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楚、浙三党的人,却始终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场激烈的争论,一言不发,只是在一旁看戏。
他们神色平静,眼神中却透着几分玩味,仿佛这场争论与他们无关,只是一场精彩的闹剧。在这朝堂的风云变幻中,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或者在权衡着自身的利益。
朱由校坐在龙椅上,静静地看着下面争论的众臣,眉头紧锁。他深知,这一场争论,关乎大明的未来走向,每一个意见都有其道理,每一个担忧也都不容忽视。是坚持北伐,完成先皇遗志,彻底解决后金这个心腹大患,还是先平定内乱,稳固大明的根基?这个艰难的抉择,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虽说他是大明的皇帝,但群臣的意见还是要听一听,但是,现在情况已经陷入胶着,双方谁也不能说服谁,这就不好办了,徐天爵也看出来,朱由校有些犹豫不决。
为了不让事情泡汤,他也只好亲自站出来,只见他出列行礼道:“启禀陛下,臣徐天爵愿领兵北伐灭金,如不能成功提头来见。”
此话一出,朝中重臣皆是一愣,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毕竟谁都不敢为预知的事情打保票,毕竟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人算终究有算不到的地方,一旦立下,这样的话,到时候要是完不成我人弹劾,即便皇帝有心护着,恐怕也不好交代。
站在一旁的定国公徐希皋、镇远侯顾大理也都感觉徐天爵此话说的有些过激了,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怎么能把把柄活生生的交给别人?
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毕竟努尔哈赤还有数万大军,谁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就能灭了他,虽说灭金不一定非要杀了努尔哈赤本人,只要拿下赫图阿拉就可以,但问题是赫图阿拉又岂是这么好拿的?
叶向高见徐天爵说出这样的话,当即便示意手下人不必再与他争论,徐天觉一党的主心骨,就是徐天觉这个人。徐天爵只要死了,其他的也不过是树倒胡孙散,不足为患。
既然现在他自己立下了军令状,那就没必要再与他争执了,毕竟用寻常手段是很难扳倒或杀掉他的,既然他自己找死,那他也不必拦着。
当即便出列道:“陛下,徐大人既有如此信心,臣以为当可一战,金贼屡屡犯境,我每年一次大规模攻伐,边疆百姓不受其扰,今年努尔哈赤攻辽东,损失惨重,想来明年会休养生息,若是明年我军不动,那么后年努尔哈赤必将再次兴兵来犯。”
“那样不如明年我军主动出击,由徐大人挂帅领精兵20万破金,想来易如反掌,徐大人看如何?”
“叶阁老所言极是,臣愿领兵前往。”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徐天爵要是不站出来这么说,恐怕会一直僵持下去,东林党的势力还是颇为庞大的,他们要是不想认真办事,出兵北伐可真不好弄。
毕竟各个关键部门都有不少是他们的人,即便不诚心捣乱,但要是阻挠一二,那也受不了。
一天就只能出此下策,让他们也同意,朱由校见状也有些担心,现在还需要徐天爵可不想让他死,于是便使了个眼神,给徐天爵,要是徐天爵没底的话,他也是可以出言拒绝的。
不过徐天爵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既然这样朱由校也只好顺了他的意。
“都住口吧!”朱由校终于出声,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朝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朱由校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沉声道:“今日之议,朕已听在耳中,方阁老有什么意见?”
朱由校将目光投向内阁首辅方从哲,与此同时,齐、楚、浙三党的人的目光也全都聚了过来。
方从哲年纪大了,这种费口舌之争的事,他不愿参与,但现在结论已经出来了,表个态,他还是会的。
当即便站出来说道:“启禀陛下臣赞同陛下以及诸位大人的出兵之策,内阁会全力配合。”
“好,既然如此,徐天爵!”
“臣在!”
“今特擢为兵部侍郎衔,总领蓟辽督师之职,兼督登莱、天津军务。望卿整饬兵马,严修武备,抚军有方,攘除外患,保我大明疆土无虞,佑我百姓安居乐业。”
“臣领旨。”
“既然你要指挥大军征战那户部的职位就先空出来吧,现在要以辽东为重。”
“臣明白。”
接着朱由校又吩咐内阁六部全力协助徐天爵,谁要是敢在这件事情上拖后腿,严惩不贷,群臣皆是惶恐。
等到把这些吩咐完以后,朱由校便把实打实的权力交给了徐天爵,而他自己则直接让尤福财退朝。
尤福财刚说完,他便转身,在太监的簇拥下,缓缓离开了朝堂。留下一众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中各自揣测着皇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