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年龄,谁还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呢?我屈中的,今年刚高中毕业,马上要去西京城上大学了,家里人给我选的是财经大学。我这也是最后的疯狂,再过几天就要去报名了!”周小华说吧掏出一支烟摔给钟毅,钟毅拿起来还给他,说自己不会抽烟。
两个人就打起台球,旁边青年男女围了一大堆人,他们都是周小华的朋友,周小华是本镇的孩子,从小各种游戏都经常玩,性格豪爽急公好义,走到哪里都是有一帮兄弟跟着。而忠毅家里本身就有台球桌,从小就打斯诺克台球,如今打花球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两个人倒也打的都很精彩,惹的围观人看的很过瘾,旁晚的时候周小华拉着钟毅一起撸串喝啤酒。聊天中得知,周小华大忠毅两岁,是他爸爸周国强娶的小老婆所生,他大哥二哥从小不上学,跟着他爸爸混江湖,而他从小学习成绩好,因此家里人都很宠他。
如今周国强年龄大了,开始淡出江湖事,他之前的事业由两个儿子继承了。他不允许自己这个小儿子沾染江湖事,给他创造最好的条件,让他一心好好上学,说是他老周家也算是出了一个文曲星,以后再九泉之下也对的起列祖列宗了!
而周小华又是从小见证着江湖故事,江湖人物,对这些事情就很感兴趣,大哥二哥如今又是身在江湖。因此他从小性格中有那种江湖作风,但也仅此而已。他还是听进去饿了爸爸的吩咐,好好学习!
他天生就有一种喜欢交朋友的喜好,另外也学会识人。忠毅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也是他想交往的那种类型,因此对忠毅他也敞开胸怀真情对待。两个人最后交换了联系方式,但是忠毅依然告诉他自己姓钟叫钟毅,是山里的孩子,下半年在正中上高三了。
在外面溜达了两天,忠毅去老子庙里找他的师父学习去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师父那里好好学习了。
很快要开学了,佐佐木美子老师带着她的大孙女以及全家,来屈家拜年。她们全家人过完春节后,都来中国定居了。她的丈夫佐藤嘉尚是一名钢琴家,今年被正业大学聘请为音乐教授,他常年参加各种国际演出。张伟为了佐佐木老师能和家人团圆,才做工作,大儿子佐藤田肥一家留在老家经商。二儿子佐藤信如今是环球汽车公司高级工程师,小女儿佐藤由佳则是在清风道医学院学习道医。
佐佐木老师这次是对屈江和张伟表示感谢的,她大孙女佐藤雅子是长子佐藤田肥的女儿,今年在正业中学上高一,特意介绍她与忠毅兄妹认识,让在学校照顾一下雅子。屈江一直很尊敬佐佐木老师的人品,对她的艺术造诣也是很敬佩,而他们全家人也是中华文化的忠实拥趸。对他们国家曾经的侵略行为很是厌恶,多次给大家道歉。这些年他们常来中国,和中人人熟悉了,即使偶尔碰见老乡喊一句‘鬼子’倒也能坦然笑对,因为他们知道,这是老百姓骨子里对他们祖上的记存,而非恶意对他们。
佐藤雅子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嘴巴很甜,她很快就和忠茹熟稔起来,也跟着忠茹喊忠毅为大哥。从此以后她就成了屈家三兄妹的一个尾巴,跟着他们一起玩耍。
年轻人有自己的圈子,也有自己的生活。而成人也有自己的人生追求,随着农村的富裕,一些在外打拼多年的人也想着反哺家乡。高兴是屈江小时候的同学,也是问仙村出去的,在城市里打拼了多年,从一个打工者后来和人合伙开了一个工厂。今年村子里换届选举村委会主任,也就是俗称的村长。高兴就想着回来选举村长,而村子里的竞争竞争对手是陈信安。陈信安是上一届的村长,还想连任。
高兴的优势是在城市里有厂子,村子里不少人在他的厂子里上班,算是先富带动后富,带动群众发家致富的活生生案例。陈信安的优势是在村子里深耕多年,上下人脉丰富。当年问仙村改造的时候,他是二队的生产队长,配合镇子规划,给老乡们做思想工作,由他们队先带头支持拆迁,给整个拆迁改造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然了,村子里也有人私下议论,说他是收到了拆迁公司的好处, 总是双方各有优势,竞争激烈。高兴就特意上山拜访屈长水,希望能支持自己。
屈江热情的接待了他:“高兴,呵呵,想不到那时候鼻涕两行的家伙,如今这一身夹克皮鞋锃亮啊?你想给村民办事我打内心里支持,至于说下去村子里支持你,恕我帮不到你了,我不参与村子里这些事情,我是修道之人,虽然是在家弟子,外面一切政治行为我都不掺和。这个还希望你能理解!”
在高兴失望的离去后,屈江开始给孩子们教易经了,他先从数字教习。高兴这边回到村后,给他身边的人说:“今天我去长水家里了,好家伙,不愧是我的老同学,他对我竞选村长这个事情大加赞赏哈,呶,这个红酒就是人送给我的。哈哈哈哈~~~”
很快村子里就传闻,屈长水是支持高兴竞选村长的,人家俩是小学同学。高兴也外宣传,他如果竞选成功,将会给村子里办个企业,这样以后村民就能每年分红了。当村民们听说长水支持高兴,有些人就开始琢磨,或许换个人上去,还真能给村民带来更好的改变对吧?
虽然村子里这些年变化很大,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有长水的支持,高兴上去后说不定给村子里弄个村办企业还真能成功,这个还真不好说不是?毕竟这俩人,一个有钱,一个有办厂经验。
有人就问高兴,“如果你当了村长,准备给村子里办什么企业呢?”
高兴一副沉重的口气说:“当年我们村子改造,虽然村民们都得到了好处,也搬进了楼房住进了小区,分了些钱,可是现在呢?原来我们是农民,虽然挣得不多,但那个地他是每年都有收入不是?如今大家这个身份算是什么呢?农民?城镇居民吧!人家屈镇的村民还有地种呢?而我们呢?没有了土地的脱产农民,其实就是下岗的农民,再过个十年八年的,大家的钱也该画的差不多了,还能有什么收入呢?除了进厂打工,或者自己创业,还有第二个选择吗?人家城市里的非农人口好歹还有个养老保险,退休后有养老工资领呢,我们呢?一个月领个五百六百的,能干啥呢啊?我也是为了大家未来考虑,准备办一个村集体拥有的食品厂。
我们问仙村人口少,也就是五十多户人家,三百来人口。帮个食品厂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基本上每家都有人能在厂里上班,这样每家每月最少有三个到五千的工资收入。如果厂子效益好了,大家每年还能分红。这个是能下蛋的母鸡啊!”
“高兴,你还没说食品厂生产什么食品啊?效益前景到底咋样么?你不能给大家空画饼啊?”有村民穷追不舍的问。
“看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食品厂可以生产的那就多了,各种花样的面包呀,麻花呀,打包外卖的面皮呀,咱们这里附近不是有很多猕猴桃产地么,还可以做猕猴桃果干,苹果干,山里的核桃啊,板栗啊,蜂蜜啊~~~多的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你们想啊,只要项目好,那怕集体凑钱不够,咱们村不是还有个大财神屈长水么,他是我同学,为村民谋福利这种事情,你们觉得他会不会支持呢?”高兴扳着手指头给大家说道。
最先坐不住的就是陈信安了,他与自己的谋士团队商量:“高兴如果有长水的支持,他说的办厂子的事情,村民们估计还真相信呢!那我这次连任的机会还真不好说了,问题是,他说的有多大的可能性呢?办厂子真的那么容易吗?哼,我看他是想把自己的厂子搬回来,享受免费或者低价房租和廉价电费。嘴上说给村民谋福利,实际上是给自己谋好事。”
有人赞同他的观点:“据我所知,办食品厂是有门槛的,卫生安全这一关国家现在管的很严。审批条件都是由硬性指标,得有严格的场地和相关机器,那种专业的机器都很贵,动辄几万,十几万,几十万的。村民们好不容易攒一些养老户口的钱,被他这么一集资,就算是厂子办成了,谁敢保证能盈利?做生意么,有挣有赔,万一赔了呢?大家的辛苦钱不就是打了水漂?
高兴他在城里办的是什么厂子?塑料加工厂!那种厂子听说有污染,都是把废旧塑料回收再加工,然后打成小颗粒,卖给那些做塑料盆子啊,所料桶啊,衣服架啊,不正规的玩具厂子!现在他又说给村子办食品厂,你们不觉得跨度有些大了?还有就是这个食品厂子办好了,谁来领导呢?他高兴自己的厂子还干不干?我可是听说那个厂子每年能挣几十万呢,他会舍弃自己的厂子不干了,回来给村民做好事?如果他的厂子还继续干,那他当这个村长到底图什么呢?总得有动机吧?”
有人试探的口气说:“该不会是有污染,人家查的严,他不想干了。然后回来给村子办厂做转型?毕竟人家有成功办厂的经验啊!”
“狗屁,生产食品和生产废旧塑料再加工能是一回事吗?售卖的对象就不一样好不好?他认识的那些客户群体对新的食品厂有帮助吗?如果没有,那他办食品厂咋销售呢?销售不出去,办厂有啥意义?我看他这就是纯粹的哄人呢!就是找个理由让大家支持他竞选这个村主任,当上了以后呢,找各种理由,比如集资不够啊,他也没办法啊。或者说需要什么机器,太贵了买不起啊,或者说审批手续办不下来等等。到时候村长当着,事情就是不办,理由还很充分,谁能咋?”有人用阴谋论议论着。
“就是,就是。既然他对外说有长水支持他,那他如果不办事情,或者事情办不好长水替他承担后果不?”有人起哄说道。
旁边一个叫陈义隆的老头,把烟锅在地上磕了磕,大声的咳嗽了一声,缓缓的说:“我说信安啊,你应该也找长水去,你当了一届村主任了。上一届你是过渡期,配合长水的产业园发展,征地拆迁呀都是积极配合。如今高兴说要给村子办厂,很多人都感兴趣。我觉得人家高兴这个法子确实说道村民的心窝咧。你看,如今外面那么大的产业园,各种工厂公司,都是人家其他人开的,咱们作为本地人,就是没有一个属于咱们村子下蛋的金母鸡。以我长期对长水的观察,这娃是个有良心的娃,从小跟着陆先生在山里上大是吃过苦的,他最能理解村子里人的生活和想法。
我建议你直接找长水,找他给村子投资一个厂,村民按人口分红,至于这个厂子由谁管理,干脆把这个权利交给人家长水,让他任命厂长,咱们村民只要能按时分红就行,再就是平时能在厂里上个班,挣个工资就行咧!其他门门道道的,谁都少掺和少胡乱嘈嘈。
钱是人家投资的,管理由人家任命人管理,我想村民谁也没理由瞎哔哔得是?如果是村民集资建厂,那大家都是股东,还要在里面上班,那这个管理就没法管,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是些关系户,干不好了你是说呢还是不说呢?说吧,说的重了轻则影响家庭关系和亲戚关系,说的轻了人当你说话时放屁,不顶用。这样的厂子你还想效益?过去的国营企业不就是这么给弄的倒闭咧。
最关键的是人家投资,哪个行业挣钱那个行业不挣钱,人家大集团家大业大的,成功率比咱自己瞎折腾更高吧?你们觉得呢?”
其他人听了这个老头的话,都琢磨出味道来,对呀,直接找长水给村子里投资一个厂子,既不要村民集资,还能在厂里上班,还能分红。嘿嘿,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三叔说的对,我觉得这个主意好啊!”大家都开始赞同陈老头的主意。
“对着,对着,三爷这个主意好啊,给村子投个厂子对人家长水来说,那个就是~~~洒洒水啦~~~哈哈哈~~~但是,这个话要巧说,毕竟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另外高兴毕竟是老问仙沟大队的人,和长水是一个大队的,俩人小时候还是同学呢。所以啊,信安叔必须站在整个问仙新村集体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否则人家凭啥给咱出钱投资办厂呢?”另一个年轻人补充着说道。
这几个人都是陈家湾里搬出来的,陈家湾之前在问仙沟更里的山里,搬出山后和问仙村合并成问仙新村,他们人口没有原来问仙沟村的人多,所以比较心齐。
当天夜里陈信安和陈义隆去山里找到屈江,陈义隆和屈道生是发小,他小屈道生几岁。小慧过满月的时候,他就是拉着屈道生唱戏的人之一。因此屈江对这个老头还是很客气的:
“隆叔,你有啥事让人捎一句话上来,或者打个电话过来,我下去找你老人家就行咧,咋还好意思让你老人家一把年纪的上山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