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疼得龇牙咧嘴,连连摆手:“还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有掳人。那天打劫,我喝多了,不知道那是官员的队伍,等我酒醒了马上就撤退了,哪有看到什么贵人,你们真冤枉我了!”
赵铭和孙宇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看三当家这反应,不像是在撒谎,可秋格格不是被这些人掳走了,又到底在哪里呢?
一时间两人的神情有些凝重,而秋格格的踪迹依旧悬在半空,不知下落。
最后只见孙宇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闪过,三当家便已被割喉,眼睛惊恐的大睁,身体倒地,细看之下那双死不瞑目的眼里还有无尽的后悔。
猩红的鲜血溅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孙宇嫌弃无比的在周围的草地上把染血的长刀擦干净,然后收入鞘中,与赵铭一同转身离去。
“赵哥,你说接下来咱们该如何行事啊?”孙宇边走边问道。
赵铭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依我看,咱们还是先等等主子爷那边的消息吧。若是能借此机会一举端掉这个山寨窝点,也算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怜悯又无情。
孙宇有些急切地追问:“难道我们现在就这样干等着,什么都不做吗?”
赵铭摆了摆手,冷静地分析道:“当然不是,虽说之前已经向那张大人询问过情况,但不同的人观察到的细节必然有所差异。所以,咱们不妨再去找找那张府的管家,从他那里了解更多当天发生的具体情形。”
孙宇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由衷地赞叹道:“赵哥所言极是,果然深得主子爷器重!小弟佩服佩服!”说着,他脸上露出钦佩的笑容,并哥俩好的撞了撞赵铭的肩膀。
赵铭和孙宇下山后来不及休息就第一时间找到王管家。
“王管家,”赵铭率先开口,声音沉稳有力,打破了四周的寂静,“还得麻烦你再仔细讲讲,秋格格失踪前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孙宇在一旁微微点头,目光紧紧盯着王管家,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王管家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愁容与疲惫,抬手扶了扶头上的帽子,缓缓说道:“那天山匪来势汹汹,我们的队伍乱作一团。我想着秋格格一介女流,估计是被吓得待在马车里不敢出。可是等山匪退去,就发现她不见了,连贴身丫鬟冬雪也没了踪影。”
赵铭微微皱起眉头,接着问道:“那秋格格的来历,你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吗?这对我们很重要。”
此次出行,他们二人的主要任务就是——查探秋格格的身家背景。
毕竟,要让一个平民女子进入皇子府,其身份必须清晰明了、毫无可疑之处才行。否则,万一秋格格是天地会的奸细,那后果不堪设想!
王管家面露难色,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缓缓开口说道:“秋格格是几年前在人牙子那里被采买回来的。当时同州遭受了严重的水灾,民不聊生。
咱们老爷临危受命当了同州知府,初来乍到必定要采买一些人手,不过眼下府里早已把卖身契还给了秋格格,她现在是良民。”
一旁的孙宇听到这里又问道:“那么秋格格是哪里人士王管家知道吗?”
这个问题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因为人出自他们府,怎么可能不打探清楚,万一四贝勒问起来一问三不知那他这管家就别想干了,所以他才特意提前去打听了一番,这不就派上了用场。
见孙宇发问,王管家赶忙回答道:“秋格格的家乡就在同州府大荔县的大湾村。”
得到答案后,孙宇点点头,“不知王管家是否了解秋格格家中亲人如今的状况如何呢?”
只见王管家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据我所知,秋格格的家人靠着她之前每月送回去的月银,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只可惜,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些亲人对秋格格恐怕并无多少亲情可言。”
赵铭和孙宇对视一眼,心中了然,想来能卖掉自己女儿的人家,确实难以称之为慈父慈母。
主子爷交代过,若秋格格背后家庭尚可,便适当帮扶;若是有问题,定要为秋格格撑腰,他们打算找到秋格格之后就去这个大湾村走一趟。
言归正传,“山匪退去之后呢?王管家可有什么发现?”孙宇追问道。
王管家顿了顿,回忆道:“山匪走后,我们发现秋格格失踪了,老爷第一时间就命令我亲自跑一趟最近的城镇,想着或许秋格格机灵,趁乱往回跑去找救兵了呢!
只是一路上,除了遇到一对走亲戚回城的母子,哦,也可能是姐弟,就再没碰上其他人了。”
赵铭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上前一步追问:“到底是母子还是姐弟?这点得说清楚。”
王管家面露难色,挠了挠头说:“当时那个少年躺在女人腿上犯困,我就匆匆看了一眼,也没细看,实在分不清。”
“秋格格的贴身丫鬟冬雪多大了?”赵铭继续问道。
“13岁左右,那孩子比秋格格晚两年进府,叫冬雪。”王管家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和牛车上的少年比起来呢?”赵铭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王管家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失声道:“你是说……那对姐弟就是秋格格和她丫鬟扮的?”
“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孙宇冷冷地说。
王管家有些慌乱,急忙问道:“不是山匪劫走的?那还剿匪吗?”
赵铭神色冷峻,沉声道:“没说不是山匪,所以两边都要找。你负责联络周围的官兵剿匪,我们兄弟二人去找那对姐弟。”
“你当初怎么排除那对姐弟的嫌疑的呢?”孙宇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看向王管家。
王管家理所当然地说:“那个姐姐腰粗得跟五十岁老妪一样,怎么可能……”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顿住,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反应过来——腰粗是可以伪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