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天佑又被带离了单人牢房,这一次不是去受审了。
他先是被带到一个小房间剪掉了头发,接着,狱警又带着他去了另一个小房间,领了一些生活用品,最后将他送到了一间普通牢房中。
这间牢房里一共关了十名犯人,徐天佑是第十一个。
牢房中有一张大通铺,狱警将徐天佑送入牢房后就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十道目光看向了徐天佑,绝大多数不怀好意,狱警带着徐天佑进来时,这些人全都在墙边站成了一排。
他们的目光在徐天佑和牢房最里侧靠近蹲坑的铺位上来回徘徊着,这意思很明显,那个位置是留给他的。
徐天佑瞥了这些人一眼,将自己的随身物品放在了最靠近门口的床位上。
“小子你找死!”距离徐天佑最近的一条胸毛浓密的大汉勃然大怒,抡起拳头照着徐天佑的脸就呼了过来。
他是这间牢房的老大,徐天佑这种行为无异于直接贴脸开大。
砰!
“啊…啊!!…”
徐天佑很轻松的闪开了胸毛大汉的拳头,一个膝撞顶在了胸毛大汉的小腹上,胸毛大汉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痛得蜷缩成一团,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徐天佑根本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又是一脚就踹在了他的眼窝上。
“啊!…”
胸毛大汉再次惨叫,这一次的惨叫声凄厉了许多!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牢房里其他人反应过来时,情况就已经变成这样了,两名犯人大惊之下想上前帮忙,哪知道徐天佑已经朝他们快速冲了过去。
“你…啊!…”
“啊!”
“哎哟!”
“饶命啊…啊…”
……
牢房里响起了一片惨叫声和拳头击打身体的声音。
“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怎么回事?!”
狱警们终于赶到了,牢房中的情形让他们倒抽了一口凉气。
十名犯人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两手全是血的徐天佑正懒洋洋的坐在靠门口的床位上,拿着一张枕巾擦着拳头上的鲜血。
“犯人徐天佑,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徐天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估计是摔倒了吧,尤其是这个家伙,我看他摔得挺严重的,你们最好带他去看看,搞不好要变成独眼龙了,嘿!”
“徐天佑!…你…你当我们是瞎的吗?!站起来跟我说话!”两名狱警中,比较年轻的那个举起手中的警棍指向了徐天佑。
徐天佑停止了擦拭手上的血迹,抬头看向了年轻狱警,眼睛微眯。
“徐天佑!你这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打我不成?!你要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行了行了,小莫,不要激动!”另一个一直没开过口的年长狱警伸手拦住了年轻狱警:“不要激动,搞清楚情况再说。你们说,究竟怎么回事?!”
其他犯人哪敢说话?他们一个个都是目光惊恐的盯着徐天佑,唯独那个胸毛大汉越叫越凄惨。
年长的狱警眉头大皱,俯下身稍微检查了一番,胸毛大汉的左眼已经高高肿起,血水流了一脸。
“不好,他的眼睛确实要马上处理!你们两个来帮忙,把他抬到医务室去,快!小莫,别愣着了,一起来!”
叫小莫的年轻狱警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狠狠瞪了一眼徐天佑后,跟着年长狱警一起离开了。
牢房门再次被关闭。
徐天佑看了一眼缩在大通铺另一边,满脸恐惧的盯着他的七名犯人,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将手上的枕巾朝他们甩了出去。
“帮老子弄点水来洗手!”徐天佑的声音冷得像冰。
犯人们被吓得浑身一哆嗦,有两个机灵的连滚带爬上前捡起了枕巾,在水池里草草清洗完毕后,又跑过来将毛巾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徐天佑。
其中一个家伙还想帮徐天佑擦手,被他一脚踹开了。
两名洗枕巾的犯人又缩回了原位。
徐天佑不紧不慢的擦干净了自己的双手,很随意的将枕巾扔在了地上,又将双手放在面前仔细的检查了一下。
不错,擦得很干净。
“你们听好了,我叫徐天佑,在海西混的,道上的兄弟叫我天哥或者佛子天,但背地里他们会叫我癫佬。
我都记着呢,哪天我心情不好了,就叫人去弄死他们。
你们不用担心哈,我很好相处的,你们不来惹我,我也懒得弄你们;你们忍半年就好了,半年后我会被拉去枪毙,很快的,随便忍忍就过去了。”
徐天佑笑了笑,在铺位上躺了下来:“你们别不说话呀,闲着也是闲着,怪无聊的,至少做个自我介绍吧。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了,我卖粉的,整个海西省的货都是我供的,我的货色很不错哦,你们谁有需要,我可以给你们打折。
为什么不说话?不给面子啊!”
“不不不…天哥!我们哪敢不给你面子啊,我们是被你的风采给震撼到了!”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站出来说道,刚才就是他第一个跳出来捡枕巾的。
“我叫刘期,道上的兄弟都叫我满仔,嘿嘿!”贼眉鼠眼的家伙自我介绍道,说完还用胳膊捅了捅他身边的另一个家伙。
“天哥,我叫郭浍,大家都叫我古怪,天哥你想叫我什么都行!”
“天哥,我叫皇甫楠…叫我阿南就好。”
“皇甫楠,这名字挺霸气!就像是要背着大刀砍人的那种。”
“不不不,比起天哥来差远了!……”
牢房中的犯人们一个个的做了自我介绍。
这里的人可没有一个是傻子,就凭着刚才那名老狱警对徐天佑的态度,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狱警都不敢惹的人,要么就是有后台,要么就是太残暴,外面的势力又很大,他们真的不敢惹,怕家人遭到报复。
徐天佑是贩毒的,还被判了死刑,他应该属于后者,这种人在监狱里是最不能招惹的。
犯人们哪里敢跟徐天佑多聊,介绍完自己后就又缩在了一边,距离徐天佑至少隔着两个铺位;
还是那个叫满仔的家伙比较会来事,不知在哪里弄了个硬纸板,小心翼翼的挪到徐天佑身边帮他扇了起来。
徐天佑冲他笑了笑,竖起了大拇指,满仔咧着嘴笑得很开心,他的两颗门牙是缺失的,也不知道是意外造成的,还是被人打的。
时间慢慢的过去,直到深夜,胸毛大汉也没有再回来。
徐天佑心里很清楚,这家伙短时间内可能回不来了,他那一脚踢得很狠,那家伙的眼睛估计是保不住了。
当然,狱警也没有回来找徐天佑的麻烦,这让同牢房的其他人越发噤若寒蝉。
第二天放风时间,徐天佑果然找到了黑衣人说的那三条水泥座椅,他站在最左边的那条水泥座椅边仔细观察了一番。
监狱里至少有三栋建筑物可以看到这个地方:最近的两栋是牢房,还有一栋楼离得很远,像是监狱的办公楼。
目标太多了,徐天佑无法借此确定黑衣人所在的位置。
放风时,徐天佑又见到了青松县的邓伟,邓伟明显很想过来跟他交流,但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他与邓伟相识得很偶然,徐天佑认为,在那个时候,那只恶魔估计还没有太重视他,邓伟大概率不是他故意安排的。
如果邓伟不是那个恶魔特意安排的人,那么他就太重要了,这是一条能避开所有人目光的线,绝不能轻易暴露。
邓伟很聪明,几乎是在一刹那就看懂了徐天佑的眼神,没再做任何动作了。
徐天佑还特意寻找了安小海的身影,不过很可惜,他并没有看到他。
第二天上午,两名狱警进入牢房,又将他带了出去,并且还让他拿上了所有随身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