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隽和林远一路风尘仆仆,快马加鞭地在各个驿站更换马匹,片刻不敢停歇地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然而,他们这一路上可谓是波折不断、险象环生。
原来,就在肖隽和林远刚刚踏出城门之际,王永在信州的心腹便火速放出飞鸽传书,将二人离开信州的消息传递给了远在城中的王永。
王永得知此事后,顿时暴跳如雷,气得破口大骂于通简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酒囊饭袋!
一通怒火宣泄过后,王永迅速冷静下来,当机立断派遣出一批训练有素的杀手,下令让他们务必在半途拦截并除掉肖隽和林远。
果不其然,当肖隽和林远刚刚踏出信州边境不久,来到一处驿站准备稍作歇息并更换马匹之时,已有整整二十位杀手悄无声息地潜伏在了这座驿站之中,只待时机一到,便会对他们痛下杀手。
就在肖隽和林远踏入驿站的那一瞬间,经验老到的林远突然敏锐地嗅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危险气息。
他不动声色地快速扫视了四周一圈,凭借着多年行走江湖所练就的敏锐直觉,瞬间便准确无误地锁定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杀手们所在的具体位置。
与此同时,肖隽同样也察觉到了这股潜藏的危机。他毫不犹豫地紧跟在林远身后,两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不语,但彼此的眼神交流却从未间断过,始终密切关注着周围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匆匆忙忙吃完饭后,又以最快速度换好了新的马匹,肖隽和林远二话不说翻身上马,扬鞭策马狂奔而出。
可即便如此,那些杀手们还是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并如饿狼扑食一般紧追不舍……
林远和肖隽早已悄无声息地埋伏在前头。肖隽藏身于一处绝佳之地,手持弓弩,全神贯注,严阵以待;而林远则身背长剑,稳稳当当地立于道路中央。
不多时,那几个杀手便现身而出。他们目光如炬,瞬间锁定了孤身一人站在路中的林远,并迅速围拢上去。
只见林远不慌不忙地缓缓转动身躯,用冷冽如霜的眼神扫视了这群杀手一遍后,狠狠地道:“若尔等能如实告知究竟是谁派遣汝等来此,今日我便可网开一面,放汝等一条生路。”
然而,其中一名杀手却不以为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嘲讽道:“哼!瞧你这副模样,连手臂都已折断一只,居然还有胆量在此口出狂言?兄弟们,莫要听他废话,一起上!”
话毕,这名杀手率先举起手中长刀,挟裹着凌厉劲风,猛地朝着林远当头劈下。
面对来势汹汹的攻击,林远眼中寒光一闪,动作敏捷地从背后抽出佩剑,刹那间剑光闪烁,与杀手们展开了激烈的厮杀。一时间,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
与此同时,躲在暗处的肖隽也没有闲着。他眯起双眼,将弓弩精准地瞄准那些杀手,手指轻轻按下机关。
只听得嗖的一声,一支锋利无比的箭矢如同闪电般疾驰而去,准确无误地插进了其中一个杀手的脑袋里。
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箭矢接连射出,例无虚发,每一支箭都带走了一名杀手的性命。
眼见自己的同伴接二连三地倒下,剩下的杀手们不仅没有退缩之意,反而愈发凶狠地发起进攻,妄图速战速决。
林远自幼便痴迷于剑术之道,经过多年刻苦修炼以及无数次生死搏杀的磨砺,其剑法已然臻至化境。
只见他身形灵动如鬼魅,手中长剑挥舞起来更是犹如疾风骤雨一般,密不透风,威力惊人。
哪怕面对数十个来势汹汹的杀手,林远亦是毫无惧色,单凭一人之力便能轻易抵挡住他们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而这些杀手虽然武艺也算不错,但所施展的招数大多华而不实,徒具观赏性而已,实则破绽百出,根本无法对林远构成实质性威胁。
因此,双方仅仅交手数个回合之后,那些杀手们便纷纷惨叫着倒地不起,鲜血染红了地面,形成一幅令人触目惊心的画面。
待到将所有杀手尽数解决完毕之后,林远与同伴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翻身上马,扬起马鞭,驱动胯下那匹快马再次疾驰而去,继续踏上他们未竟的征程。
另一边,当萧政和王永得知自己先前派出的杀手竟然全军覆没时,不禁勃然大怒。
他深知此次任务事关重大,绝对不容有失。于是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王永决定再度增派人手前去截杀林远等人。
这一次,王永建议萧政特意指派了陈寅亲自率领队伍出马,并嘱咐他务必要完成使命。
显然,王永此番是下定了决心要置肖隽和林远于死地,让他们永生永世都无法再回到京城。
只听得萧政那声号令传来,黑虎纵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其命令。
于是乎,他只得恨恨地咬咬牙,暂且放下对江府展开血腥屠戮的计划。怀揣着满腔的怒火与无奈,黑虎转身再次踏上离京之路,前去执行此次至关重要的刺杀任务。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处府邸的陈寅,也接到了来自萧政的指令。
此时此刻,他正孤零零地独坐在书房之中,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满脸皆是愤怒之色。
“哼!”陈寅不禁冷哼出声,心中暗骂道:“好一个萧政,当真如此绝情绝义;还有那个王永,也是这般毫无心肝!没想到啊,我陈寅忠心耿耿为他们效力多年,到最后,这两个手握重权、势力庞大之人居然毫不留情地将我给推了出来,让我成为他们的替罪羊!”
越想越是气恼,陈寅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房梁之上那个隐蔽的匣子。
突然之间,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一般,他竟缓缓站起身来,并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说,接着就哈哈的笑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耳中,原来是他心爱的小妾领着阿四来到了门外。
二人透过门缝瞧见屋内正在狂笑不止的陈寅,不由得被吓得浑身一颤,面面相觑之后,谁都不敢轻易上前打扰。
方允乃是方家唯一的男丁,而其家族中的长女则远在北疆,肩负着守卫边疆的重任。
所以,操办方允葬礼这一沉重事务的责任便全然落在了江预身上,曾行和曾宥从旁协助、帮衬。
随着下葬日期的敲定,整个方府都被一片悲痛欲绝的哭声所笼罩。那悲切的声音如泣如诉,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久久地回荡在空中。
身为方允妻子的公主,此刻正趴在那冰冷厚重的棺椁之上,与挚爱之人作最后的诀别。
她那娇柔的身躯因极度的悲伤而颤抖不已,泪水早已浸湿了身下的地面。
一旁的方彧和方宁,则双双跪倒在地,他们年幼的心灵尚无法承受这般巨大的打击,只是不停地放声大哭,哭声令人心碎。
方父在经历了这突如其来的丧子之痛后,一夜之间竟白了头发,原本还带着年轻时的英俊面容如今也布满了岁月的沧桑痕迹。他用那双颤抖的手扶着已然变得疯疯癫癫的妻子,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终于,起棺的时辰来临了。正当两名侍女小心翼翼地想要拉开公主之时,却见公主早已哭得双眼红肿,泪泉干涸,再也流不出半滴眼泪来。
然而,就在抬棺人即将抬起棺椁之际,一直处于癫狂状态的方母突然神智恢复了清明。
她猛地转过头去,目光死死地盯着儿子的棺椁,口中高喊一声:“儿啊,等等为娘!”
话音未落,便毫不犹豫地一头撞向了那坚硬无比的棺椁。刹那间,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鲜血四溅开来,可怜的方母就这样当场倒地身亡,结束了她的一生。
只见方父神色慌张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那颤抖的双手迅速伸出去,一把将气息奄奄的方母紧紧地抱入怀中。
此时,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已是泪流满面,泪水如决堤之水般肆意流淌着。
而一旁的沈令嘉也紧跟着跪在方父身前,她整个身子趴伏在方母身上,悲痛欲绝地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回荡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空,令人闻之心碎。
与此同时,方母伤口处喷涌而出的鲜血如同红色的雨点一般,纷纷扬扬地溅落在方彧和方宁那稚嫩的小脸蛋上。
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场景瞬间把两个年幼无知的孩子吓得面无人色,呆若木鸡。就在这时,反应过来的公主匆忙蹲下身子,张开双臂温柔地将两个惊恐万分的孩子紧紧拥入怀中。
刹那间,三个人相拥而泣,哭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冲破云霄。
江预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幕惨状,心中犹如被千万根钢针狠狠地刺痛着。
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眶湿润了,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而下。
周围那些目睹此景的人们,无不为之动容,纷纷掩面抽泣起来。一时间,悲声四起,整个场面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之中。
方家祖坟那里,白色的幡在风中无力地飘荡着,宛如幽灵舞动的裙摆。
漫天飞舞的纸钱如同一片片凋零的花瓣,随风飘散开来,最终消失在苍茫大地之间。
方母终究还是追随她的儿子去了另一个世界,而方允的坟墓就紧挨在方母的旁边,仿佛他们即使在死后也不愿分离。
沈令嘉扶着方父先行离开。
面容苍白、憔悴得不成样子的公主用她那微微颤抖的左手轻轻地搂住方彧的脑袋,又用右手轻柔地揽住方宁的头部,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方允的墓碑之前。
江预和楼藏月则并肩站立于公主身旁,默默陪伴着她。
过了许久,公主才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望向楼藏月,声音沙哑且带着一丝悲凉说道:“清清姐,你可知道么?其实在方允的内心深处,自始至终爱着的、挂念着的人依旧是你啊……”
说完这番话后,公主再次将视线移回到方允的墓碑上,眼神空洞无神,仿佛整个人都已失去了灵魂。
楼藏月静静地凝视着公主那饱经风霜、充满沧桑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丝丝疼惜之情。她轻声说道:“公主,那些都已经是过往之事了,就让它们随着风儿消散吧!逝者已矣,我们应该向前看才是!”
公主缓缓地转过头来,目光先是落在了方允的坟墓之上,停留片刻后,又抬起头仰望着上方的苍穹。
她用毫无血色且微微颤抖的双唇嗫嚅道:“上天又何曾放过任何人呢?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报应。想当年,我因一时冲动而铸下大错,致使你与林远哥承受了半生的苦难折磨。如今,这报应终究还是降临到我的身上了!”
楼藏月闻听此言,眼眶瞬间湿润了,泪光在眼中闪烁不定。她同样将视线投向了方允的坟墓,感慨万千地说道:“公主,方允甘愿替您承担这所有的罪责,足见他对您的一片深情厚爱。而且,为了两个孩子,还望您能够坚强地活下去。”
公主默默地低下头去,温柔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孩子们,随后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并再次站起身来,直面楼藏月,坚定地说道:“放心吧,我可没有那么脆弱!”
自从方允离世之后,那位曾经明艳动人的公主仿佛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整个人变得无比憔悴。
岁月的痕迹如恶魔般迅速爬上了她的脸庞,沧桑之感肆意蔓延开来;而她原本灵动明亮的眼眸,此刻也宛如一口干涸已久的枯井,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
江预凝视着眼前公主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刺痛。刹那间,他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瞬间联想到了即将到来的那场与北疆王之间惊心动魄的战争。毫无疑问,这必将是一场惨烈无比的恶战!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刀光剑影交错闪烁。生命在这里显得如此脆弱,每一刻都有可能被无情地剥夺。
倘若自己不幸命丧疆场,那么家中年迈的祖母、妹妹江漪以及亲爱的姐姐将会承受怎样巨大的悲痛呢?尤其是他心心念念的龙儿……
他深知,尽管龙儿此刻对他的感情尚未深厚到刻骨铭心的程度,但在她心底深处已然悄然种下了爱的种子。若是自己继续肆无忌惮地撩拨她,那这份刚刚萌芽的情愫必然如同燎原之火般迅速蔓延至她的整个身心。
然而,如果在明年那场与北疆王的生死较量中,自己真的遭遇不测,以龙儿那倔强而深情的性格,恐怕会因此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吧。
只要稍稍想象一下那样的场景,江预便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巨斧狠狠劈开,剧痛难忍。
江预再次将目光投向公主,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让自己心爱的龙儿因为他而饱受折磨,变得容颜憔悴、沧桑落寞。
所以,从这一刻起,他必须咬紧牙关,强行压抑住内心对龙儿那份炽热的情感。
哪怕这意味着要忍受相思之苦,哪怕这会令他心如刀绞,他也要坚决斩断情丝,绝不让龙儿深陷于自己所营造的情爱漩涡当中无法自拔。
天空中一群寒鸦飞过,更是增添了此时悲凉的氛围。楼藏月扶着公主离开,江预则静默不动。
就在楼藏月和公主离去不久,宋辉来到了江预的身边,将怀里的一封书信递给江预。
江预看了宋辉一眼,就接过书信打开看了起来。江预看完信后,便将书信撕得粉碎,然后伸手将这些碎片洒在了空中。
宋辉抬头看了一眼空中飘舞的碎片问道:“江大人,大越的天空永远都会这般阴沉吗?”
江预若有所思的看着宋辉,“有黑暗就有光明,只要我们熬得住,阴沉终将会过去。届时,我们头上的乌云都会变利剑插在奸人的胸口上。”
宋辉转头看着江预,“我在信州见到大哥,我瞧见他断掉的手臂,看着他沧桑的面容,我真的好难过。林将军、夫人和大哥都是多好的人,因为奸人所害,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江预拍着宋辉的肩膀,“我定会拿那些奸人的头颅来祭奠姑父和姑母!”
宋辉看着江预,“大人,当初宋达打算与韩庚合作,偷偷贩卖军中的粮草。林将军知道后,为了以儆效尤,当着全军的面杖责了宋达。从此,宋辉就怀恨在心,一直在伺机报复。”
江预看着宋辉,“所以,那些偷偷放于姑父军帐中的账本和与敌国的信件,都是有人伪造好了,让宋达放于姑父的军帐中的?”
宋辉点了点头,“经过我暗中的调查,诚如大人之言!”
江预深吸了一口气,“姑父待他如同亲儿子一般,不曾想姑父养了一匹饿狼。”
“是啊,林将军重点栽培的人,却倒戈于萧政,将满口的毒牙伸向了将军!”宋辉回答道。
江预看着宋辉,“那我们就把他的毒牙拔掉。”
宋辉看着江预坚定的目光,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