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向周员外,
“大统领提出改革,华夏的发展日新月异,咱们的制药厂肯定不会一直局限于此。
我希望以后周员外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能先和我们商量商量,要是还像这次一样,
恐怕我们这合作,就很难再继续下去了。”
陈锦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卑不亢,神色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
她心里清楚,自己即将离开京城,茯苓年纪还小,
刘厚朴虽说已经改过自新,但面对这瞬息万变的新华夏,见识还是太过浅薄。
若是让他独自撑起回春堂的门面,与周员外这样的老江湖打交道,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周员外听了,心里一紧,他也意识到自己这次确实有些冒失了。
他可不想因为这点事就和陈锦荟闹僵,毕竟陈锦荟能研制出银翘清风丸这样的特效良药,
说不定以后还能有更多惊喜。
这样一个人才,他可舍不得轻易得罪,更何况这段时间靠着合作,他也赚得盆满钵满。
“一定,一定!”
周员外连忙点头,脸上堆满了歉意的笑容,
“这次是我考虑不周,还请陈大夫不要怪罪。今后不管做什么,我在做决定之前,一定先跟您商量。”
陈锦荟见他态度诚恳,坦率地承认了错误,心中的不满也消散了几分,微微点了点头:
“嗯,既然如此,那扩大制药规模这件事就交给周员外去操办吧。
我会把最关键的一味药的炮制方法和用量,详细地告知厚朴和茯苓兄妹,
等到正式生产的时候,就让他们俩过去协助。”
这话一出口,周员外和刘厚朴皆是一愣。
周员外心中暗忖,陈锦荟此举,莫不是有什么深意?
而刘厚朴,也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只有茯苓还沉浸在即将扩大制药规模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
想到回春堂即将实现父亲的愿望,让天下百姓都能用上便宜又有效的好药,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锦姐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厚朴率先反应过来,走上前,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
“你要离开回春堂吗?”
回想起当初被陈锦荟用痒痒药整治的狼狈模样,他至今还有些后怕。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早已对陈锦荟生出了深深的依赖,就像弟弟依赖姐姐一般。
茯苓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她有些木讷地先看了看哥哥刘厚朴,
又把目光转向陈锦荟,最后死死地盯着陈锦荟的脸,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锦姐姐?哥哥说的是真的吗?你……你真的要离开了吗?”
周员外也抬起头,满眼期待地看着陈锦荟,心里默默祈祷着她能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然而,陈锦荟并没有如他们所愿。
她轻轻地摸了摸茯苓的小脑袋,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缓缓点头:
“嗯,我原本以为会在京城待很久,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
很幸运能遇到你们两兄妹,这段时光我会一直铭记。”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陈锦荟的话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茯苓的心坎上。
刹那间,泪水夺眶而出,顺着她的脸颊簌簌滚落。
“锦姐姐,你骗人的对不对,你不会离开的对不对?”
茯苓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乞求地问道,那颤抖的语调仿佛在竭力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陈锦荟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却又带着几分无奈:
“茯苓,傻丫头,姐姐也舍不得你们呐,可有些事,是姐姐必须要去做的。”
“可是,锦姐姐,你走了,回春堂可怎么办呀?
我和哥哥……我们真的都还离不开你。”
茯苓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她的双手紧紧拽着陈锦荟的衣角,仿佛那是她与陈锦荟之间最后的羁绊,一松开,陈锦荟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厚朴站在一旁,眼眶微微泛红,他用力地咬着下唇,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努力让自己镇定些,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
“锦姐姐,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吗?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别走了好不好?”
陈锦荟看着眼前这对无比依赖她的兄妹,心中满是眷恋与不舍,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的决心:
“厚朴、茯苓,你们都很出色,回春堂在你们的努力下,肯定会越来越好。
银翘清风丸的方子,我已经毫无保留地交给你们了,这次扩大制药规模,就是你们大展拳脚的好时机。
要相信自己,你们一定能行的。”
这时,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周员外也忍不住开口了:
“陈大夫,您真的不再慎重考虑考虑?
如今这制药厂正要扩大生产,许多关键环节还需要您的专业指导,您这个时候离开,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啊!”
陈锦荟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诚挚地看向周员外:
“周员外,往后这合作的事,还得多多麻烦您担待些,多多帮衬着厚朴和茯苓。
我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银翘清风丸一定能如您所愿,畅销整个华夏大地。”
“那锦姐姐,您这一走,是要去哪儿呢?以后还会回来吗?”
刘厚朴知道陈锦荟一旦下定决心,便很难更改,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舍。
陈锦荟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望向远方,那里承载着她的思念与责任:
“我要带着父亲,大哥,大嫂,大姐还有嫂子一家的尸骨回家乡,让他们落叶归根。
之后,我会带着二哥游历天下,用自己的医术去救助更多的人,为我逝去的家人积功德。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确实说不准,但回春堂永远是我心中最深的牵挂,若是有缘,我们自会再相见。”
茯苓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抽抽噎噎地说:
“锦姐姐,那你一定要答应我们,时常给我们写信,让我们知道你的消息。我真的舍不得你,呜呜....”
那哭声揪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好,我答应你,一定常常写信回来。”
陈锦荟郑重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温柔与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