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似乎又走到了死胡同,虽然知道了这昏睡不醒的缘由,可是依旧没有解决的办法。
苏袂见她垂眼,心也像是有一片羽毛在他心口拂过,忍不住安慰道:“看两人的情况,虽然不能醒过来,但是也没有被魇魅吞噬的迹象,应该还能撑些日子,让我们找到办法。”
凌曲见他看着自己,微微有些不自在,扯了个话头,“先前。。”
还没说完,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
凌曲同苏袂对视一眼,凌曲上前去开门。
门打开,外面是一张精致的可称的上绝色的脸,一双自带艳色的桃花眼却明亮而充满佛性的睿智与宁静。
“子尘师傅!”
院中苏袂在这里看到子尘有些意外,但是随即一想,虞城本来就是伽澜寺的地界。
“苏公子。”子尘微微颔首。
“子尘师傅来此可是为了昨夜那内鬼之事而来?”
子尘道:“那妖混迹与伽澜寺弟子之中,如今已被囚于伽澜寺,我此次来,是为了周施主与莫施主。”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苏袂抬正视这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和尚,“子尘师傅有办法对付这魇魅之术?”
子尘倒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淡笑只说:“尽力而为,小僧且一试。”
周家夫妇长居虞城,对于伽澜寺的僧人也并不陌生,见到子尘愿意救人,原本已然是一片漆黑绝望的世界里又像是重新见到了希望的光。
周家夫妇走了出房间,将屋子留给三人。
出来见到外面的凌曲和苏袂。
周家夫妇面上微带着不好意思,特别是周夫人,此刻也恢复了些神志,面上带着愧疚,向凌曲道歉,“这位仙姑,妇人鲁莽,刚才实在是冒犯失礼。”
凌曲理解她刚才对于儿子的关心与着急,也不会对这些小事斤斤计较,“周夫人不必介怀,怕还是要会儿时间,大家先去前厅坐下等吧。”
苏袂将两人似是不想走,也道:“是啊,留在这,怕是会打扰到大师。”
周家夫妇原本心里不放心想在门外等着,听了苏袂的话,当即同意去前厅等。
四人刚在前厅落座,右厢房中便传出了一阵梵音。
仿佛穿透了无际的时光与岁月,如海潮明月,如飞花漫天醉斜阳,让人心中一切所捆束的执念皆都不复过往。
让在前厅的四人皆都平静了下来,昔日过往皆都如同一幅幅画面重新从眼前闪过。
相比周家夫妇意志稍弱,容易受到外界的声音所影响,苏袂与凌曲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在稍稍有过片刻的恍惚后,便恢复了清醒。
苏袂从其中跳脱出来,重新去细听那声音,微微挑眉,“竟然是度厄咒。”
度厄咒,度尽一切苦厄,凌曲听说过,但是只是听说过,苏袂却能在听了片刻后就能一口说名字出来。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外面天色已暗,前厅中的烛火已燃,佛音渐消,彻底散去后,周家夫妇浑身一颤,回看过去的一生,有过痛苦,有过欢乐,有过亏欠,百感交集。
两人回过神来后,急急便往外跑去。
凌曲与苏袂也随之跟了上去。
他们到的时候,子尘正好走出屋,见到两人,微微颔首,眼中一贯的慈祥和善,“两位施主已无大碍,休息一两日的功夫便能恢复如常。”
“天色不早,小僧还需回寺中复命,便先行告辞了。”
如今全城的动静他都需注意,凌曲也理解,颔首,“慢走!”
子尘离开后,莫泽两人又陷入了沉睡中,此时周家夫妇也过来告辞,顺便提出要带着两人一起离开。
周家夫妇互相对视一眼,周老爷脸上还带着丝憔悴,走过来为难的开口:“听子尘大师说那绑走他们的妖邪已然被抓,我们也不好长久的叨扰姑娘。”
这听起来是非要离开了,凌曲皱起眉,直接道:“虽说那动手的妖已然被伽澜寺所控,可是那后面未必没有其它黑手,若是留在此处我还能看顾一二。”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边上的苏袂打断。
“若是两位实在是放心不下,将人带走也未必不可,只是周公子先前修过几日的仙术,身体恢复也较快,倒是无碍,只是莫公子,身体较为虚弱,怕是。。。”
苏袂说话中带着丝为难,听得周家夫妇的心也吊了起来。
周夫人在一边无措讷讷道:“这,这先前大师不是说他们没事了吗?”
苏袂眉心似有担忧,“他们身体中所中的妖术确实已然除尽,但是普通凡人中了妖术,到底还是会有些遗留的问题,周公子或无大碍,但是莫公子,却是有些难。”
凌曲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苏袂又开始忽悠人。
最后听到周家父母同意把莫泽留下后,心下喟叹一声,丝毫没有觉得意外。
看着这一家三口离开,凌曲终于向他问出口,“你为何不将周彬生也一起留下。”
“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他们能将莫泽托付给我们,却未必放心将周彬生也留下。”
若是子尘开口也未必是这个结果,可无论是苏袂或是凌曲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两个陌生人,还是两个修士,具有他们认识里巨大而神秘的力量,无论如何也不会真正放心。
凌曲听到他这漠然的语气,心下一跳,想到他自幼的经历,她知道苏袂对于唐家人的仇恨,只是没想到他已然偏激到了这个地步。
“你为何不觉得他们是真心担忧莫泽的身体呢?”
苏袂嘴角的淡笑道:“或许吧。”
凌曲看出他面下的不以为意,无奈,只能越过这个话头。
“天色已暗,先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说起这个,苏袂眼角微弯,“恰好,我还有一件事或许要叨扰凌姑娘。”
凌曲很少见他这笑的如此发自内心,那弯起的眉眼,就像是一只狐狸,心下不由升起一丝戒备,“什么?”
“全虞城的客栈已然都客满,不知道凌姑娘这里是否还有一间院子能够让我暂时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