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那个男人,韶星宇就没来由的烦躁。
此刻想到这里,烦躁的情绪就又涌上了心头。
韶元洲韶元洲韶元洲!
他到底有什么好!
韶星宇握起书桌上的马克杯,很想摔在地上发泄情绪。
但最终他忍下了,因为这是舅舅家的东西。
如果他今天敢摔了这个杯子,别说他考上了全民学院,就算明天他要去上任当总统,舅妈也会骂他个狗血淋头。
眼看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韶星宇决定出去走走。
散步,也是一种缓解坏情绪的方式。
他推开房间门的时候,客厅里还坐着几个中年人,男女都有。
他对他们没有印象,应该是舅妈那边的亲戚。
“哎,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嘞?”
表弟说完,吸溜一声,吞下了一整颗果冻。
韶星宇不知道怎么回答,低了低头,
“我出去一下。”
“啊?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舅妈在身后叫他,
“你还回来吃晚饭吗?”
“吃,我很快就回来。”
韶星宇礼貌的点了点头,才转身离去。
此时正值盛夏,即使是夜晚,空气中也充满热气。
韶星宇离开小区后,走上了熟悉的小道儿。
这条路上树多,但很少有人经过,是韶星宇住在舅舅家备考期间意外发现的好地方。
然而今天,他的“私人世界”却被人闯入了。
准确来说,是一个人,和一个……
“啊!”
看着那团冒紫光的不明物体扑向自己,韶星宇下意识的尖叫一声,调动自己全身的力量躲向一边。
由于躲的太急,他一下子摔飞出去。
在不明怪物之后,有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的男人提着刀冲过来,当着韶星宇的面,狠狠地一刀劈向怪物。
怪物周身的光芒开始剧烈抖动,同时发出了几乎刺穿人耳膜的凄厉惨叫。
韶星宇即使用手捂住耳朵,那惊天的声音依旧无孔不入,震的他脑仁剧痛。
好在它的尖叫没有持续多少时间,它的光芒迅速消失,在虚空中烟消云散。
黑衣男人淡定的把手里的短刀收回鞘中,瞥了韶星宇一眼,走过来向他伸出手。
而此时,韶星宇看到男人裤口袋处,用银线绣着一个标志。
这个标志韶星宇再熟悉不过,这是全民学院的校徽!
像全民学院这种等级的院校,即使通过笔试,还有面试这一关。
韶星宇这一生,就是为了进入全民学院而培养的,所以对面试的每一个问题都对答如流。
但他却卡在了最后一个问题上。
一头栗色卷发的女考官语音清晰的向他提问,
“韶星宇同学,请你说说我校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并不是一个多难的问题,在往年的入学面试中也常常出现。
对学校的看法,学校对你以为着什么,你为什么要进入本校。
这样的问题,妈妈早就给他准备过标准的答案。
但这一刻,他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他不知道对于自己来说,全民大学算什么。
是妈妈一直期盼的梦想,还是能寻找爸爸痕迹的地方?
明明他才是考生,但好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咬住嘴唇,眼神死死的盯着考官身后那个硕大的标志。
那是全民学院的校徽,只有叶子没有花的藤蔓缠绕着一只不知品种的鸟。
由于他愣神太久,考官再一次出声发问,就如同现在的男人一样,
“喂,你还好吧?吓到你了?”
“呃,还好。”韶星宇回过神来,握住了男人伸出的手。
男人发力,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如果你因为今天的见闻出现任何生理或心理上的不适,可以随时联系全民学院要求补偿,”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拉下了自己的连衣帽,如瀑一般的黑色长发哗啦啦的迅速垂下,
“全民学院的联系方式上网就能查到,如果你要投诉的话,我姓肯特诺,欢迎你去投诉。”
这,这么豪横的吗?
韶星宇愣住了,因为他的话,也因为他的长相。
从长相跟声线来看,面前这个人应该还不能被称为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男孩。
他的皮肤非常白皙,五官每一个都长得恰到好处,配合上他的长发,有那么一瞬间,韶星宇在怀疑他的性别。
不过他很瘦,脖子上的喉结看起来就很明显。
看韶星宇还在愣神,名叫肯特诺的少年皱了皱眉,
“吓傻了?”
还没等韶星宇回应,肯特诺就自顾自的说,
“哎呀,真是麻烦,为了学分我就日行一善,把你送回家算了…你家是住这附近吧?”
韶星宇短时间内被同一个人连续整懵三次,愣愣的点点头。
肯特诺把刀鞘别到腰带上,“那行,走吧。”
韶星宇短暂下线的神经总算恢复过来,“哦,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来嘛,别客气,”肯特诺笑了起来,“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穿的像个夜行者,腰里别着管制刀具,你跟我说你不是坏人?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校徽,韶星宇此刻应该会用最快的速度跑开,然后报告警方。
呃,杀…怪物的话?归警察管吗?
鬼使神差的,韶星宇问他一句,
“你是全民学院的工作人员吗?”
“目前还不是,我就是个为了学分跟奖学金呕心沥血的穷学生。”
肯特诺耸了耸肩。
听到他也是学生,韶星宇突然觉得眼前这张漂亮的脸庞似乎多了几分亲切感。
以后说不定会是同学。
看着韶星宇的细微表情变化,肯特诺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你是学院新生?”
“刚刚收到通知书。”
“呼,原来是学弟,”肯特诺扯起嘴角,“你什么专业的?”
“自然科学。”
小地方来的人防备心都不重,韶星宇讲出来之后,才感觉自己是不是太实诚了。
听到他的专业,肯特诺的脸上丝毫没有掩饰轻视之色,
“我去,什么垃圾专业。”
韶星宇心口一滞,刚刚萌生起的那几分亲切感也随之烟消云散。
这可是他拼劲整个脑壳里的脑细胞才考上的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