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宗主!”韩奚站在门口,拱手低头。
凌裳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韩奚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也是为了沐怅的事而来?”
韩奚低头,咬了咬下唇,点头道:“是。”
凌裳无奈,她竟然也不知道沐怅在洇水天一直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人缘倒是还不错。
微微一叹,“那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
韩奚头也未抬点了点头,“听到了,弟子知道宗主做出这决定也是迫不得已的,也是保护沐怅的唯一出路。”
凌裳定定看了她一眼,到是没想到这个姑娘比起活了小百年的凌卜情都来的明白。
当然想的也很多她并无对沐怅有动任何恻隐之心,甚至巴不得琴山替她解决了此次妖祸。。
初夏,乃是多雨的时节,而虞城靠水,这两日更是就没有停过。
时不时的便传来几声雷动,凌曲待在屋子里也习惯了这动静。
她看了看时间,并没有因为这天气而改了决定,仍旧站起身打算出门,就听到一道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
“你这整日不回家,我闲着无聊死了,这画似乎都沾了潮气,不如你今日出门也带上画吧。”
今日也如前两日一样,如牛毛的雨丝在空荡的街道飘飘洒洒说,在街道上叫卖的小贩早已然躲在了屋檐之下,还有不少已经发觉今天又没有办法做生意,就早早离开了。
比往日冷清不少的街道上,有一名白衣少女撑着一柄白色画着几朵红梅的油纸伞,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卷画,宛若闲庭信步,漫步而行。
到了一间酒楼前,凌曲收下伞,还未踏入大门,小二便已迎了上来。
“姑娘今日可还是老位置?”
凌曲点头。
小二吆喝一声,带着她到二楼入座。
“您稍等。”
给她倒上茶后,转身离开,包厢里只留了她一人。
哦,还有一幅画,和一个女鬼。
“你这些日子天天出门,就是到这里来了?”
凌曲刚把画卷放到桌上一角,身边座位上瞬间多了个人出现。
悔月看了四周,即使是下雨,外面来往的客人也不少,进进出出都带着一股水汽,空气中也散发着潮气。
楼下,左右谈声络绎不绝,显得很热闹。
“你来这里就是来喝茶的?”悔月看向那桌边悠闲喝茶的人。
凌曲摇头,“我只是在打听一件事。”
悔月追问是何事,凌曲却不愿意多说,只能作罢,和凌曲一起坐在桌边,不知道等着什么。
所幸这酒楼人来人往,热闹事也不少,悔月也不觉得无趣,只是看的久了,她也发现些奇怪的事、
她透过窗,朝楼下看过去,下面坐着的人什么样的都有,其中有几个明显是不是普通人,身上带着灵气还有穿着,应该是散修。
这些日子虞城的修士越来越多,有散修也有仙门弟子。
“什么时候修士一抓一把大了?”她纳闷。
悔月不知道,可是凌曲心下却清楚,不是修仙道容易进,而是修士们都开始往虞城来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修士越多,就说明这附近的情势不容乐观,脸虞城都情况如此紧迫,何况乎其它地方。
凌曲她们隔壁恰好就进来了两个修士,以凌曲的耳力,不必刻意偷听,便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没想到竟然在此地遇上了周兄,实在是缘分!”
悔月喊了凌曲一声,见她眉目间稍显凝重,也稍稍留心了隔壁的动静。
且听到隔壁另一人一声叹,“情势所迫啊。”
“这外面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那周兄道:“前些日子,各大宗门与散修共同抵抗妖祸,也算是卓有成效,可是前些日子,西南出世一大妖,一日的功夫直接便把离苗寨给攻克了,如今西南已是一片乱像,凤仙寨主以身殉城,长老南烛带着几十名弟子如今已赶向玄山寻求助。”
另一人惊呼,“什么,竟然出了如此大事?是什么妖物竟然将整整一个离苗寨收入囊中?”
周兄一叹,“李兄在虞城有所不知,那乃是参与过神魔之战的上古大妖,在其全盛之时,别说一个离苗寨,就是玄山怕也是挡不住。”
李兄弱弱道:“那如今千年已过,那大妖实力应也远没有传闻那般可怖吧。”
“即使不日以往,那实力也是我等望尘莫及。”
“那,那御鬼城呢?西南最大的仙门宗府也束手无策?”
周兄只说,“尚有一息之力,但是,离苗寨一向易守难攻,单凭御鬼城一宗,也不能将其奈何。”
“怪不得城中流民越发的多了起来,各家修士也往这里赶来了。”
“外面竟然已经是如此乱像?”悔月看向凌曲,她一直寄身于画上,对外界纷杂也一无所知,没想到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你怎么了?”她见凌曲手上紧握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曲此刻思绪已然混乱,时间整整提前了九年,这一切在原本的天道中,也会发生,可那应该是在九年后,而不是现在。
下一刻,众人便见一白衣绝色女子她匆匆出了客栈,像是有什么急事。
“诶,你怎么了?”悔月急急的回到画里。
还好她走的时候没忘了带上画。
而凌曲走的匆忙,恰好错过了隔壁接下来的对话。
“诶听说这十年一度的敛仙会了吗?”
“敛仙会乃是修仙道上的盛世,自然是知道,不过听说今年的敛仙会又半道停阻了,怕不是也与这妖祸有关?”
“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今年敛仙会倒是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何事?”
“前不久洇水天唯一一位男弟子因断琴山大小姐聂霜一指而被逐出了师门。”
“这比试中受伤在所难免,往昔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琴山何必如此大题小做?”
修仙者能断骨再生,说起来最多受些苦楚,但也确实不算是什么大事。
“你不知道,那男弟子的兵刃不知道有何蹊跷,琴山使了多少法子都没用,这聂大小姐的手怕是再也无法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