案最终与吴斐无关,牵连了吴斐和伯爷夫人的感情,你们带上我的名帖前往,以我的名义求见。”宋纾余考虑片刻,建议道。
“还是大人行事周全。”穆青澄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大人,您对平南伯府还有多少了解,一并说说吧。”
宋纾余道:“平南伯吴非言在太常寺任职,正四品少卿,掌礼乐、郊庙、社稷之事。据闻,他这个官职,是伯爷夫人出力,走了皇亲的路子才得来的。而世子吴斐,承载了伯府的兴衰,他家的爵位是三代世袭,到了吴斐刚好是第三代,所以伯爷夫人将吴斐送入军中历练去了,以期吴斐能够有所成就,延续伯府的荣光。”
“听起来,伯爷夫人是个格局远大,掌家出众之人,且真心待吴斐。”
“在勋贵世家里,‘真心’二字,是个稀罕的词汇,伯爷夫人不过是权衡利弊罢了,否则,她便不会拿吴斐的前程,逼死吴斐生母了。”
“嗯。”
“平南伯惧内,虽有几房妾室,但妾室鲜少生育,明显是正室夫人不允许有庶子的存在。吴斐算是漏网之鱼,并侥幸的等到了嫡子病死,才有了上位的机会。”
“可惜,他的前程,是用他生母的性命换来的,不知他自己是什么想法。”
“即便他有良知,不愿意卖母求荣,可当年的他,太过弱小,根本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
聊到此处,穆青澄感慨之余,忽然记起一事,“对了大人,吴斐在军中,那我们如何得见?”
宋纾余道:“你们先去平南伯府走一趟,如若吴斐不在家,本官便带你们前往京卫军驻所寻人。”
“是。”穆青澄若有所思,“大人,您知道吴斐成婚了吗?可有妾室或通房?我们先前调查回来的消息当中,好似有那么几条是关于平南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