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大汉一出暗室,便笑着鼓掌,笑着说道:“哈哈,好啊,恭喜,恭喜啊。”
赵筑邶笑着看过去,对着独眼大汉一拱手说道:“小子原本打算读书考取功名,多谢堆金场,我这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独眼大汉看赵筑邶衣衫破烂,便更加的放心了,笑着说道:“这原本就该属于你,哈哈哈。”
小弟把两万两银票拿在手里,递给独眼大汉。
堆金场每张银票只有一百两,所以,一共有二百张银票在独眼大汉手中,还好是银票,比较薄比较轻,若是重些,还真拿不动。
独眼大汉笑着看着赵筑邶,眼中却是恶狠狠的神色,恨不得把赵筑邶活活的吃了。
赵筑邶对问青天一挑眉,问青天一笑。
独眼大汉走向赵筑邶,笑着说道:“数一数,看够不够数量。”
赵筑邶还真就一张一张的数了起来,这么大的赌场,就听到赵筑邶数钱的声音。
“你真数啊,真有你的,小子,等我抓着你,看我不折磨死你。”独眼大汉心里这般想着,脸上只能堆着笑,还不能离开。
“对,数量没错,正好两万两。”赵筑邶一拍手上的银票,笑着说道。
“好,那就好,继续玩啊,各位,继续玩。”独眼大汉笑着说道,招呼着周围围观的人。
问青天和赵筑邶一对视,嘿嘿一笑。
赵筑邶猛地窜上赌桌。
独眼大汉一愣,糟糕,这熟悉的动作。
“今天在场的,谁抢到银票就是谁的,叫我赵公子。”赵筑邶笑着说着,手中两百张银票直接撒了出去。
“卧槽!”独眼大汉把牙都要咬碎了,直直的朝着赵筑邶冲来。
赵筑邶看着独眼大汉,嘿嘿一笑,那独眼大汉的步伐都不稳,刚才肯定做苟合之事了。
赵筑邶猛地一脚将独眼大汉踹飞。
问青天嘿嘿一笑,撕下脸上的假脸。
赵筑邶也撕下假脸,对着倒地骂娘的独眼大汉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果...果然是你们俩,找死,找死!”独眼大汉怒骂,挣扎着要起身,可怎么也起不来。
“筑邶,润!”问青天哈哈笑着说道。
润,是一个动词,就是走,离开,撤,甚至可以衍生到滚。
“润!哈哈哈哈。”赵筑邶哈哈大笑。
俩人和上午一样,踩着赌桌,快速的飞跃。
门口的守卫长心了,上午被银针顶住了身子,这次仔细地认真的观察着问青天二人的动作。
他们只是懂一些拳脚的人,若是论起身手,恐怕都比不上一些三流门派的弟子。
又怎能挡住问青天的银针?
问青天一甩手,银针扎在俩人身上。
俩人风一般的出了堆金场。
“是这俩小子!”
“快追!”
那在门外的门卫顿时大叫着。
“青天,明日我去找你,各回各家咯。”赵筑邶笑着说道。
“好,明日见。”问青天说着,一个大跳,上了房檐,快速离去。
赵筑邶看着问青天快速离去,啧啧称叹道:“就算是受了伤,速度也不慢啊。”
赵筑邶自然也不慢,上了房檐,快速从各个房檐上跳跃。
那些堆金场的弟子却是急的直跺脚,有从地上走街串巷的追赶,有慢慢的爬上房檐,再慢慢的追逐的,无一例外,都没有看到问青天和赵筑邶的身影。
问青天回到明教大楼的门口,哈哈大笑。
韩锦统正在三楼的房间窗户,听到有人大笑,透过窗户看到了问青天,只见问青天身穿破衣,笑的却那么开心。
韩锦统来到慕容清的房间,对着慕容清说道:“慕容姐姐,你家青天好像受刺激了,穿着破衣服在楼下大笑。”
慕容清和韩锦统二人来到问青天身后,看着问青天。
慕容清眼神复杂,难不成是朱珠又来找他了?
问青天笑着回头,看着二人,见二人脸色不对,问青天‘咦’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怎么这么看着我。”
慕容清问道:“青天,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开心?”
问青天一笑,将自己和赵筑邶做的事说了出来。
慕容清和韩锦统只是轻笑几声,却没有问青天那么开心。
问青天撇了撇嘴,看来自己真不适合讲故事啊。
慕容清催促着问青天换下破衣服,换上好的衣服,又给问青天煮了洗澡水。
第二天,赵筑邶一早便来到明教大楼。
问青天正在晒药草,看赵筑邶走来,俩人什么也没说,看着彼此就哈哈大笑。
“好玩,好玩,好久没做这种有意思的事了,筑邶,今天什么打算,还是换上假脸去堆金场吗?”问青天问道。
赵筑邶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消失,叹了一声说道:“青天,我有些事,要和你说一说。”
问青天指了指给赵筑邶准备的安乐椅,赵筑邶一笑,躺在椅子上。
问青天也躺在椅子上,如两个老人一般,椅子摇晃着。
“昨日,我手下的弟子去探了一番堆金场,说实话,我很痛心。”赵筑邶叹气说道。
“怎么说?”问青天问道。
“赌徒,赌徒,赌到最后一无所有,就因为这么个堆金场,不少人卖掉了儿女,卖掉了祖宅,卖掉了基业,只为那么痛快一阵。”赵筑邶说道。
“嗨,我以为什么事呢,赌徒,不都是这样吗?”问青天说道。
“你好像很看得开啊?”赵筑邶笑着说道。
“我又不是赌徒,有什么看不开的。”问青天笑道。
“唉,昨日晚上我才知道,前天便又有三个女子被卖给了堆金场,还有三个不到十岁的孩子,那些孩子,或是被打断手脚当乞丐,或是卖给有钱人家,或是教他们摇色子,以后一辈子都要呆在赌场内。”赵筑邶说道。
“那还是男孩,若是女孩,说不得有什么更加龌龊肮脏的事,若是十六七岁那些女孩,估计,难逃这些人的魔爪,长的好看的送给当官的,一般的或者有残疾的,卖给妓院。”赵筑邶叹气说道。
“我靠,妓院!”赵筑邶后知后觉,猛地坐起说道:“那名桥香船是不是有这样的事,不行,我看看去。”
赵筑邶起身,问青天伸了个懒腰,叫住赵筑邶说道:“等等我,你一个人去多没劲,我陪你去。”
赵筑邶点头,俩人便朝着名桥香船而去。
名桥香船,一日内换了主人。
赵筑邶笑嘻嘻的踢开名桥香船的门,那龟奴一看是赵筑邶,心里大惊,想起老掌柜的吩咐,硬着头皮上前说道:“赵少爷。”
赵筑邶点了点头说道:“去把李麻子叫来。”
“李麻子?”龟奴不解的看着赵筑邶。
“就是你们老掌柜,赶紧去!”赵筑邶呵斥道。
龟奴一个激灵,急忙噔噔噔的跑上楼。
有个老鸨子在二楼楼梯口露出个脑袋,看了一眼赵筑邶。
赵筑邶笑着给她一挥手。
那老鸨子如见恶鬼一般,急忙缩回头去。
赵筑邶无奈一笑。
问青天却是打量着名桥香船的摆设,捏着鼻子,这股水粉味,还真是难闻。
李麻子来了,从二楼快步走下。
这个年纪的老人,身手能这么矫健,还真是不容易。
“赵少爷。”李麻子一拱手。
“李麻子,呵,我之前来这名桥香船,有些事没问清楚,也没仔细地问,但,我想听你自己说。”赵筑邶拉来一个椅子,拉到问青天身后,又拽来一个,自己坦荡的坐下。
“赵少爷想知道什么事?”李麻子低着头问道。
“老子让你自己说。”赵筑邶大声的说道。
“谁来找死!”三个光着膀子的大汉从二楼走下,盯着赵筑邶。
这已经入秋了,早晨已经很凉了,甚至可以说有些小冷,但三人光着膀子,能看出三人精血旺盛。
问青天冷眼看着三人,冷呵一声。
赵筑邶一指三个大汉,冷哼一声说道:“这三人,是你的忠心奴才吧。”
“小子找死!”那头上绑着蓝色头带的大汉说着,就要上前打赵筑邶。
问青天慢慢站起身,银针从袖子里拿出。
“小槐!”李麻子呵斥道。
大汉止住脚步,看了一眼李麻子,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
赵筑邶嘿嘿笑着,从腰间拿出铁扇,看着李麻子,笑着起身。
“有趣,有趣啊,自己不愿意将名桥香船交给别人,自己再怎么说也有几个弟子,之后给他们也可以啊,可是我不知道着赵筑邶有什么能耐,他先拿我名桥香船开刀,我躲不开,但我有缓敌之策,我假装臣服,然后看这个人有什么能耐,有能耐,我就臣服于他,若是没能耐,我就杀了他。”赵筑邶在李麻子身边一圈又一圈的绕,边走边说。
“但是,这赵筑邶都把月光楼烧了,下一个就是堆金场了,哎呦,我该怎么办啊,不行,若是让他知道我和堆金场的合作,那我之前说的,岂不是成了假话,那赵筑邶能饶了我吗?不会,他会杀了我,不行,我要把我的弟子全叫过来。”赵筑邶继续说道。
“可是,我再怎么挣扎,也斗不过他啊,该怎么办?怎么办?”赵筑邶笑着问道,凑到李麻子眼前,沉声问道:“怎么办?”
李麻子嘿嘿一笑说道:“误会,误会。”
“人老成精,一点迟钝的时间都没有,啧啧啧,是个人物。”赵筑邶说道。
“你知道,我会给你第二个选择,毕竟,你这么大的赚钱地方,我明教不可能抛弃,嘿嘿,那我便给你第二个选择。”赵筑邶笑着说道。
“青天,杀了那三人。”赵筑邶说道。
问青天没有丝毫的犹豫,三根银针飞出,针针扎在死穴。
三个大汉还没有反应,就被问青天杀死。
这三个人,能在这里讨生活,定然不是什么好人,手中多少都有冤案,杀就杀了,问青天自然不会感觉内疚。
“你!”李麻子一指问青天,脸上表情变的狰狞。
“急了?”赵筑邶笑着说道:“这几人,不会有你的儿子吧?要是有,那我可太开心了。”
李麻子看着赵筑邶,两个拳头捏的死死的。
赵筑邶哈哈大笑,猛地一拳打在李麻子的头上。
赵筑邶的力气极大,何况打的还是一个老人。
李麻子直接脑袋爆开。
赵筑邶冷哼一声说道:“什么改邪归正?和堆金场合作,把那些可怜女子收入妓院,不愿意接客的,你们是怎么毒打?怎么残害?你们这帮人渣,死不足惜,什么老人,你丫就是坏人变老了!第二个选择,哼,你没有选择,你的选择就是死!”
赵筑邶扯下身旁挂在墙上的布条,擦了擦手,看着问青天说道:“咱们啊,这回也算是积德了。”
问青天笑了笑说道:“我不信什么积德不积德的,我只知道,人不能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
“是啊,你说的是对的,可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尺子,来丈量自己做的对不对,来丈量他人做的对不对,可惜的是,每个人心里尺子长短不一,所做的事违背良心与否,可是差别很大的。”赵筑邶说道。
“天理昭昭,人心如何,世人如何,对错如何,咱们只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就好。”问青天笑着说道。
“那我们这次做对了吗?”
“我觉得是对的。”
不多时,赵筑邶让龟奴将所有的女子叫醒,全部喊到这一楼内。
赵筑邶和问青天翻箱倒柜,最后才找到那些卖身契。
果然,和那堆金场有关,倒卖的署名是‘黄子翔’(独眼大汉的名字。)
那是一个大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卖身契,或新或旧,满满的一箱子。
问青天和赵筑邶只觉得有些窒息,这一楼的女子虽然多,但远远不及这些卖身契的三分之一,再刨除那些老鸨子和愿意做皮肉生意的,再去除那些龟奴。
李麻子,到底残害了多少女子,五百?三百?
问青天和赵筑邶不再多说,搬着放卖身契的箱子,来到了一楼。
赵筑邶和问青天看着那些女子,有的已经有些皱纹,有的还没有问青天年纪大,都害怕的看着二人,年纪小的,眼中还闪烁着泪光。
赵筑邶吞了一口口水,大声的说道:“诸位,这是你们的卖身契。”
问青天从腰间掏出火折子。
赵筑邶对着问青天一点头。
问青天将一个卖身契拿起,点燃,放在箱子里,将箱子一倒,所有的卖身契燃烧着。
名桥香船里出现了一股风,卷着这卖身契的残骸,在空中汇聚成了图形。
赵筑邶眼中看到的,是女子哭泣的脸。
问青天看到的,是鞭子抽在女子身上,是把女子的头按在水桶里。
每个不法行业背后,都是血与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