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的修士顿时嘴角都溢出了鲜血。
凌曲拿起最近的一个修士的手,搭在脉上片刻,朝他厉声道:“凝神屏气。”
凌曲见她稳住了心神后,站起身看着远处发生巨响山头,一道黑影消失在空中,看来那妖物是已经知道自己被暴露,干脆把阵法破坏后逃走。
凌曲本想去追,但是看着这些打坐恢复的两门弟子,最后还是停下了脚步,这次那妖物受伤不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来作恶。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修士们才都勉强恢复了灵力,另一边村民也都恢复了神志。
莫若初带头去把村民身上捆着的绳子一个个解开。
一个老者一身长衫在一群村民里显然地位较高,他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
莫若初上前拱了拱手,“这位老先生不要害怕,我们是洇水天的修士,她们是芙蓉城的医师。我们并无恶意。”她把之前村子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们。
村民们得知自己被妖物控制过身体,全都惊慌不已,只有老者还稍微能够冷静一下,他朝大家拱手,“老朽是这落江村的村长,多谢各位仙师出手救我们于水水火。”
身后响起各个村民此起彼伏的道谢声。
凌曲问他:“在妖物作祟前,村子里可有发生过什么怪事或者多了什么东西?”
“怪事?”村长想了想,却没有头绪。
后面一个村民开口:“村长你忘了,自从祠堂那东西来了之后,我们村里常常丢鸡丢鸭,搅得人不的安生。”
村长闻言似乎有些难以开口,最后道:“各位请同我来。”
凌曲她们跟着村民到了落江村的祠堂,供桌上摆着一个铜牛头,两只牛角威风凛凛,目露凶光,口中獠牙外露,看着就邪性。
韩奚皱眉看了眼这牛头,转头问:“村长,你们把这东西供奉在祠堂做什么?”
村长叹了口气。
这落江村东靠绽江,种地捕鱼,靠的都是这绽江的水,因为祖祖辈辈都靠的这水吃饭,所以对这旱讯期大家都心里有数。可是自一个月前开始,明明是枯水期,这江水却是疯了一样往上涨,村子里的地全都被淹没,大家辛苦了一年的功夫全白费。原想着是不是偶然,上游雨水过多,但是等了几天明明都是晴天,可这水不仅没有下去反而涨的更高。
村里的村民们都渐渐开始感到不安,开始闹得人心惶惶,都说是不是村子得罪了哪路神仙,可大家拜遍了附近的大小庙宇,却也没见这江水下退。
直到五天前,有村民在江边,发现水里似乎沉了什么东西,大家一起把水里的东西捞上来在发现,那是一个牛头,铜牛头双目凌然,样子能把小孩吓哭,顿时把村子里的人都给惊动,大家都说村子里这日子的灾祸全都是因为这个牛头作祟。
“可是我们虽然这么想,却也不敢把这牛头随便乱扔,若是惹怒了它,村子里怕是更加安生不了了,所以我们就想了个办法,把他供在了祠堂里,希望他能看在我们的供奉上,高抬贵手给我们一条活路。”村长说完叹了口气,“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反而招来了更大的灾祸,整座村子都毁了,“多谢各位仙师,拯救我们于水火。”村长恭恭敬敬的给她们鞠了一躬。
莫若初赶紧道:“村长不比客气,驱鬼除妖祟本就是我们的责任。”
凌曲察觉到这铜牛头上残留的妖气,想必那妖物应该就是俯身在这牛头上才到了这落江村,后又接村民的手把芙蓉城的人引来,企图用转灵阵将他们的灵力转到自己的身上,把妖气转移到这些村民身上,可是妖以妖气为力量根源,修士以灵力为基础,两者非但不相容,在特定的使用中甚至相克,那妖物到底要用转灵阵做什么?
可惜这个问题怕是无解了,如今那个妖物已经不知道逃到了哪里去。
但不管怎么样,落江村的事算是有了结果,凌曲离开时在村民的强烈要求下顺便带走了那个铜牛头,虽然它上面的妖气已经不会对人有什么伤害,但还是给村民留下了很大阴影。
回到洇水天,凌曲回房梳洗之后去见了凌裳。问了弟子,凌裳这些日子一直都待在九天阁。
她进门的时候凌裳正在跳舞,其中没有灵力与锋锐,只是单纯的一支舞。
惊若翩鸿婉若游龙,美却不俗,一抬手一弯腰,让人流连其间,她一转身红色的纱裙如花一样绽放散开,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举手投足间天地间仿佛就只存了这么一点红。
自从凌裳接任了宗主,凌曲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这么自由的舞了,想当年她们姐妹学舞的时候,母亲常说:阿岚的舞多情,每一步都能跳进人心里去,但是太过沉溺会伤人更伤己。
凌曲正看着,一段红绸突然抛到了她手上,凌曲抬眼看过去,凌裳灿然一笑:“阿沁,来。”
一舞跳完,两人跪坐在桌前,凌裳倒了杯茶递给凌曲:“阿沁的舞跳的越来越好了。”
“不及长姐。”凌曲说的是实话,当初她们的母亲夸完凌裳之后,总是可惜的看着凌曲说:阿沁虽然每一步每一抬手都再标准不过,但是她不管跳什么舞都是冰冰凉凉的,没有感情。她们的母亲常感叹如果两个人能够协调一下,就好了。
凌裳笑笑:“我可不是客气,你的舞里面比起上次多了不少东西,怎么,这次出门有遇上什么好玩的事或者人吗?”
凌曲把唐家的事告诉了凌裳,只是隐去了天道之子的事,只说是自己无意中遇见的。
凌裳听完也有些同情苏袂,“那个孩子确实可怜,你为什么不把他带会洇水天?虽然他是男孩子,但是年纪还小,我可以给他安排其它去处,总比待在他舅舅家来的好。”
凌曲摇摇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