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难怪,琴山那位大小姐往日无事都能胡搅蛮缠,如今她真吃了亏,可不是得纠缠到底了。”
“这其中因果究竟是如何,我们也不清楚,只不过洇水天如今确实也不复往日了,竟然落到了被琴山所胁的地步。”
“何止洇水天,芙蓉城城主前不久陨灭,如今的芙蓉城和十年前的洇水天也相差无几了。”
“唉,最近这修仙道上还真是多事之秋,下一次的敛仙会只怕这四大仙门也要重新洗牌了。”
如今外面都对洇水天所做的妥协,微有感慨,而事实上,这也有凌裳的顺水推舟的意思在,沐怅离开需要一个理由,琴山之事便是最好的借口,用来给洇水天上下以及外人的交代。
洇水天上下在凌裳的授意之下无人告知凌曲,而沐怅在带回棺椁之后,便离开了洇水天,不知去向,也让她在虞城至今被瞒在鼓里。
她匆匆回到小院之中,将悔月送回自己的屋子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悔月从画里出来,看她离开的身影,也没有如往日一般打扰她。
凌曲召出信池,里面空无一物。
她皱眉,第一反应便是从玲珑囊中取出一张传言符,灵力输过去,没有三息的功夫,符纸上便传来了苏袂的声音。
“凌姑娘?”
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凌曲霎时心静了下来,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在慌乱的第一刻,想到的竟然苏袂。
另一边,苏袂见另一头迟迟没有回话,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又问了一句,“凌姑娘?”
“苏公子。”或许是她太过冒失与难得的冲动,开口后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而另一边苏袂反倒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为了那西南大妖之事?你放心,如今大妖刚刚出世,又拼着全力夺下了离苗寨,元气大伤,一时半会儿没有空来作乱,也尚在可控之内。”
他的声音一贯的温和让人心安,凌曲原本的担忧与慌乱似乎都被抚平了。
她不自主的眨了眨眼,“哦,那,那就好。”
两边没有人说话,屋子里安静的让她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浓稠了不少。
苏袂又问:“你要办的事,办完了吗?”
“尚未。”
苏袂也不觉得她太过冷淡,又温声问:“你如今在哪里?”
“虞城。”
“虞城?”听声音,似乎有些意外。
“怎么了吗?”凌曲问。
“没什么,如今虞城虽然与西南只隔一道山脉,有伽澜寺坐镇,不会有大乱,我诧异的只是,玄山先前有一名散修暴毙于寒池,此人正是虞城人士,恰好我不日也会前往替玄山处理。”
凌曲干干道:“是吗?真巧!”
说完,她在苏袂开口前便道:“我还有事,不打扰苏公子了。”
苏袂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对面已然断了音讯。
他放下传言符,手不由自主的拂上腰间挂着的手掌大小的影壁上,眼底闪过丝认真。
算了,还是到时候见面再与她细说吧。
凌曲松开手上捏着的黄符,符纸霎时便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她打开屋门,一抬眼就见到了正好站在门口的悔月。
“那苏公子便是朔方涧的那位白衣修士吧!果然当初我没有看错。”眼中是满满的打趣。
她见凌曲看着她不说话,忙抬手,“我可不是故意偷听的,是我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一出来看到外面那傻小子一直在门口徘徊,也没有其他动作,你又没有反应,所以我才来叫你出去看看的。”
鬼魂都是失了五感了,但是对于人妖仙的味却异常敏感,她察觉到人在外面也不奇怪。
只是,凌曲皱眉,莫泽怎么会找她?
门外,莫泽还在外来回转圈,眉心紧皱,事情紧急,可他却迟迟没有下决定敲门。
在他犹豫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那位凌姑娘正站在门里,看着他。
“有事?”
莫泽顿时站住了脚,只拘谨的点了点头,“凌姑娘。”
凌曲看了看外面,雨还没停,将他身上打湿了大半,秋寒于她没有什么关系,对这个柔弱的书生而言,却不是什么好事,“进来再说吧。”
进到小厅,凌曲倒了杯热水给他。
莫泽赶紧接过来,随后似是有些为难,“此事原不该麻烦姑娘,可是我实在是寻不到其它法子了。”
“读书人就是文绉绉的,也不知道直接说重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悔月隐去了身形到了正厅来。
凌曲见莫泽满脸焦急与苦恼的样子,知道他确实是有事而来,不过她也没有一口便做出什么承诺来,只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凌姑娘可还记得我说我来这虞城是为了寻亲,我寻的便是我嫁到虞城的姑姑还有姑丈,我姑姑嫁到不算多么富足,但是家中做这些小生意,日子过的也算有余,他们夫妻俩只生了我表哥一人,见我投奔,二话没说就收留了我,将我待若亲子,我表哥也待我甚和善。”
“我表哥自小因为有天赋,所以被一散修收为了记名弟子,不算多么厉害,但也是踏上了修炼一途,也除过些小妖,可事情就是在前日发生的,我表哥失踪了。”
“失踪?”凌曲眼中闪过丝凝重,与边上的悔月对视,也看到了她认真起来的神色。
一个修士,莫名失踪,肯定不是普通人干的,不是妖就是鬼,甚至或是修士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时候在伽澜寺的人眼皮子底下,虞城竟然也能混进了心怀叵测之徒了。
凌曲坐下来,“你详细讲讲前日你表哥是如何失踪的。”
莫泽点头,老老实实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前天白日里如平日无异,晚上用过晚膳后,我便于与表兄在书房中商量家中生意的安排,说了一半,忽然他收到一封信,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家,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我姑姑姑丈虽然报了官,可一直都没有音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般简单,所以便打听了姑娘你的住处,是在是失礼,不请自来,但我确实没有其它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