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也缇捏着一束粉红郁金香朝她小跑过来,“连梓妹妹,听说今天是你生日,咱们今天也算认识了。”
他清了清嗓,“祝十八岁的连梓妹妹,永远自由,永远好运相伴!”
连梓一脸懵,下意识看向柏翮,没成想这连祁放的醋都要吃上一口的醋精竟然没什么反应,反而还笑着揶揄她,“看来我女朋友挺受欢迎。”
看陆也缇一直举着花,连梓也不太好意思,赶紧双手接过,微微颔首,“谢谢哥。”
“玩儿得开心。”陆也缇双指抵在额前挥了下,中二又有点可爱,跟柏翮也打了个招呼就跑走了。
怕柏翮不开心,连梓有意没看花束下面吊着的那张小贺卡,二人继续溜达。
不久后,连梓又收到了季远送来的洋桔梗,旺仔的茉莉花和周宜的豌豆花。
三傻齐鞠躬,“祝我们吱吱总在放飞自我的道路上一路长虹,吱吱挣钱吱吱花,吱吱的男人不回家……”
“啧。”柏翮脸色有点难看。
连梓揉揉柏翮的手指,“吱吱的男人不高兴了。”
柏翮捏了捏她的脸颊,她是真懂怎么拿捏他。
季远清了清嗓,组织其余二傻重说,“菲律宾没有雪,马尼拉也没有爱,龙争虎斗彼岸花,翮哥才是你的家,祝吱吱总——”
旺仔张开左臂,“顺风顺水顺财神!”
周宜张开右臂,“有钱有势有前程!”
季远张开双臂,“一路——发发发!”
这仨最能整活,连梓笑到肩膀发颤,“谢谢,同样的祝福也送给你们。”
三傻留下句“谢我吱吱总!”就转头跑了。
这三束花下面也同样绑着贺卡。
连梓偏眸扫了眼旁边笑容淡淡的男生,笑着等待下一束花的到来。
片刻后,两人在前方沙滩偶遇了蹲在沙滩上等着海浪冲过来的陆瑶。
连梓依稀能看清她在沙子上写下了“不开心”三个字。
应该是在等着海水能把这三个字带走。
没等连梓柏翮走到,小贾捏着一束花跑过来,一脚把她写下的“不”字晕花了。
连梓听到小贾的声音。
“‘不’字我带走啦,开心留给小陆老师。”
连梓笑笑,“不愧是快乐小狗。”
闻声,小贾陆瑶朝这边跑过来,把手里的向日葵和薄荷花递到她手里。
“祝我们吱吱永远带着真诚和热爱赶路,永远都是勇敢热烈的十八岁!”
连梓拍拍陆瑶的脸蛋,“希望我们的瑶瑶能带着小贾送给你的开心,追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大胆奔跑。”
小贾指指自己,“我呢我呢?”
“你已经很幸运啦,就不需要我的祝福咯。”
寒暄过后,连梓继续拉着柏翮向前走,手里的花已经有些拿不下了,就让柏翮帮她拿了一半。
走着走着,柏翮踉跄了下,险些跪在沙滩上。
连梓朝后一瞥,褚珏的脚还没收回去,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自动无视差点被他踹倒的某人,把手里的满天星递给连梓,江知渺举着手机,把手里的蓝桉和小雏菊塞到柏翮手里,屏幕那头的江知颐笑眼弯弯。
连梓不由得想,柏翮到底还准备了多少。
后来曲梦曼送来凡尔赛复古红玫瑰,祁放送来樱花,还有乐队几人送来的几支不同品种的玫瑰。
加起来刚好17束。
两人走到偏离酒店有段距离的海湾,清风吹拂,云层褪去,月光亮起。
轻纱般拢在两道身影周围。
连梓拉了拉柏翮的衣摆,“我有点累了,我们坐会儿吧?”
“好。”
柏翮脱下外面的白衬衫,铺在她身下,“请吧。”
连梓刚坐下,就拿起手边的粉色郁金香,顺手翻开了底部的贺卡。
月光银亮,水面粼粼的光泽足够她看清上面的字。
字迹落拓,有锋有体,柏翮的字很好认。
「遇见你是所有故事的开始」
洋桔梗上写着:「你于青春中驻足,从此我的世界充满色彩」
茉莉花:「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豌豆花:「在无数个夏天的风里,我想见到你」
向日葵:「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你对我有绝对的引力」
薄荷花:「我和你再次相逢,何其幸运」
满天星:「想携满天星辰赠与你,又觉得满天星辰不及你半分」
蓝桉:「我只偏爱你,会一直喜欢你,你可以一遍遍向我确认」
凡尔赛复古红玫瑰:「你值得我炫耀,是偏爱也是例外」
樱花:「我永远为你着迷,在无处落脚的人海里,你成为陆地,成为具体」
小雏菊:「高二的告白,我没奢求结果,只是希望你在经历低谷的时候能知道,有人被你的魅力吸引,曾经是,以后也是」
看到这儿连梓的眼眶已经有点热了。
她赶紧转移注意力,把柏翮手边的袋子拎过来,小心取出里面的盒子。
月光下,柏翮看的很清。
透明的亚克力盒子里,是一把纯白的玩具电子琴。
连梓把盒子摊在腿上,轻轻掀开盖子。
她知道柏翮肯定很宝贝它,不然也不会在她拿到这琴的时候,它还被精心保护着。
“我把你的启蒙老师带来了。”
连梓撇撇嘴,逗他,“我记得小时候你还因为我碰它生气了,小气鬼。”
“看来我小时候没给你留下什么好印象。”柏翮捧着她的脸颊亲了下,“我替小时候的我向吱吱妹妹道歉,愿意原谅我么?”
“你道歉就是占我便宜啊?”连梓淡淡刮他一眼,把琴递给他,“其实我想在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给你的,但你突然就说不过生日了,我想送也没送出去。”
“我尽力修过了,现在最起码能发出点声音来了,可能音不准,但你别挑你老师的毛病,它也挺大岁数了,能活过来不容易。”
柏翮被她可爱笑,小指勾了勾她的食指,“你自己修的?”
他在连梓脸上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小骄傲,是平时鲜少能见到的小表情。
“我换了新的线路板。”
中间的困难被她略过,其实她学了整整半年才找到了些能修的门道,琴行她也问过了,压根不管这个,最后还是找了五金店的老板了解过才知道还能这样修。
柏翮的心脏突然软下去一块。
他找人修过的,人家说不好修,浪费那个精力不如再买个新的。
“连梓,”他把头埋进她的肩窝,声音有些哑,“这么容易就让我追到你,是不是太便宜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