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御书房,天佑皇帝说过,李静和苏老将带兵埋伏在京城外。
但是唐寅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大半的军队都在他们两手上。
要知道,北绒军队还在边境对峙呢。
边境上,大明边军只有鲁国公带着的龙卫和凤卫二十万人,天佑皇帝这是在玩火啊!
听到这个消息,唐寅不由得低头,陷入了沉思。
为了一个内奸,真的值得,这么冒险?
好一会之后,唐寅忽然抬起头来,不解的问道。
“即便朝堂上有想要作乱,想来实力也不会太强,”
“陛下让岳父和苏老将军,带这么多兵马,埋伏在京城外,是不是有些过了?”
李晋闻言,摊了摊手。
“我也不知道,陛下从扬州回京之后,一系列的布置,都显得有些诡异!”
唐寅闻言,皱眉问道。
“先生,您觉得陛下到底在谋算什么?”
李晋见状,倒是脸色平静,悠悠的坐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太仆寺里的战马,全都运去了城外,包括向西波人买的马!”
顿了顿,李晋又说道。
“如今大哥和苏老将军,手上不仅有朝廷大半的军队,还有七成以上的骑兵在手,”
“如此多的军队在手,即便是陛下信任,大哥也不敢擅专,”
“故而,我被调回京城......令月则是主动去的太医院!”
李晋话中的含义便是,李静手上的军权太大,容易让皇帝猜忌,李令月留在皇宫,是变相的人质。
唐寅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看着李晋沉声说道。
“所以,你们都瞒着我?”
李晋见状,不由斜了他一眼。
“臭小子,你以为我们拿你当外人,这才瞒着你?”
唐寅皱了皱眉。
“难道不是?”
李晋摇了摇头。
“你身负才能,陛下对你格外看重,只要你不参与军事,即便大哥那边出了岔子,有你在,令月便是安全的,”
“苏老将军将苏婉儿送来府里,也有这一层意思,”
“你便是靖国公府和英国公府托底之人!”
唐寅听到这话,顿时扯了扯嘴角。
“如此说来,陛下这是不相信太子?”
李晋摆了摆手。
“太子性情敦厚,陛下是信他的,”
“只不过,大哥手握重权,又是太子的近亲,还有皇后在侧,大哥和苏老将军不想被陛下猜忌,这才主动为之!”
李晋说完,房间内,便陷入了沉寂。
唐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晋也没有再出声,而是又倒了一杯酒,只不过,这次没有一饮而尽,而是慢慢的喝着。
唐寅内心则是兴起波澜。
本以为这场大戏,只是天佑皇帝钓鱼的引子,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内情。
李晋的话,解释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但是唐寅总感觉,还有哪里不对劲。
然而想了半天,却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唐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李晋今日,看似透露了许多消息,但是还有事情没有跟他说。
看了一眼悠哉喝酒的李晋,唐寅也没有再问,而是笑道。
“既是岳父大人的意思,我不再过问便是!”
李晋闻言,也笑了笑道。
“我与你说这些,并非要让你做什么,诸事有我和大哥,你安心便好!”
师徒两人顿时相视一笑,默契的转移话题。
王伯安宿醉,便留在了靖国公府。
李晋说完那些话后,也没有再与唐寅多说什么,而是关心起了恩科的事情。
唐寅便也将恩科的变故提了一提。
李晋听完,倒是没有其他表示,近期朝堂事态不稳,让唐寅多个心眼。
随后,酒席便散了。
本是王伯安登门拜访,李晋和他师兄弟相聚的宴席,最后却变成了唐寅一个人郁闷。
......
翌日一早,李晋便让人早早的来叫唐寅用早膳。
当唐寅来到正堂的时候,王伯安正捂着脑袋,骂骂咧咧的。
“好你个李晋,昨日你给我喝的是什么酒,竟然如此烈性?”
“我头到现在还疼呢!”
李晋呵呵笑道。
“这是唐寅那小子弄出来的,比平日里的黄酒要烈许多,师兄要骂就骂他去吧!”
正堂,唐寅走了进来,不由翻了个白眼。
你爷爷的,是你灌的酒,倒是将责任推到我头上来了。
好在王伯安还算清醒,朝着李晋怒声道。
“你这不要脸的,自己做的孽,还怪人家唐寅?”
唐寅闻言,不由朝着王伯安竖起了大拇指。
正在这时,徐凤带着苏婉儿,端着早膳走了进来。
有外人在,王伯安便端出了礼部侍郎的架子,早膳这才得以继续。
吃过早饭后,李晋便骑马去了兵部上值。
王伯安和唐寅坐上了老方的马车,往礼部而去。
影子继续一脸幽怨的跟在马车后面。
马车上,王伯安筹措片刻,这才朝着唐寅轻声道。
“昨日那个不要脸的,将我灌醉,可是与你说了什么?”
唐寅闻言,张了张嘴,正要回答。
王伯安却是摆了摆手。
“你不用告诉我,”
“这些年,我虽然不怎么出门,当官时间也不长,不过,老夫也看的出来,京城里,朝堂上似乎都不太平,”
“你身在朝局中,应是压力不小!”
唐寅闻言,诧异的看了王伯安一眼。
王伯安呵呵一笑。
“我赴京上任前,庄师曾告诫过我,朝局越是动荡,吾等便越应该沉下心来,”
“这句话,师伯今日便转送给你!”
唐寅听到这话,不由一脸无语。
李晋昨日也让他老实待着,王伯安的话,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自己进京城,到礼部上任后,可是一直很老实的,用的着你们提醒?
天佑皇帝让他在恩科会试上搅浑水,李晋和王伯安却是明里暗里的让他安分守己。
“你们可真有意思!”
想到这里,唐寅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见王伯安还在看着自己,不由朝他拱手笑道。
“师伯教诲,学生铭记于心!”
王伯安见状,呵呵一笑,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休息了起来,似乎整日那杯酒,现在还没醒。
很快,马车便到了礼部。
唐寅和王伯安刚下了马车,便有一名官吏,匆匆跑来。
“王侍郎,唐郎中,尚书大人让二位大人去公房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