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吗,何为蛊?蛊入人心,人蛊合一,哪有独活之理。”齐郡王一脸阴鸷地盯住了魏长渊:“你最该死,胆敢蛊惑我最得力的儿子,如今还想害我另一个儿子。”
魏长渊气笑了,这人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何时害过齐家的儿子了?一直以来都是这死老头儿拿他当棋子,从来没有真正想帮他复仇!
“是啊,我就想弄死你的三个儿子,你能拿我怎么办?现在就弄死母蛊?那你试试看!”魏长渊嗤笑道。
“你以为本王拿你没办法?”齐郡王冷冷地说道,他缓缓抬起手,猛地勾了一下手指。
魏长渊正盯着齐郡王看时,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痛苦的闷哼。他的心猛地一沉,飞快地转身,只见齐霁风正捂着心口痛苦地弯下了腰。
“你不是想找母蛊吗?这蛊就在他的身体里。你们两个的心脏里各有一枚蛊虫,一为雄,一为雌,要么同活,要么同死。魏长渊,你瞧,我对你多好。生不同时,死可同穴。”齐郡王盯着魏长渊,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不过,你和他不一样,你能死得很痛快。可他会死得很痛苦,从手指开始,一点一点一地溃烂……直到烂成一团血肉。”
“我要杀了你。”魏长渊脸色大变,脚步飞闪,朝着齐郡王扑了过去。
“找死!”齐郡王往后猛地退开,在他身后,侍卫涌来,朝着二人拉满了弓弦。
“你们两个本就是将死之人,是本王心善,把你们二人救回来,悉心栽培。每一个想背主之人,必不得好死。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真心臣服于我,为我所用。”齐郡王站在人群后,冷冷地盯着魏长渊说道:“现在,给宴止解毒,我就不再让他疼了。”
“我怎么给他解毒,我怎么知道他中了什么毒!”魏长渊怒斥道。
“宴止一日不好,那阿风就痛一日,你自己选吧。”齐郡王冷声道。
“你真恶毒。”魏长渊咬牙,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立刻给他止痛,否则我们一起死。”
“阿渊,我们走。”齐霁风踉跄着过来,扶住了魏长渊的手臂,低喘道。如今知道了母蛊的下落,那他就不必再留在白潭城了。他这一生所求,不过是让溪山人重见天光,如今已经有苏禾办到了,他于溪山人来说无足轻重,死便死吧。
“你们走不出去的,离开蛊阵,谁也活不了。”齐郡王负着双手,倨傲地看着二人,就像在看两只蝼蚁。
“我说过,我不知道齐宴止中的什么毒,解不了!”魏长渊怒斥道。
“那就去寻找解药,给你一日时间。”齐郡王盯着魏长渊,冷笑道:“我相信你们两个的能力,绝非在我面前表现出的那样,应该更有用才对。”
他说着,慢慢地转过身,低声道:“把二公子抬回去,将府中的井填了。这几日用水,都去山上挑来。”
“是。”侍卫立刻应声。
眼看他们走了,齐霁风钳紧了魏长渊的手臂,小声道:“蛊阵就在他身上,是他戴的那个项坠。”
“我去夺来。”魏长渊立刻说道。
“没那么容易。”齐霁风摇头,步子虚弱地走到一边的台阶上,重重地跌坐。
这些日子以来,他不肯为齐郡王出谋划策,魏长渊也只肯听他的,他已经惹怒了齐郡王,今日之事是齐郡王借题发挥,想要逼他做事。
“大公子,你没事吧。”齐霁风的侍从匆匆围了过来,围在他身边,关切地看着他。
“暂时没事,外面什么情况?”齐霁风问道。
“好些家臣和幕僚家中的水里都被动了手脚,倒下了不少人。”侍从皱眉说道。
“看来裴琰的人也潜入城中了。”齐霁风苦笑道:“若论真本事,白潭城不会是裴琰的对手。他们走的每一步棋子都被拔了,他们现在还没攻城,只是在等待时机。”
“溪山府已经重新挂上了牌子,大公子,要不然……我们回京吧。”侍从压低了声音,期待地看着他。
回去吗?
齐霁风抬头看向京城方向,眸中闪过了茫然之色。
来回容易,但回去何其难!
……
大庸京城最近气氛又紧张起来了,街头流传说有鬼虫出没,它们会钻进人的身体,把人吃得只剩下骨架子。
“好可怕呀。”
“咦,是不是得穿着铁皮衣裳才能出门?”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街头,人们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着鬼虫,人人脸上都是惊恐之色。
今日是大考完成之日,晋考殿的大门打开后,考生们的前程就将定下。裴琰和苏禾又站到了那栋小楼上,不过他们不是来看考生出来的,而是他们在外面悬了榜,悬赏捉拿鬼虫。
这些学子来自天南地北,说不定就有认得此虫的人。
日落之时,大门缓缓打开。
学子们陆续走了出来。
三日之前,他们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地走进去。只过去了三日,一个个的精神萎靡,胡子拉茬。
“考试真可怕。”苏禾举着望远筒看着,小声说道:“幸亏我不用考试,小珍珠以后也不考!我儿子也不考,我给他们攒很大的家业,让他们一辈子不用考试。”
裴琰脑子里缓缓飘过一句话:慈母多败儿。
可他不敢说,说了要被踹下榻。
“说不定他们喜欢考试,毕竟可以考验一个人的能力。”他沉声道。
“放屁,这天下就没人喜欢考试!若是不用考试就能当官发财,你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考试。”苏禾不客气地说道。
裴琰抿紧了唇。
这话有道理,世家子弟就不爱考试,毕竟他们就算不用考,也能被家人塞进各个衙门去,靠着祖辈的功劳换来官职和荣华富贵。
“大人,有人在看悬赏榜。”苏禾朝裴琰招手。
裴琰走过去,从她身后环住了她,从她手里拿过了望远筒,举到眼前看。
苏禾抬起小脸,看着他的喉结一动一动,忍不住伸手挠了挠他的喉结。
“唔~”裴琰捉住她作乱的小手,低声道:“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