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
“老郭啊,这事不是我不帮你,是他们起诉你的证据齐全,我也没有办法。还有上次,我也是帮你找我法院的老朋友打点好了,但是你也是糊涂了,怎么能不知道他们有监控这么关键的证据?”郑欢的脸上喜怒难辨。
他也是在官场待了很多年的老油条,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这次还是看在多年交情的面上才出手。谁知道他们早就落了这么大个把柄在对方手上,让他好没有脸面。
郭溪的脸上都笑出了褶子,“老郑,之前我帮你们办事的时候不也是办的圆满得很?这事就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藏得这么深,连监控都装上了。”
他帮郑欢他们干的脏事可不少,要不然也不能让郑欢这么个三不沾,遇到麻烦总是在外省公干的人帮他的忙?
这次他遇上事了,郑欢他这么有力量,要是真帮帮他,再大的公司又能算什么?只要是在w市,就摆脱不了他的手掌。
郑欢那张看不清心情的脸上瞬间又多了一丝怒气,“你是在威胁我?怎么,你之前帮我,你没得到好处?”
什么玩意,还敢威胁他?
郭溪连忙否认,“老郑,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不想认了这件事,你知道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他咬了牙又继续卖惨道,“她这次流产,以后恐怕就不能生了,我是个当父亲的,我心里实在是不好受。你也只有一个女儿,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
他也是豁出去了,家丑也外扬。
郑欢犹豫了一下,“老郭,不是我不帮你,我最近要跟着贾书记外调了,实在是使不上力了。再说了,我可听说这事不是人家的原因才导致你闺女流产的,还给了你一百万,这钱不少了。”他们这样的人,哪有什么同情心?
有同情心的,不是背了锅,就是在底下待一辈子。
郭溪的同情牌,在他这里根本行不通,并且也用尽了他欠的人情。
“老郭,听我的,别折腾了。”他拍了拍郭溪的肩膀。
郑欢你个老王八蛋,原来一直都知道我家里的事,敢情就是不想帮忙。
“老郑。”郭溪抬头看向了他。
一道喊叫声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老郑,饭熟了,把老郭留下来吃饭。”
“好。”
“老郭,你留下来吃饭吧。”郑欢十分热情地说道。
郭溪扯了扯嘴角,这两个人配合地倒是好,这是要赶他走了。
“我还有些事,那我就不打扰了。”他摆了摆手,苦笑道。
郑欢又挽留,“诶,饭都熟了,我们是什么关系?留下来吃饭,我让我女儿女婿把我藏着的好酒拿出来招待你。”
“下次吧,今天有点急。”郭溪心里跟明镜似的。
“那我就不挽留你了,不能耽误你的事。下次,下次再来一定好好招待你,今天我家里没买菜,都是自己吃的一些白菜豆腐之类的。等你下次来了,咱们买海鲜,我好好款待你。”郑欢这话说得十分真心。
“我让我女婿送送送你,小亚,送送你郭叔叔。”
郭溪点了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郭溪走后的郭家
“咱们真不帮?”郑母问道。
郑欢摇了摇头,“帮什么?他都要退休的人了,没用了,我还帮?”
这事其实很简单,让郭溪想办法把陈家的监控视频整没,没证据了就好办了,他到时候也有办法帮他。
但现在,完全没必要。
不是因为他觉得郭溪收了钱也不占理才不帮,纯粹就是因为他没什么用。
人不在位置上,家里也没个能顶事的跟他的后代水平差不多,能互相帮上。他又何必为了这么个越走越低的人浪费手段?
郑母什么话也没有说,因为她实在是太了解郑欢了,他的性格就是这样。
目的性强,心也狠。
——郭家
等郭溪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你回了?我再去重新热个饭。”占春梅连忙起身。
“不用了,我没胃口吃饭。”郭溪给自己倒了杯冷水,喝下水才觉得整个人清醒了些。
“老郑不肯帮忙?”占春梅其实一开始就觉得这事难办,毕竟郭溪很快就不在这个位置上了。
郭溪点了点头,“他说他要跟着贾书记外调了,使不上力。”
这话糊弄鬼还行,其实就是不想帮。
占春梅叹了口气,“他不帮就算了吧,也别跟陈家闹了,咱们都多大年纪了,还是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为了这件事,郭溪算是能找的人都找了,但都没用,陈睦那小子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现在他是越混越好了,他们使绊子也是越来越难了。
“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人走茶凉,现在我还没走,这茶已经凉了。”郭溪自嘲,整个人也仿佛是老了十岁一样,失去了斗志。
风光之下的泡沫都被他给捅破了,偏偏郭姗姗也是个不争气的。郑欢的闺女现在都已经进了部门了,大小是个主任,女婿也有本事,听说现在是副科长。
郑欢的闺女没比姗姗大几岁,现在就这么有出息了,就算是他以后退休了,他们家下一代也算是接力上了。
但他们家呢?眼看着就要完蛋了。
现在还觉得自己过得不错,现在觉得就是个笑话。
听完郭溪的话,占春梅也没有多羡慕郑欢。
“咱们就是普通人,过自己普普通通的日子就行了,各人有各人的八字。不过说到这里,咱们是不是也要给姗姗找个工作了?她这样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伤春悲秋的也不是个事。”占春梅也觉得有些揪心。
“给姗姗找工作?”郭溪倒是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占春梅看他不解的眼神,又解释了一遍,“给她找个稳定的工作,或者让她考个公务员,以后稳稳的待上几十年不也挺好的?”
郭溪思索了一会。
她能行吗?没心机没手腕。
“行,让她试试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但他心里的那股气还是无从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