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喊了全名,沈修诚带着不悦看向沈修义:“哥!”
“你从来不管其他事的!”
沈修义声音平静,带着无声的压制:“不要胡闹,回去。”
“哥!”
“沈修诚。”
后者拍了一把花眠身后的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吓她一跳,回头,人已经剑拔弩张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花眠终于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认真道谢:“谢谢你,沈修义。”
她将沈修义的行为归结到了哥哥看不惯弟弟一天不务正业的。
沈修义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应答,抬笔在花眠看不见的地方,在白纸上写下了‘沈修义’三个字,更像是无意识地跟着某人喊出名字的声音,而写下的。
有了兄长管教不听话的弟弟,花眠感觉自己的生存空间变大了,同桌一月多,沈修义确实安静地像个冰雕,她很满意。
除了,近来,有些时候,怪怪的氛围无声侵染。
高三卷子那是一茬又一茬,每天上课便是做卷子,讲卷子,一条龙。
格外费笔。
花眠在草稿纸上画着方程式,写了几笔,笔芯再次没墨了,她撇撇嘴,刚准备重新拿出笔芯换上,这时一只换好了笔芯的笔先递了过来。
花眠本来思绪就还沉溺在化学价的计算上,下意识就伸手接过了,紧接着,手里用光墨水的那只笔就被人抽走了。
一双好看的手捏着花眠用光墨的笔,旋转笔头,从自己笔袋里拿出一根新的笔芯,灌了进去,重新拧好后,放回了花眠桌上。
她发了两秒呆,反应过来:“谢谢。”
沈修义:“不用。”
说完,他低头开始做自己的卷子。
花眠摇摇头,这其实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她没反应过来,而后告诫自己一定要拒绝,可是每次对方都在她出神的时候,笔就被抽走了......
003安静看着,话越发少了。
宿主看不见,但他知道,比起主角沈修诚,这人身上萦绕的世界气运更盛。
一般来说,背负世界气运者,一个世界同时只有一个存在,这个世界却是特殊,003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是双胞胎出生的原因。
但这种理由,其实也是不成立的。
高三时间总是争分夺秒的,平日里这些上层子弟,现下也都认真学习着,相反有些人家教更严,要求更高,有时候回家还有补课的行程。
十二月初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天上却一片云层都没有,冬日的阳光并不温暖,却刺眼,紫外线含量格外高。
花眠坐在靠窗的位置,左手扶着额头,挡下阳光直射眼睛,另一只空闲的手写着卷子。
其实让她现在去高考并不是问题,可花眠又觉得原主祈愿好好学习,这个好好学习的概念是动词,而不是要最后的结果。
所以她跟其他人一样,将自己堆进学习的书山之中。
哗啦一声,花眠面前打下一片阴影,突然暗下来,眼睛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勉强看清周围,沈修义收回了拉上窗帘的动作,走到讲台边,将教室里的灯全部打开了。
做完这些,沈修义坐回她旁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花眠张了张嘴,想说谢谢,但说不定是人家自己觉得阳光刺眼呢.......
可是,刚才沈修义根本没被照到。
这种被人刻意照顾的感觉,花眠一面觉得自己想多了,没准是人家无意的,一面又无声觉得熟悉,熟悉的怪异感,熟悉的窒息。
直到有一天早上。
12月的天,黑夜漫长,白天很短,花眠早起失败,睡过头了,下了楼,没再顾得上吃早饭,匆匆上了车去了教室。
早自习已经开始一会了。
花眠拿出一本英语课本,她不喜欢匆匆忙忙的,所以这会匆忙赶到教室后,大脑空旷了,目光落在书上,眼神开始飘忽。
身旁的位置忽然空了,花眠缓慢回神,还以为下自习了,定睛一看,老师还在讲台上坐着呢。
她再次放空了思绪,直到沈修义重新坐了回来。
此时,下课的铃声刚好打响,唤回了花眠的神游,课桌下面,忽然伸过来一只手,男生宽大的手掌捧着一块三角形的软蛋糕,还有一盒牛奶,往她的方向随意地递了递。
花眠愣了愣:“给我的?”
下课铃声也响了,沈修义干脆地放在了花眠桌子上,嗯了一声。
花眠呆呆的:“???”
他怎么知道自己没吃早饭?
花眠感觉四种无形中有什么东西在向她收拢一般,抿着唇疑惑。
巧合吗?
“不,不了,”花眠看向沈修义摇头,语气认真“我不要。”
沈修义黑沉的眸子里一片平静,声音冷淡:“那等会丢了吧。”
花眠转回脑袋,垂下眼睫遮盖眼底情绪,唇畔微微翘起一个郁闷的弧度,良久后才低声说:“好。”
“让让,我帮你把这些扔了。”
沈修义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偏开视线,就是不让。
花眠气鼓鼓地坐回去,将东西放进抽屉,想着等沈修义走了她再去丢!
反正她不要!
沈修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去拿新卷子回来的班长,站在前面分发试卷,往花眠这边喊了一声:“乔漫,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花眠:“......”
她看向沈修义,声音闷闷的:“让让。”
后者浑然不动,花眠感叹这人比自己还能装聋作哑!
她重复了一遍,沈修义还是不为所动,两人的课桌是拼在一起的,虽然没划什么三八线,但很少刻意越界的沈修义此时手肘摁在了花眠的课桌上,花眠想搬开桌子从前面离开的想法被掐得死死的。
她弱鸡没什么气力,根本动不了桌子,也出不去。
“.......”
“沈修义.......”
过了一会,花眠软了声音:“我吃,我去了回来吃行吗?”
后者不为所动,花眠翘起小嘴,默默从抽屉里将软蛋糕和牛奶拿出来。
囫囵地吃了半块,又喝了半瓶奶,看向同桌:“我吃饱了......”
后者这次没再为难她,蹙了下眉,没说什么,让开了。
她刚走出教室,上课铃声便响了,干脆还是去了办公室,班主任早已等候多时,见她这么晚才来,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絮絮叨叨开始说起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