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阑小心翼翼的去牵胭脂的手:“小哑巴,你生气了?”
胭脂回怼:“我不可以有脾气吗?”
子阑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胭脂从小到大还真没生过这么大的气。就是当初看着两个哥哥手足相残,她也只是痛心,她知道哥哥们各有各的苦衷,她只是难过自己阻止不了,却从来没有对他们发过脾气。子阑既然选择了离开,自己好不容易要忘记了,他又为何还要出现在自己眼前呢。用时间才能忘记的人,又怎经得住再相见。
子阑:“是我错了,我不该就那样丢下你离开,是我混蛋,你打我吧!”
其实子阑心里也明白,那时他们的好感是互相的。自己也表现出了对胭脂有意,给了她希望,最后却丢下她逃走,她的处境,她的难堪,可以想象,是自己太混蛋了。而且自己离开的几日,是神界的时间,于凡间而已,已是过了好几年了。自己几日的日子都觉度日如年,就更别说胭脂这些年如何过了。
子阑说着,抓起胭脂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打。
胭脂本就心善,容易心软。她见子阑面上是真心的懊悔,心里多少也体谅他,是自己的身份让他为难了。胭脂抿了抿唇,就这么原谅了他。
子阑正抓着胭脂的手往自己身上砸,但胭脂既然决定原谅他了,自然要停手的。胭脂使了些力将手往回收,子阑见她眉眼低垂的模样,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再次使力将胭脂要缩回的手紧紧握住。
子阑:“小哑巴,你,这是原谅我了?”
胭脂抿唇看着子阑,也不说话。子阑表示懂了,并立马开始顺杆爬。
子阑:“那你对梓毅那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胭脂不解:“他就是我捡回来的孩子啊。我的容貌不会变老,注定是不能在一个地方长久待下去的。待到他同梓嫣长大,能靠自己能活下去了,我就离开这,把面馆留给他们。还有你说我同梓毅举止亲密,当时是有人闹事,他想将面泼到我身上,我本想施法打回去的,梓毅却突然挡在我身前,被泼了一身。他将那恶霸打出面馆后,我看他衣裳脏了,就抬手帮他擦擦,有什么问题吗?他小时候被我捡回来的时候,他和梓嫣都是我帮他们擦拭身子上药的,我什么没看过。”
胭脂这么说,是她真的觉得这一切合情合理,没有问题。
胭脂话落在前一半的时候,子阑还在一旁给她顺毛,小声附和:“没问题,没问题......”可当胭脂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就又醋了,什么叫她哪里没看过,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她还想看什么?!
子阑眼神微眯,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胭脂。胭脂本来不心虚的,可被子阑这么看久了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避他的目光。胭脂的面颊微微发红,她想土遁了。子阑一下子看破了她要走的心思,莽夫的莽劲儿一上来,本就握住胭脂手腕的手下意识用力一扯,胭脂就水灵灵的直接扑进了子阑怀中。
那一刻,二人齐齐愣住。子阑只感受到一阵急促的心跳声,却辨不出是自己的心跳还是胭脂的心跳。胭脂本就微红的面庞这下更红了。慌乱之间,子阑只听到下面的小脑袋传来一声:“不早了,小捕快你该回去了。”
子阑听到那声小捕快,那嘴角都快与天上的明月肩并肩了。可下一刻胭脂便离开了他的怀抱,子阑笑容一收,又开始卖起了惨:“胭脂,我如今没有住处,你可不可以收留我?”
胭脂想跑,可一只手被子阑紧紧握住,她试着挣脱,却未能成功。胭脂知道子阑是故意的,自己要是不答应,他就要无赖到底了,既然如此......胭脂眼珠一转,嘴角不禁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面馆的后院没有多的空屋子了,你要是真想留下,就把前头的桌子拼一拼,睡桌上吧。”
胭脂就是故意为难子阑的,谁让他要骗自己,堂堂神君,怎么可能没有地方去。既然他想留,那就睡桌上吧,没让他睡地上就不错了。
胭脂这么想着,她觉得子阑听了之后或许就会自行离开了。她现在心里很乱,她明明有感觉,子阑这次回来是对自己有意,可他也没有明说什么,这只是胭脂自己的猜测罢了,加上他们之间还有上一辈的仇怨,胭脂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就如胭脂选择离开大紫明宫,不见大哥二哥之间的相残一般,她现在也不想看见子阑,本能的去躲避。或许她是害怕,害怕是自己多想了,子阑这才出现不是因为对自己也有意,可自己又再一次对他心动,日后还要再一次经历放下的痛苦,那还不如此刻就远离。
而子阑不得不承认,从他在九天之上看到胭脂身边出现梓毅时而失态,或是更早之前,他想借与大师兄同行而路过看她一眼时,他的心就是在挂念胭脂,思念愈是克制愈是汹涌。他不得不承认,他放不下,哪怕告诉自己,胭脂是翼族公主,在凡间不可能受欺负,可脑海中还是会一次次想起胭脂的模样,一遍遍的回想他们之间所有的对话,浮现他们相处的每时每刻。
子阑回来了,看似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可也是他午夜梦回时最想做的事。他下了决心,先把胭脂哄好,然后就回昆仑虚向师父请罪。子阑双亲已逝,这世上还能对他婚事做主的,也就是他的师父墨渊了。他不会叛出师门,却也不想放弃胭脂,是他不孝,他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一直求到师父能同意他们的婚事为止。
子阑听到胭脂松口,他也不挑地,能留下来就行。他在昆仑虚,就连莲池边上的地板都睡过,睡桌子算什么,那都不是事!
子阑:“行!我就睡桌上,那,你是不是得帮我准备一套被褥啊?”
胭脂:“怎么神君还畏惧凡间的寒气不成?”
子阑:“垫着睡舒服些。”子阑用他的狗狗眼看胭脂,撒娇的意味不言而喻。胭脂勉强压下嘴角:“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