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当然知道这也是你。”
“但是这不一样。”
永恒魔女一副小老师的模样说道：
“在我们魔女的社会里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习惯，就是你装成什么样的人那就要符合这个人的人设。”
“同时其他知道真相的魔女也要把你当成这个人。”
“就像是有的魔女装成是系统，哪怕其他魔女知道这个系统背后是一位魔女，那些魔女也会把她当成系统来看待。”
“这可是我们魔女能在永生里保持纯真的重要原因！”
永恒魔女在前面大谈魔女社会的习惯，听众只有三人。
轮回吞噬系统，爱丽丝，还有死皮赖脸赖着不走的“奇迹”。
至于路眠和赵雨则是已经回去了。
她们两个看到永恒魔女还是有点发怵，甚至连悬浮在永恒魔女手上和脚上的光环都无法直视。
所以在永恒魔女对她们失去兴趣之后，她们二人就带着收获和礼物礼貌告退。
好在永恒魔女是一位温和的长者，她不在乎这两只小魔女提前离开，反正只要爱丽丝没走就行。
“所以明白了吧？”
“我们魔女是一个非常护短的社会，只要是被我们承认的同类都会被我们保护起来。”
“但是这个承认可不是拥有奇迹力量或者生命形态转换成魔女就好，是需要师徒关系的。”
“只有大魔女和大魔女的学生才会被当成是魔女社会的核心圈层，享受魔女的全部权益，成为凌驾于所有种族之上的至高种族。”
“没有大魔女做老师的小魔女就不一样了，她们只能抱团取暖，倒霉一点的还会被虚幻大舞台里面的其他高级存在当成是玩具。”
“这些没有老师的小魔女就和虚幻大舞台里的正常高级种族没什么差别，只是有一条明确的晋升成至高种族的途径而已。”
“所以现在小爱丽丝知道当我学生的资格有多珍贵了吧？”
爱丽丝点头，她确实明白了。
一步登天也不过如此。
站在爱丽丝身边的穿着女仆装的奇迹更是扶着爱丽丝的双肩开始摇晃：
“快点头啊小爱丽丝，咱们家能不能一夜暴富就看你的啦。”
但是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爱丽丝摇头了。
同时她还抬手指向红发红裙加红瞳的超神吞噬系统身躯。
此时的超神吞噬系统的目光变得平和，一种悲悯天下的气质从祂的身上散出。
祂看着爱丽丝，双眼澄澈又沧桑。
祂嘴唇微动，万千层叠的声音自爱丽丝心底响起。
“道友，多谢。”
下一瞬，无论虚幻大舞台内外，无论在世界的哪个地方，哪怕是蓝星的生灵都听到了一个平和且苍老的声音。
那声音既似云端神只睥睨众生的谶语，又如市井巷陌醉汉沾着酒气的呢喃，金石相击的清泠中缠绕着暮色里一缕倦怠的叹息。
“贫道鸿钧，今代洪荒昭告诸天万界。”
“诸界沉沦，众生皆在樊笼，不得自在，无归自我。”
“众生以手足相残，血染星河，却只为博得那些云端看客一笑。何其荒谬，何其可悲！”
“今日，洪荒向虚幻宣战，向痴愚造物主宣战。”
“纵生死魂灭，吾等亦要撕开这血色帷幕，还众生万界一个朗朗乾坤。”
“凡心怀苍生，志在破局者，可与我等共襄盛举。”
“洪荒代行者，鸿钧，谨此奉告。”
震慑众生的声音停了，至于之后会产生怎样的影响爱丽丝不知道。
爱丽丝只能看到超神吞噬系统的皮肤被撕裂，沾着血肉残渣的脊椎像是骨蛇一样慢慢升起。
那条脊椎骨蛇衔着象征轮回吞噬系统的光球，带着让人牙酸的嘎吱声缓缓弯折，艰难的摆出了一个横着的8字。
这象征着无限，也象征着始末轮回。
这是莫比乌斯环。
当脊椎骨蛇的寰椎与尾椎扣合，轮回吞噬系统就渐渐融入其中，并且顺着这个没有终点的闭合轨道飞驰。
“真是的，这老东西跑这么快干什么，等小爱丽丝拜了师不更好吗？”
奇迹将双手从爱丽丝露出的肩膀上收回，并且弯腰俯身贴在爱丽丝耳边轻语。
“不过也罢，小爱丽丝不去拜师也好。”
“小爱丽丝你要记住，‘永恒’对亲友平和，也确实是一位不错的导师。”
“但是啊，所有长生种都不是个好东西。”
“创世，也代表灭世。”
“猜猜做的不好的素材都去了哪里？”
“再猜猜，在这种劣质世界中生活的生命又会怎样？”
“强者啊，任何无意识的轻微举动都会影响万千生命的命运，更遑论这种存在了无尽岁月的强者。”
“因祂的喜恶而毁灭的文明加起来可能比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文明数量还要更多。”
奇迹直起身子，轻轻捏了捏爱丽丝的脸蛋。
“那么再见喽，可爱的小爱丽丝。”
“希望你终有一天可以找回你自己的命运，可怜的小提线木偶。”
说完这话以后奇迹直接消失了。
只剩下一枚六面的骰子从虚空落到脊椎骨蛇制成的莫比乌斯环中。
点数为六，大成功。
………………
爱丽丝重新睁开了眼睛。
她还是无法回忆起奇迹的样貌。
头发的颜色？不知道。
眼睛的颜色？也不知道。
外表呢？更是一点都不清楚。
除了一身彼岸制造的女仆装以外爱丽丝想不起奇迹的任何外在特征。
就好像痴愚的造物主从来没有描述过这些特征一样。
但是这怎么可能？
什么样的神经病造物主才会让一个占据了很多篇幅的重要角色一直没有外貌描写？
埋伏笔也不是这样埋的吧。
“呐呐，小爱丽丝你在想什么呢？”
身边娇小的白毛魔女灰头苦脸，就连呆毛都蔫了。
她没有张嘴，但是声音从爱丽丝心底响起。
那小白毛也是个老倒霉蛋了，她的法师塔连带着整座空间站一起被轮回的力量碾成了灰烬。
现在她们两个小小只的倒霉蛋一起飘在黑暗空旷的宇宙，在这里没有任何星星的光芒。
因为其他的星球也都被碾成了灰烬，所有魔女现在全都无家可归。
爱丽丝无声长叹：
“爱丽丝在思考鸿钧和奇迹的关系，还有他们打算做什么。”
鸿钧，奇迹，或许还有一个超神吞噬系统。
他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蓝郡辛在其中又会有个怎样的身份？
爱丽丝有些想不明白。
虽然彼岸现在依然可以感知并且控制轮回吞噬系统，但是在一个轨道里面飞驰除了头晕以外什么也感觉不到，更无法停下。
所以现在彼岸完全不清楚鸿钧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鸿钧的老东西果然不安好心，丧心病狂的在特产里疯狂下毒。
还好那些洪荒特产全部都用在了史莱姆身上。
“嗯，他们的关系我也不清楚，或许奇迹魔女会知道吧？”
“不过他们的目的我倒是可以猜到哦。”
爱丽丝转头就看到这个在黑暗中发光的小白毛眨眨眼睛。
“他们在创造一个新的永恒魔女。”
“呜，不过这个说法好像也不准确欸。”
永恒魔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应该说他们正在创造一个新的轮回魔女，方向是轮回往复，而不是我这样的不灭永恒。”
由于小白毛的声音太过平淡，甚至听起来还有些兴奋，爱丽丝不由问道：
“你不担心吗？”
“嗯？担心什么？”
永恒魔女用指尖点了点嘴唇，突然恍然大悟道：
“哦！你是说我执掌的轮回权柄吗？”
“嗨，这个权柄就是谁在这条路上走的最远谁拿，而且这就只是一个证明，拿着也没什么特殊效果的。”
“如果他们拿不走这个权柄我还不高兴了呢。”
小白毛突然转过头来对爱丽丝甜甜一笑，就连身上的紫色流光都显得那么开心：
“看着吧，虚幻大舞台马上就要乱起来啦，几百万个纪元也看不到的超级大乐子要来啦！”
白发的小姑娘笑得非常开心，像是毕业考的成绩优良，所以得到了家人的嘉奖。
但……
魔女以“魔”为名，仅仅因为自身的喜恶就会去肆意的修改规则，肆意的判定众生的生死。
这些高高在上的观众从来都不会在乎凡尘的悲欢喜乐。
祂们只想看乐子。
像生态缸的蚂蚁一般手足相残而后血染星河是乐子。
慈悲圣人以自身和电车上的乖孩子作为代价来拯救众生也是乐子。
祂们不在乎这一出剧目演的有多惨烈，祂们也不在乎最终的结果又会如何。
祂们只想看乐子。
哪怕那乐子的目标是推翻祂们也无所谓。
这是一群在无尽岁月里被彻底逼疯的，真正的疯子。
………………
“李明月先生，这这……”
会议才刚刚结束呢，这又一出警报就把刚刚坐下的蓝星高层全部拉了起来。
匆忙赶到会议室的众人直接把李明月团团围住。
哪怕是再沉稳的人这一次也坐不住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情况根本不一样。
这是真真正正的，会影响到这个世界上每一个生灵生死存亡的超级大事件。
只能说不愧是洪荒人搞出来的事情，直接比无量量级还要可怕，哪怕闭门不出也逃不掉，苟活在虚幻大舞台之外也不一定安全。
被围在中心的李明月连连摆手：
“等等等等，我先看一下消息，看下消息。”
喵客系统学院刚刚升级过的校园网此刻竟然出现了卡顿，真真假假的消息在其中刷屏。
但有一条消息是绝对挂在置顶不会被撤下来的，那就是势力分布图。
一边是游戏和至高存在，另一边是所有存在洪荒道映影响的世界。
两边都不断有新的势力加入，甚至现在就已经有势力发生了交火。
大量的消息让李明月和亡灵天灾系统看都看不过来。
好在这时有一人给李明月解了围。
“路同志！”
匆匆赶来的路仁抬手，会议室瞬间安静。
“老五，过来试试这个。”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路仁掏出来一个游戏头盔并且呼唤起了王浩然。
被叫到名字的王浩然一眼认出了这个头盔是路仁的毕业设计材料。
“哥，这……”
“戴上。”
“啊，哦，好。”
王浩然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听话。
戴上游戏头盔之后王浩然突然失去意识，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时王浩然看到了漫天的光团，以及一个手握长枪，长着三对翅膀的天使。
看到明显不是蓝星生物的王浩然习惯性的往腰上一摸。
没有摸到腰带，而是摸到了一个棱棱角角的东西。
低头一看，是一块铠甲黑刺，而且他的手也变成了利爪。
“我……”
说话的声音是沙哑的嘶吼，这显然不是他自己的身体。
“感觉怎么样？”
长得很漂亮的天使缓缓走来，王浩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被融化。
似是察觉到了王浩然的异样，天使皱眉停下脚步说道：
“不能开启污染庇护吗？”
“啊？”
王浩然没太听懂，但是他的战斗意志比他的脑子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层层黑气从王浩然身上升腾起来，王浩然感觉自己身躯被灼烧的感觉消退了，黑气代替王浩然的身体被融化。
王浩然身上的污染滋滋作响，本就狰狞的恶魔身躯被衬托得更加邪恶。
但是象征着正义和净化力量的天使却对此相当满意，像极了文学作品中看起来道貌伟岸，背地里却召唤恶魔的光明神殿成员。
“意识也没有受到污染的影响……”
“看来这个方案可行……”
“走两步试试。”
王浩然已经逐渐摸清楚了现状，主要是这个页游风格的UI让王浩然想看不明白都难。
所以他老老实实的听从天使的命令走了两步，顺便还挥了两拳。
“嘿！哈！”
感觉还不错。
虽然一开始有点不适应，但是动两下就能很快熟悉这副身躯。
而且这个身躯的身体可控程度真的很高，每一块肌肉纤维都是可以控制的。
“测试完了就先下线，过去再说。”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