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屿君的话如同一个炸雷,把楚太太炸得直接呼吸不畅!
楚太太以为出现了幻听,急声问楚屿君,“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您问问宋律师——刚刚一个月的孩子是不是她在海城做掉的,她对整个过程十分清楚,让她来告诉您,我为什么会选择分手!”
楚屿君泛红的眼眸中,全是恨意和报复的快感。
此时的楚太太已听懂了楚屿君话里的意思,只觉得心中憋闷,一口气没上来跌坐在餐椅上。
一直沉默的宋瑾无地自容,想快速逃离,偏偏楚屿君挡在前面不让路。
房间内的空气就像静止了一般。
楚太太捂着心口喘粗气,楚屿君恨意十足望定宋瑾,宋瑾眼帘低垂,用力咬着下唇瓣。
沉默足足持续了三分钟,楚太太缓缓开口,“糖糖,屿君说得是真的么?”
宋瑾心一凛,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是真的。”
“那可是一个小生命啊,你怎么狠得下心把他做掉!?”
楚太太就算修养再好,也难掩愤怒厉声责问。
“怪我。我从来没想考虑过婚姻,更没考虑过孩子,就把他做掉了。我愧对楚屿君对我的好,也对不起您对我的疼爱。”宋瑾嗓音哽咽。
“你和屿君情投意合,为什么要做如此极端的选择?”楚太太现在对宋瑾是爱恨参半,气得眼泪婆娑,“就算工作忙,没时间照顾,生下来我替你们带啊!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就这么没有了,难道你的心不会痛吗?”
宋瑾被说落得无言以对,满腹心酸梗在嗓子眼,连呼吸都带了沉重。
楚屿君对宋瑾的爱早就深入骨髓,看到她无助地站着,心很快就软了。
侧身为她让路。
她疾步到客厅拿了外套和手包,头也不回走掉。
等到对面电梯间出来关闭的声音,楚屿君才缓缓把防盗门关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楚太太的声音从饭厅传来。
“都过去了,您就别问了。”
楚屿君酒劲儿下去不少,已经在后悔让楚太太知道这件事了。
“她怀孕了,明知以自己的能力不足以让她留下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来想办法?”
楚太太很崩溃。
因为,现在失去的不光是孩子,还有她早就看好的儿媳妇。
“说了一切都过去了,您就别再纠结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往外说。”楚屿君颓败感十足,走向卧室,“我准备睡觉了,您也早点休息。”
“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就这么没有了,我受不了啊!你俩那么相爱,她为什么要狠心做掉你们的亲生骨肉——”楚太太尾音染了哭腔。
楚屿君没再应声,回了卧室。
宋瑾心事重重回到住所。
还没等到机会问楚屿君能不能与她一起抄经,楚屿君就把她做掉孩子的事儿抖了出来。
楚太太的震惊和愤怒,令她有满满的罪恶感。
现在,她不仅失去了楚屿君,也失去了一个喜欢她、疼爱她的长辈。
一夜难眠。
与楚屿君复合无望,整个晚上她都在想,是不是该离开京城回到爸妈身边。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一个急促的手机来电吵醒的。
睡意惺忪间,还没看清是哪个就点了接听键。
“糖糖,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代理律师?”叶星奕带了醉意的声音传来。
她一个激灵起身,看了眼手机屏上的时间,早上六点零五分,离定的起床闹钟还有四十分钟。
“还没睡醒呢,你就打电话,真是烦人!是不是昨晚在会所喝了一夜,现在才散场?”
“还真被你说对了,我刚从会所回来,已经准备上床睡觉了。”叶星奕打了个哈欠,“我掏的律师费是同类官司的双倍,能为你们小组增收不少,你为什么不接?是不是因为牵扯到了姓蒋的?”
“我讨厌你,不想与你打交道,与蒋随州无关,这个理由行了吧?”
宋瑾没好气开怼,“你把人打进医院,我已经后悔为你签字作保,多想不开还要帮你去打官司!”
“看在我们青梅竹马的份上,再考虑考虑呗。”叶星奕嬉皮笑脸地劝说,“你真要不接,我只能联系别的律所了。”
“你马上去找别的律所,别来信安恶心我!再缠着我,我马上给叶叔打电话,把你打人的事儿告诉他!”她气呼呼挂了电话。
这个电话令她睡意全无,拿起手机翻了下,有些失望。
因为上面没有楚屿君的任何信息。
分手了,可她却不甘心。
依旧像谈恋爱的时候那样,盼望着楚屿君的信息和来电。
上午,宋瑾听到一个好消息,叶星奕主动结束了与信安的合作,把官司委托给了另一家同属于红圈所的律师。
等着宋瑾的是张组长严厉的苛责,宋瑾心不在焉听着,没有说一句反驳的话。
下午临下班,接到了楚太太的电话。
看到手机屏上的备注,她连接听的勇气都没有。
来电铃音快结束的那刻,她才点了接听键。
经过昨晚那一遭,深深的愧疚令她连“阿姨”都喊不出来了。
“糖糖,你和屿君只是谈个恋爱,就算意外怀孕,也是你俩的私事,我无权指责你。昨晚我对你说的话太重了,特意打电话向你道歉。”
楚太太话音中再无昔日的亲密,疏离感满满。
宋瑾心里很不是个滋味,“阿姨,我有错在先,您这样让我情何以堪。”
“我就要回江城了,你好好保重。”楚太太还没等宋瑾回应就结束了通话。
看似是个道歉电话,宋瑾却嗅到一股决裂的味道儿。
这一切是她咎由自取,她不怨任何人。
周四傍晚,乔晚打来电话,给她带来个炸裂的消息——
楚屿君上午回江城相亲了!
她不相信,乔晚说是姜早说的。
结束与乔晚的电话,她立马拨通姜早的电话,直接问出自己的疑虑。
姜早不假思索地说,“相亲而已,楚家十分显摆,定了江城最好的星级酒店,邀请了很多沾亲带故的人,开席二十桌,俨然是订婚的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