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还想再看什么,系统却被屏蔽了。
再次恢复视野,眼前是容辞倒在地上,即将经历最后一道天雷。
花眠从幻境中回来,此时任务世界的时间流逝不足一炷香,身旁,掌门道:“小师妹,容辞有堕魔的迹象,现在趁他心神紊乱,快断了与他的弟子契!”
躺在地上的人似有所感,动了动,艰难地抬起头,红色的血丝几乎爬满了他的眼白,红眸看来,声音沙哑。
“师尊,你要弃我吗?”
他苏醒过来,周身灵气中的黑色慢慢褪去。
其他人不知道为何突然变了,003却知道大抵是宿主进入容辞梦境中的缘故。
如果在此时断了弟子契,容辞才是真正会堕魔。
花眠看着容辞举起手腕,露出那弟子契,手下意识捏紧了。
最后一道雷劫劈下之时,容辞终于听到师尊开口:“师兄,我不能......”
不是对他说的,却给了他答案。
劫云退散,除了殿中满地的狼藉,风朗气清,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除了地上已经气若游丝的容辞……
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起身,灵气耗尽,身上的气息已然是渡过雷劫大乘期强者所拥有的。
他浑身颓败不堪,却背脊挺直结结实实重新跪好。
认罚,却不认错。
掌门顿觉气血翻涌,被气得又要蓄起灵力,干脆将这个孽障斩杀,就地斩杀了的好!
九重天雷怎没将他劈死呢!
“你师兄在何处。”花眠垂眸看去。
容辞顿了顿,不知该是高兴师尊这话里的意思是没将他逐出师门,还是该难过师尊先问了肖白风的位置。
是怕他将他杀了吗?
“天雪山......山顶,弟子,没伤害他。”
花眠背身离开,飞了很远才感觉背后的视线消散了,抬手望向手腕上的弟子契,一路上想了许多。
算着时间,肖白风堕魔的时间应该已经过去了,变故是突然的,如今也是悄无声息消失的。
究竟是为什么。
那变量又是什么?
踏足天雪山山顶,一眼便能看见空旷的雪地上升起的困阵,一个身影盘膝而坐正在运功打坐。
听见细微的动静,肖白风闭着眼睛不愿睁开:“怎么,还是决定回来杀我?”
花眠愣了愣:“白风。”
“师尊!” 肖白风猛地睁开眼,站起身,“师尊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容辞......”
困阵外附着深厚的灵力,并不能轻易破解,花眠摇摇头:“站远一些。”
她抬手,刚一触碰上阵法弧面,困阵就不破自解了,消散得一干二净。
肖白风看着困阵才想起来:“师尊,容辞隐瞒了自己的修为!\"
花眠收回手,垂眸望向指尖存留的一丝困阵上的灵力,这是……算准了她会来……
“师尊,师尊?”
花眠恍惚回神,取出一颗丹药递给肖白风:“先回去。”
师尊显然不欲多说,也是,此事只会让师尊难堪,肖白风伸手接过丹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吞下去后一股暖流流过全身,驱散了天雪山终年不化积雪的寒气。
师尊……
主殿一如往日的宁静,只是这份宁静之下多了一丝涌动的暗潮。
宫羽看到师尊身后跟随的肖白风语气略显关切:“师兄!”
目光上下打量着确认师兄是否受伤,肖白风冲他摇头示意无事,他眼皮垂下看向前面跪着的人
四周还有雷劫的余韵,肖白风眉头聚拢,看的出容辞此时虚弱不堪,但修养过后只怕修为不可同日而语了。
掌门不见了,殿内无人语声,殿外刚回到主殿的阮曦音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了?”
无人应答,只是眸光隐晦。
花眠眼睫微垂对容辞道:“跟我进来。”
大殿的门关上,隔绝门外的视线,殿内的目光却让花眠比在殿外更加无所适从。
“按照规矩,今日你便与你大师兄将殿宇换回来,如今你修为至大乘期,若是想出山也可。”
“若是想留在山门,我便与掌门商议给你升个长老的位置,也……本该如此。”
她说完,殿内也没有声音,等了许久,才听见一句低声自语:“果然……”
“什么?”
容辞抬头,还是一副乖顺模样,说的话却攻击性十足:“师尊是要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吗?”
花眠听着这话,想着昨日顿时生气了:“那就听掌门所言,将你逐出师门也可。”
每个人都想让她如何如何,应该如何如何,若是有的选,花眠何尝不想自己选?
“……”师尊侧脸对着他,一个目光都不愿施舍,他又惹师尊生气了。
“弟子听师尊安排。”容辞忽然道。
这话并不能让花眠放心多少,一个字眼也是不信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无诀仙门多了一位长老管事,掌门是万般看不顺眼的,待容辞修养过后,掌门发觉他竟然看不透后者修为之时,从前还佩有法器隐藏,如今没有,却是让掌门暗自心惊。
放任其成长,日后不知该是何种模样。
无诀仙门的长老有自己的长老殿,是特殊的待遇,仙宗地界踏入大乘期的少之又少,天之骄子,少年英才,不说会自傲,也决计不会还像一个普通的弟子一般。
他却沉稳乖顺,做完仙门事务,每日必回九峰。
若不是那日容辞那双黑沉的眸子中强烈的所求,掌门几乎都要以为容辞改过了。
此时的安稳更像是……蛰伏……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预感。
半年里,花眠很少见到容辞,时间早已过了几人相继出事的档口,凤凰族无事,宫羽无事,肖白风修炼勤奋却也稳健,全无入魔迹象,阮曦音与梁幕更是毫无联系。
容辞也没有失踪……
可是系统却也没有公布任务完成了。
或许,一定有什么还存在改变他们几人命数的因子存在。
“师尊,弟子前来问安。”殿外远远站着的人影声音传入殿中。
隔个十数日容辞便会来一次,比之从前算不得频繁,花眠也会让人进来。
面色平淡看向下首,容辞禀告一些仙门内的事务,不疾不徐说上一炷香,再安静地喝一盏茶,便会退下。
他知道师尊不愿见他,他便不多来,半月已是极限,师尊不会不允。
或许,正是如此,他们之间保持着某种平衡。
直到有一次,容辞一月未曾来,花眠想起来还是问了一句,肖白风不愿回答,宫羽支支吾吾。
这才发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