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还知道找你,还不算笨的太厉害。”悔月靠在柱子上,朝凌曲看去,“怎么样,你打算帮他吗?”
帮自然是要帮的,她来这里的目的为的不就是这个么。
只是如今毫无头绪,想要帮却也无可奈何。
凌曲看了看外面,想了想,对莫泽道:“你回去将你表兄的生辰八字以及往日常用的物品明日带过来,我试试找找人。”
莫泽见她应了下来,心下一下子有了着落,立即站起身恭恭敬敬抱手弯腰行了一大礼,激动道:“多谢凌姑娘之恩,来日莫泽必将涌泉相报。”
“你等等。”凌曲转身走出门。
留下一人一鬼在一块儿,悔月上下看着他,摇摇头,太瘦弱了,果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书生。
没一会儿,凌曲从外面回来,将手上取回来的画,扔到莫泽手里。
“喂,你把我的画给她做什么?”悔月一下子站起身。
凌曲朝她道:“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悔月定定的看了她片刻,才道:“算你欠我一回。”
这是同意的意思。
一边莫泽看不见悔月,也听不懂到她说话,这样看着凌曲这同人说话的样子就变得有些渗人了,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圈四周,“凌,凌姑娘,你这是在同谁说话?”
悔月见状干脆撤了伪装。
莫泽看见屋子里陡然多了一人,惊动的说不出话,等看清这人的相貌又急急倒退了三步,“鬼,鬼姑娘?”
悔月听着这怪异的称呼,皱了皱眉,“你直呼我悔月便是。”
说完看向他手上被凌曲扔过去的画,语气有些僵硬,“你先出去。”
莫泽原本就对鬼神有足够的敬畏之心,尤其是先前把他吓跑的女鬼。
在她开口后,立即转身离开。
看着他出门,悔月回头问凌曲,“你究竟打算如何做?”
凌曲道:“我想先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做手脚。”
“这与把我交给那傻小子有什么干系?”
“我需要你帮我去查清楚这城中厉鬼的动向,你离不开画,我只能让莫泽带着你。”
这倒是还能说得过去,但是悔月一想,又觉得奇怪,“那你呢?”
“我得去问问伽澜寺的人,若是有妖物出没,他们必定会留下点踪迹。”
凌曲看向她,意有所指,“若是你不介意去寻伽澜寺的人,我们也可以换换。”
“不用了。”悔月瞬间闭上了嘴,不想多说,径直打开门,回身躲进了画里,催促门口傻站着的莫泽,“傻小子还不走?”
凌曲摇头。
莫泽不知道怎么悔月就变了态度,无措的看向凌曲,“凌姑娘?”
凌曲只道:“你们回去吧,要做什么,她会告诉你的。”
莫泽愣愣的点头,带着画回去。
凌曲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画被他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
她刚才虽然有试探悔月的意思,但也没有骗她,对于虞城中妖物出没最清楚的,就是伽澜寺的人,所以她接着直接去了城门口。
城门口那发放驱妖符的两个伽澜寺俗家弟子已经不是前些天她看到的的那两个了,不过或许是佛修,伽澜寺弟子可以说的上是如出一辙的和善,耐心。
凌曲顺着排队的队伍,走到两人面前。
其中一人递符纸手一顿,与边上的人相视一眼,颇觉得有些奇怪。
这一看似乎并不像是来求护身符的模样。
两人双手合十,微微弯腰作揖。
“阿弥陀佛,女施主可有何事?”
凌曲道:“敢问伽澜寺在虞城负责的是哪位师傅?”
两人有些意外,随后似是有些犹豫,但见凌曲也不像是无端寻事者,或许是真的有要事。
刚才说话的弟子看向边上的另一个道:“你先继续派发护身符,我带女施主去找师兄。”
后又看向凌曲,“请施主同我来吧。”
随后他将凌曲带到了城门口附近的一间客栈里,里面都是穿着灰色僧袍的修士,有带发的,也有的已经剃度了的。
“施主,还请你在此处稍等片刻。”他转身朝凌曲道。
凌曲颔首,留在客栈大堂,等他上去禀告。
没一会儿,从二楼下来了一个穿着同样的灰色素净的僧衣,面容却比女子还要娇媚的和尚。
又是熟人。
“子尘师傅?”
子尘看起来也有些意外,“凌姑娘。”他看了眼四周进出的人,淡笑道:“凌姑娘楼上雅座详谈吧。”
两人来到楼上,桌子靠窗,窗户开着,望出去就是城门口,来来往往进出的人都一目了然。
子尘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到凌曲眼前,“姑娘请用。”
凌曲接过来,“多谢。”
子尘淡笑道:“自朔方涧见过姑娘后,也已有一载的时间,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姑娘。”
他这艳丽的容貌配上这淡泊佛性的表情,有种奇异的和谐与圣洁。
凌曲道:“当日子尘师傅离开前还提起了敛仙会之事,不知为何没有见你出席?”
“原本是要同主持一起去的,只是后来,有事耽搁便作罢了,许是我与这敛仙会无缘,不过凌姑娘在敛仙会上的表现,师兄师弟也都说起过,还听说了凌姑娘与苏公子一同入了秘境,让子尘很是敬佩。”
“不过是各位抬举而已,我未尝不是占了自小便修炼的便宜。”有苏袂这个入门五年便能达到这个高度的,凌曲还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了不起。
子尘微微摇头,“并非为此,子尘敬佩的是姑娘有为这天下苍生而冒险的魄力。”
凌曲见子尘眼中认真,他是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并非是客套。
她的的眼睛太过透亮,仿佛能够看透世间一切秽恶,看着他仿佛耳边就能听到一阵梵音,心旷豁然。
凌曲自认没有他说的那般伟大,另挑了一话题。
“先前朔方涧的闫若,如今可还好?”凌曲想到她欠的悔月人情,她一贯不愿欠人,这次干脆还了她。
“姑娘心善,闫若如今身体内的妖气已然净除,因为当年闫城主所托,一直未剃度,如今也只是作为俗家弟子在修行。”
凌曲点头,“那就好。”
那傻姑娘也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