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眉头微蹙,似乎在权衡着什么,迟迟没有说话。王师爷趁机凑上前去,低声说了几句,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之色。我心中暗叫不好,这王师爷定然又在搬弄是非,诋毁于我。
正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大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快步走了进来,对着县令大人行礼道:“下官赵淮安,见过大人!”
“赵大人?你怎么来了?”县令大人似乎有些意外。
赵淮安,正是掌管盐务的盐官大人,也是我在县衙为数不多的靠山。他看了一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我,又看了看一旁面色阴沉的王师爷,瞬间明白了大半。
“大人,下官听闻戴小宇被人诬告,特来为他说句公道话。”赵盐官不卑不亢地说道,“这戴小宇研制出晒盐新法,使我县百姓摆脱了缺盐之苦,功不可没,还请大人明察!”
县令大人沉吟片刻,转头看向王师爷,问道:“王师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师爷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赵盐官见状,便将我如何被诬告,如何被抓捕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县令大人听完,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猛地一拍惊堂木,怒斥道:“王师爷,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民办事,反而徇私枉法,陷害忠良,简直是罪大恶极!”
王师爷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跪下求饶。县令大人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到我面前,亲自将我扶了起来,说道:“戴小宇,你受委屈了,本官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我心中感激涕零,正要道谢,赵盐官却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小宇,海盗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但情况复杂,我们出去再说。”
我心中一惊,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便跟着赵盐官走出了县衙。
一路上,赵盐官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我。原来,这伙海盗的头目名叫李虎,绰号“李扒皮”,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他们盘踞在附近的海岛上,经常骚扰过往的商船,劫掠财物,已经成为一大祸患。
“这伙海盗势力庞大,装备精良,想要剿灭他们并非易事。”赵盐官面色凝重地说道,“不过,我已经找到了他们的弱点……”
我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是什么弱点?”
“这李扒皮贪婪成性,最喜欢的就是金银财宝。”赵盐官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他最近盯上了你的盐场……”
我心中一凛,看来这伙海盗是冲着我来的。赵盐官继续说道:“我有一个计划,可以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将这伙海盗一网打尽!”
……
三天后,一个消息传遍了整个海边小镇:戴家盐场即将运出一批珍贵的海盐,价值连城。这个消息,自然是我故意放出去的……
夜幕降临,海面上笼罩着一层薄雾,远处的海岛只能隐约看见个黑影。我站在了望台上,手心里全是汗,紧张地盯着海面。
“来了!”赵盐官站在我身边,指着远方说道。
我定睛一看,只见海平面上出现了几点火光,正朝着我们这边快速驶来。火光越来越近,渐渐地,我能看清那是几艘挂着黑色帆布的大船,正是李扒皮的海盗船!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按照计划,我将计就计,放出消息说要运送一批珍贵的海盐,并故意露出破绽,引诱李扒皮上钩。为了让这出戏演得更逼真,我还特意准备了一艘装满粗盐的货船,作为诱饵。
海盗船越来越近,我甚至能听到他们粗鲁的叫喊声。
“所有人准备!”我低声下令,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可抑制的颤抖。
随着一声令下,原本平静的海面上突然热闹起来。数十艘小渔船从各个隐蔽的角落里钻了出来,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海盗船冲去。
“怎么回事?!”
海盗船上的了望手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几支燃烧着的火箭便从渔船上飞射而出,精准地落在了海盗船的甲板上。
“着火了!着火了!”
海盗们顿时乱作一团,慌慌张张地救火。
“杀啊!”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借着火光,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林渔家女!她手持钢叉,英姿飒爽地站在船头,指挥着渔民们奋勇杀敌。
我心中一喜,林渔家女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按照赵盐官的计划,我负责正面吸引海盗的注意力,而林渔家女则带领渔民们从侧翼杀出,与我的船队形成合围之势,将海盗一网打尽。
海盗们虽然凶悍,但面对我们早有准备的包围,也逐渐落了下风。
“李扒皮在那里!”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家伙,正挥舞着一把大刀,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想要突围。
“抓住他!”我大吼一声,指挥着船队朝着李扒皮的方向靠拢。
李扒皮见势不妙,竟然放弃了抵抗,跳上了一艘小船,想要逃跑。
我哪里肯放过他,连忙下令追击。
“别追了!”赵盐官拉住我,指着远处说道,“穷寇莫追!”
我顺着赵盐官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李扒皮的小船已经驶入了迷雾之中,消失不见了。
“可惜让他跑了!”我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他还在这片海域上混,就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赵盐官冷笑道。
我点点头,赵盐官说得对,李扒皮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来骚扰了。
我让人将俘虏的海盗押了上来,正准备下令处置,却突然看到李扒皮被五花大绑地押了过来……
“戴老板,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李扒皮被五花大绑地押到我面前,满脸惊恐地求饶着,哪里还有之前半分嚣张的气焰。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来抢我的盐?”
“是……是周盐商!是他告诉小的,说戴老板您财大气粗,抢您一票就能吃香喝辣一辈子!”李扒皮为了活命,一股脑地把周盐商给卖了。
我冷笑一声,这周盐商还真是阴魂不散,处处与我作对!
“戴老板,小的也是一时糊涂,您就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吧!”李扒皮苦苦哀求着。
我沉吟片刻,转头对赵盐官说道:“赵大人,依律当如何处置?”
赵盐官捋了捋胡须,说道:“海盗抢劫,罪不容诛,本应……”
我抬手打断他,说道:“不过,念在他罪不至死,我倒是有个提议。”
李扒皮和赵盐官都疑惑地看着我。
我走到李扒皮面前,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扒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戴老板您说,只要小的能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要你以后带着你的人,为我护送盐船,不得再骚扰任何盐场,更不能做伤天害理之事,你能做到吗?”
李扒皮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很快便狂喜地点头如捣蒜:“能做到!能做到!小的保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我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对赵盐官说道:“赵大人,您看这样如何?”
赵盐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既然戴老板仁慈,那就依你所言。”
我当即让人给李扒皮松绑,并给了他一些银两作为补偿。
“多谢戴老板!多谢赵大人!”李扒皮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目送着李扒皮远去,我心中暗自盘算。招安李扒皮,一方面可以免除后顾之忧,另一方面也可以壮大我的实力,可谓一举两得。
然而,我深知,周盐商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不出所料,第二天,我便听到了一个消息:周盐商得知李扒皮被我制服,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
“他……他竟然……”林渔家女气愤地跑来告诉我,“他竟然去找了王师爷……”
“王师爷?!”我霍地一下站起身,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王师爷是县令身边的红人,掌管着县衙的文案和消息传递,他说的话,县令多少都会听进去几分。周盐商竟然把主意打到他头上,真是卑鄙无耻!
“可不是嘛!”林渔家女气得小脸通红,“那王师爷收了周扒皮的好处,现在到处散播谣言,说戴老板您跟海盗根本就是一伙的,故意演戏给县衙看,实际上是想里应外合,谋……”说到这里,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嘴巴。
我摆摆手,示意她不用顾忌:“谋反,对吧?”
林渔家女怯生生地点点头。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这周盐商为了对付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这是想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他还说了什么?”我沉声问道。
林渔家女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他还说……说戴老板您私底下跟海盗交易,贩卖私盐,赚取暴利,还……”
我冷笑一声,这周盐商还真是会编排我,什么罪名都往我头上安。我戴小宇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也绝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损国利己之事!
“戴老板,您可要小心啊!”林渔家女担忧地看着我,“这王师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要是跟县令大人吹耳边风,您可就危险了!”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看来,我得先发制人,不能坐以待毙!
我立刻召集了盐场的几个管事,将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
“什么?这周盐商也太过分了吧!”
“咱们辛辛苦苦制盐,他却在背后搞鬼,真是岂有此理!”
“戴老板,您说怎么办,咱们都听您的!”
众人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要为我讨回公道。
我安抚了一下众人的情绪,然后说道:“我已经有了主意,你们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我低声将计划告诉了众人,众人听完后,纷纷点头称是,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我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周盐商,你既然要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玩火自焚!
夜幕降临,我的书房里灯火通明。我坐在桌案前,仔细地翻阅着账本。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
房门打开,一个伙计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戴……戴老板,不好了!县衙……县衙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