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桂芝不常往村里走,倒是挺长时间没看到小宝和冬冬。
都说小孩子见风长,这不一两个月没看到,小宝和冬冬都眼见着高出不少。
只不过这两个孩子虽说常玩在一起,可反差却特别大,小宝白净斯文,虽说话少却谦逊有礼。
冬冬却恰恰相反,总是外面疯闹小脸晒的黝黑,还是个风风火火的大嗓门。
小宝进屋帮闫三妹画花样子,冬冬就拿着一个糖果子蹲在闫家大门口,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小鱼儿头没梳脸没洗的被闫镇南抱回来,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蹲在那里的冬冬,刚扬起笑容想要打招呼,却猛的想起他现在的模样。
连忙一头扎进闫镇南颈肩,嘴巴嘟的简直能挂一罐酱油。
“头发乱乱,二叔坏坏,小鱼儿不喜欢二叔了。”
已经四岁多的小哥俨然已经开始注重自己的形象,哪里能用炸毛的头发去面对自己的小伙伴。
冬冬一脸欣喜的起身,却见小鱼儿根本不搭理自己,突然就觉得特别委屈,哇的一声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要说小鱼儿一哭能震得人耳膜疼,那冬冬更是不遑多让,边哭还边扯着嗓门控诉。
“啊啊啊,我等了小鱼儿那么久,他都不看我一眼,闫奶奶,小鱼儿不喜欢冬冬了,我以后还能来你家吃糖果子嘛?”
赵桂芝猛的一听冬冬哭声,还以为怎么了,心怕是老宅那些狗跑出来吓到了孩子,急匆匆从厨房跑出来,再一听冬冬的话,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冬冬不哭,小鱼儿怎么会不喜欢冬冬呢,他肯定是没看到……”
说着赵桂芝一抬头,看到他家小鱼儿那半散不散的头发,还有满身满头的狼毛,安慰冬冬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不过就是让老二带了一晚上,怎么就把他唇红齿白,灵动可爱的小孙子弄的像个小叫花子一样。
气的赵桂芝恨不得拿起扫把追着闫老二打一顿。
“这么多年了,你今天算是让我解了心结,你没孩子是对的,不然啥好娃娃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就让你带一晚上就把小鱼儿弄成这个样子,要是让你多带几天,你是不是打算拿个碗带孩子一起去讨饭。”
闫镇南表示他真的很冤枉,明明他昨晚偷摸回自己房间时小家伙还是一个可爱的小家伙,谁知道他一觉醒来,这小东西就成了这副样子。
楚潇和闫镇深从老宅回来,都不用小鱼儿自己告状,冬冬就已经欠欠的跑到楚潇面前,添油加醋的将小鱼儿回来时的样子描述了一遍。
顺便还把赵桂芝骂闫镇南的话也学了学,不得不说冬冬绝对是得了他爹王五的真传,说起八卦那叫一个传神,甚至为了让楚潇听得更清楚明白,还卖力的抓乱了自己的头发。
自己的糗事被宣传,小鱼儿更加不高兴,撅着小嘴在角落里抱着狼崽,谁也不理。
“小鱼儿气闫二叔叔,却也不理冬冬和小宝哥哥。”
楚潇顺着冬冬指的方向一看,对闫镇深道:“我就说孩子得糙养,养的太用心不就是这结果,明明是个小哥,比人家小姑娘还爱美,编辫子带花的,不过蓬头垢面一回,就开始玩自闭,要我说,还是打的少了。”
“又不是汉子,爱美一些又不是过错。”
楚潇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他家小鱼儿是只爱美吗?
明明才四岁的娃,楚潇已经在他身上看到了霸道,狡猾,任性,无理取闹,蛮不讲理,惹是生非,胆大妄为等等品质。
也就是因着这小崽子是个小哥,很多时候他犯错,楚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
若是这小崽子是个汉子,肯定要打的他似乎开花,让他好好知道一下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
疫病过后,安宁镇县令险险保住了自己的位置,这几年对县城的管理更加用心。
每年临近乞巧节都会准备盛大的灯会,还会请些有名的戏班子来表演些情情爱爱的故事。
毕竟安居乐业人丁兴旺对一个县城来说也能算是一个功绩。
可要是想人丁兴旺那就得让适龄男女小哥该成亲就成亲,该生孩子就生孩子。
如此盛大的灯会,何长留哪里会错过,特意跑去闫镇北那里旁敲侧击的让他带着闫三妹一起看看热闹。
他这点小心思闫家人如何不知道,可看到闫三妹一听去县城玩就亮闪闪的眼睛。
也只能由衷感慨一句,女大不中留。
何长留毕竟是读书人,自然不会那般不懂规矩,虽说他挺想跟闫三妹单独相处,却也不得不带上闫镇北。
刚到镇上,何长留已经在城门口不知等了多久,见到闫三妹瞬间笑的见牙不见眼。
“小溪,这边。”何长留摆手呼喊,就怕人直接过去没看到他。
闫镇南眉心一皱,有些不悦的推了推乔青云:“那姓何的啥意思,咱们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他愣是没看见。”
还有看看那笑的,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闫镇南哼了一声:“我就说咱们得跟着,要不然这姓何的有啥歹心,指望老四那小身板可没啥用。”
乔青云有些不想给自家男人泼冷水,要说如今闫镇北确实还没有开始窜个头,可毕竟习武好几年,哪怕是力量不足,却也灵活有余。
别说对付何长留这种四体不勤的书生,当真是地里干农活的汉子也应当能有来有回。
倒是他家这个……
蛮力是有些,当真动手怕是舍不得下狠手,不过就是嘴上硬气,实则在闫家这些兄弟里最是心软。
“心中有之,眼下亦有之。”
“啥?”闫镇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家阿云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从何而来。
“今日灯会,入城女子数不胜数,浓妆艳抹,衣着华丽者不胜枚举,可何长留能一眼注意到三妹,只能说他心中眼中只有这一人。”
“你居然替他说话?”闫镇南有些不高兴,刚想跟乔青云辩论一下到底谁才是自己人。
就听乔青云淡淡又来一句:“若是我,目之所及也定会一眼找到你。”
“啊。”
不过是他家阿云一句情话,向来认为特别厚的脸皮居然染上了红韵,很快耳朵脖子也跟着红了起来。
闫镇北往前看看,被叫一声小溪就红了脸的三姐,再看身后……
他是不是站在这里有些多余,怪只怪他如今年纪太小,不然说什么也得带着青哥儿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