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伊腾格里闻言愣了愣,似乎没大明白许满仓是什么意思。
许满仓搂住阿伊腾格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轻声道:“北狄王和屠各大妃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走过最艰难岁月的。”
“可你看现在,屠各大妃在王庭没有话语权,连他的儿子也……”
阿伊腾格里知道许满仓担忧的是什么了,她的心底此时浮出一阵难以表述的复杂情绪来,让她不知该怎么表达。
屠各大妃是她的亲姑姑,也是勒巴儿的亲妹妹,也是她的至亲。
可在绝对的王权面前,就算是至亲又有何用。
屠各大妃早已成了拓跋凌控制屠各部的工具,现在屠各部没了,屠各大妃自然也就没了什么用途。
“我害怕有一天,我们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许满仓抱着阿伊腾格里,轻声道:“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有什么话就都要说开,不要藏在心里。”
“我不能不在乎你的想法,更不能不在乎你的情绪,这样下去,我也会变的下意识忽略你,觉得你做的事都是理所应当的。”
许满仓感觉自己比之前清醒一些了,之前他也知道阿伊腾格里的付出,但却很少去想阿伊腾格里的情绪和想法。
现在不一样了,在和勒巴儿聊过天之后,他能深切的清楚阿伊腾格里到底为他做了多大的牺牲。
连亲兄长被杀的仇恨都能压在心底,阿伊腾格里还能同时安慰许满仓,让他不要心烦担忧。
可屠各部被北境人攻破之后,阿伊腾格里的心肯定是碎了。
但她却从未表现出来过,也从未对许满仓透露过,哪怕一丝一毫。
许满仓的话触动了阿伊腾格里,她的眼眶有些泛红,此时紧紧的抱着许满仓,低声道:“哈只儿,我们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
“我相信你对我的心是不会变的,我也不会。”
许满仓轻轻叹气,又开口道:“我没告诉阿塔是我放掉了阿兰世的那个大祭司,还许诺之后有机会会救他的性命。”
“我能考虑到阿塔的心情,可却忽略了你。”
“这个人是和我们有深仇大恨的,可我却……”
“这些事我都能想开,你有什么想不开的?”
阿伊腾格里此时伸手,捧起许满仓的脸,轻声笑道:“之前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我们都没办法改变。”
“哈只儿,你做的事都是从部族的安全考虑,这本就没有错。”
“如果你不放掉那个阿兰世的大祭司,那边的人后面还可能成为我们的威胁。”
“哈只儿,你带领部队杀掉了所有北境人,哪怕他们是自愿寻死的,也算是给我的兄长报了仇了。”
“仇恨是不能无限延续的,这对活着的人没有任何好处。”
阿伊腾格里的轻声细语让许满仓心底发颤,他感觉自己更亏欠妻子了。
他紧紧的抱着阿伊腾格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道:“阿伊腾格里,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在做这样的事了。”
“之后,我做事之前都会考虑你的想法,我不想让任何事伤害到我们的感情。”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阿伊腾格里抿嘴轻笑,看起来很是开心。
晶莹的泪花在她眼中闪烁,她紧紧的搂住许满仓,随即将他压在了身下。
阿伊腾格里的手掌在许满仓身上游走,两人的呼吸逐渐沉重。
“阿伊腾格里,我问过冯大夫了,他说我们两个身子都虚,你需要休息调养,我也一样。”
许满仓声音有些颤抖的对阿伊腾格里道:“你必须休息了,不然会影响子嗣。”
阿伊腾格里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但她的动作却继续下去,几下就脱光了许满仓的衣衫,直接骑了上去。
“那就……听冯大夫的。”
阿伊腾格里喘着粗气道:“等这批族人迁徙过去之后,我们就一起……休息几天。”
一夜风华,转眼即逝。
翌日清晨,许满仓和阿伊腾格里都早早的醒来,离开了船坞。
他们来到即将迁徙的人群之中,很多族人向两人问好。
许满仓看着这些带着微笑的族人的脸,心中有一种无以言表的满足感。
很快,许满仓和阿伊腾格里在头船附近找到了多铎和达克嘎通,吉而思和嘎吉尔也在。
因为这次迁徙的人数较多,吉而思也很是慎重,所以和嘎吉尔一起来送。
“殿下还亲自来送,都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多铎朝许满仓眨了眨眼,笑道:“您有什么吩咐?”
面对多铎的玩世不恭,许满仓有些哭笑不得,他迈步上前,将达克嘎通拉过来,沉声对两人道:“这次渡河过去,稳固营地是一部分。”
“现在我们迁徙的能力不足,船只不够,你们到了对岸,想办法搞船,是建造也好,购买也罢,总之要想办法多弄船,派遣回来接人。”
多铎闻言一愣,达克嘎通却直接点头,沉声道:“我正有这样的想法,殿下。”
“我曾去过那边的营地,海边有一片不小的林子,树木都很结实,是能用来造船的。”
“这次过去,我也带了足够的工具,会尽可能快的修建船只。”
许满仓点了点头,又看向多铎,多铎咧嘴笑道:“殿下是想让我在滋兰国人手里忽悠点船来?”
许满仓闻言叹气,道:“我是让你去买一些,你是打算骗?”
“咱们暂时不能和他们撕破脸,你应该清楚吧?”
“殿下放心,绝对不可能撕破脸的。”多铎笑道:“殿下让我买船,是不是说部族运过去的那些财产,我都可以自由支配?”
“你敢用钱买侍女挥霍,下次我就揍的你起不来床。”
许满仓还没说话,阿伊腾格里直接开口威胁道:“不信你试试。”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多铎哭丧着脸,道:“你可是我亲妹妹,就不能有点信任?”
多铎的话又把许满仓逗笑了,他开口道:“你的确有财产的支配权,但不可以乱花。”
“咱们的东西可都是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