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忘如此大动干戈,看来被自己儿子抓走之人也不简单。祖虚目光冰冷如霜,落在祖莨身上,声音低沉而带着压抑的怒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祖莨此刻如坠冰窟,全身冷汗涔涔,背脊发凉。
他从父亲的眼神和语气中,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自己这次恐怕是闯下了大祸。
此刻,他已顾不得身旁那位身上带伤的佳人,满脑子只想着如何将此事搪塞过去。
然而,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仗势欺人,如今面对父亲的质问,他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辩解。
祖莨的脸色变幻不定,时而苍白,时而铁青,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祖虚见状,心中已然明了,此事必然是自家儿子理亏。他目光一扫,落在祖莨身后那几个低头不语的随从身上,顿时怒火中烧,厉声呵斥道,“还不快把人放了!”
祖莨闻言,连忙向手下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迅速转身离去,脚步匆忙,仿佛生怕慢了一步便会引来更大的祸端。
不多时,周循被带了上来。他神色萎靡,步履蹒跚,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祖虚目光一扫,心中怒火更甚。
周循不过是个尚未结丹的筑基修士,体内的气息紊乱不堪,甚至还有一丝金丹之力残留其中。
这又是跨境镇压!
祖虚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若非祖莨是他的独子,他真想一掌将其拍死,以泄心头之愤。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而看向一旁的唐忘。
唐忘正冷冷地盯着他,目光如冰,没有丝毫退让之意。
祖虚心中一阵无力,不知该如何面对唐忘的质问。他只得将目光投向祖实,眼中带着一丝求助之意,希望这位兄长能出面缓和局面。
祖实眉头微皱,心中虽觉此事棘手,但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语气尽量平和地对唐忘说道,“这位……想必就是你的兄弟吧?”
唐忘没有理会,只是将目光落在了周循身上。
周循虽然面色苍白,气息紊乱,但好在根基未损,伤势虽重却未伤及根本。
唐忘心中稍安,但眼底的冷意却未散去。若是周循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哪怕捅破了天也要与祖家死战。
因为,周循不仅是他的同窗挚友,更是因拜师夜寐,成为了云天阁的弟子。
而云天阁,对唐忘而言,意义非凡。他曾因种种缘由未能与云天阁生死共存,也一直无法回空天城重建宗门,心中早已愧疚难当。
若是今日再让周循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他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唐忘迅速权衡了一番局势。
虽然祖虚和祖实表面上表现出了一些善意,但他心里清楚,这种善意也仅仅只是善意而已。
自己如今实力有限,想要讨回公道终究有些力不从心。即便有宋槐在一旁助阵,也不能太过仰仗这些外力。
毕竟,修士之间的人情债,最难偿还。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上前一步将周循扶住,随后转身对祖实抱拳一礼,语气冷淡却不失礼节:“既然人已无事,晚辈便先行告辞了。
说完,他冷冷地扫了祖莨一眼,不再说话,转身就走。
祖实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祖虚脸色阴沉,目光落在祖莨身上,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意:“回去再跟你算账!”
“慢着!”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街边传来,让所有人为之一愕。
唐忘脚步一顿,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简朴灰衣的年轻人缓步走来。
那人面容冷峻,气息内敛,乍一看仿佛只是个普通人。
然而,唐忘却不由得眯了眯眼。他能感受到,这灰衣人的修为至少是金丹后期,甚至可能已至巅峰。
更让他警惕的是,此人年纪与他相仿,却隐隐给他一种同境之中少有的压迫感。
唐忘目光微凝,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有何贵干?”
灰衣人还未开口,一旁的祖实和祖虚却同时抱拳,眉宇间显露出难得的敬畏之意。祖虚更是主动开口道:“蔚少,何时来的离相城?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祖蔚微微点头,俯身拱手,语气淡然,“二位叔叔客气了。我先处理这边的事,稍后再与二位请安。”
他说完,转头看向唐忘,语气极为平静,似乎在说一件稀松平常之事,“我是玲珑阁的东家。阁中管事行事不公,我已将他逐出祖家。不过,一码归一码,玲珑阁的规矩不容破坏。你在阁中动武,坏了规矩,总得给个交代。”
他同时瞥了一眼祖莨,语气依旧冷淡,“你也一样。”
祖莨心中顿时一凉,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今天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竟然接连招惹了两个惹不起的人物。
唐忘杀力惊人,背景深厚,已经让他焦头烂额。而眼前这位祖蔚,更是祖家年轻一代中无人敢惹的存在。他不仅实力强横,做事更是一板一眼,从不讲情面。
唐忘听完祖蔚的话,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交待?应该是你给我一个交待才对吧?”
祖蔚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我刚才说了,那个管事已被逐出祖家。你若是遇到他,要打要杀都随你。但现在是你坏了我的规矩,就得给我一个交代。”
唐忘气极反笑,没想到这个看似实力不俗的金丹修士竟如此蛮横无理。
他也懒得再费口舌之争。自己拼命修炼,不就是为了在遇到不讲理的人时,能用手中的刀好好讲讲道理吗?
他双目精光暴射,周身气息陡然攀升,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意,“呵呵,规矩?说到底,还是强者才能说了算。既然你也是金丹境,那就手底下见真章,看看到底是谁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