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乙祭,此后的心情不知好了多少,僧满一席话,胜过多少良言。
僧满是待遇最好的一个谋士了,躺着秋千,嚼着青梅蜜饯,不知道心底里有多安逸,当然,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好时光……
阳光洒漏在她脸上,乙祭俯身一个甜甜的吻,径直落在她的脸颊,难得这么个丑人儿也有春天,她自然是要回报乙祭。
例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这大王整回去。
僧满想到一个好主意。
“听说,毗昙是慧明大师的高徒!”僧满假装羞赧,转过头,发丝飘在乙祭的脸上,既然说她头发的味道是香气,就就好好闻吧。
乙祭也是无比迷祭,最美不过是夕阳的红色,蝶奔着花而飞来。
“那又怎样?”乙祭还想继续深深扎下一个沉沉的吻,说,“今天你我欢乐之时,莫叙国事!”
“乙祭大人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此时的僧满,故意唱着反调。
“你既然玩弄过白花,也应该知道此等人物吧!”
乙祭一听就挠头,说这些干嘛?真是扫兴!
“知道,不过是一个尼姑罢了,不过,也教授过很多男徒弟,以传播佛教之名,与倭国经常暗通款曲,沽名钓誉之辈,不足挂齿!”
“如果,她劝毗昙?”说着,故意笑了笑,两酒窝就好像两深坑,“或者可以,让大王的毗昙,收容的美室势力,作出选择!是自己成为王,还是卖国,让毗昙借助他国势力成王?”
显然,已经很明朗了,僧满的意思是,让这毗昙也具有野心。
“毗昙有野心,关我何事?我最近倒是觉得,他看着我上大等之位,眼睛里倒是冒着绿光呢?”乙祭冷冷一哼。
“但是,可以让毗昙和大王反目!”僧满又说道,“届时,他们鹬蚌相争,你就负责渔翁得利!”
“等到那一天,我乙祭都七老八十了,我要这王位有何用?”乙祭想着,木子希手下有金庾信,毗昙虽然出走了一个宝宗,但美室,在新罗,毕竟底蕴深厚,这些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消耗的。
何况,还有其他后起之秀,总之,都不是好对付的。
“不,我想知道有什么更快的办法?”
因为时不我待,所以乙祭更加的猴急,心急,于是手显得更急。
“你他喵的贪了多少?为何每个士兵都在抱怨着你?恨不得食你的肉,寝你的皮?”
“你在锦衣玉食,玩弄娈童的时候,可否想过前方的士兵浴血奋战,吃的却是糟粕粗食,有了伤病,也无人医治?”毗昙仿佛成千上万个士兵的魂魄入体, 一股恶煞之气,不是以前的他。
父亲是老狐狸,母亲还是女谋士,必然冰雪聪慧……
僧满安慰道:“毗昙就是一泥腿子,金德曼顶破天了就是一个孩子王,一群草台班子,能指望他们成气候?”
“话虽如此,可也是不得不防!”暂时的舒坦,过后,乙祭那冷峻的眉,就像连上天都熨不平的山峰……
“我有主意了!这个大王不听我们的话,我们大可以换一个!”僧满抚摸着肚子,人生四十载,腹中有孕还是头一遭,嘴角瞬而展现愉悦之情。
“你想的可太美了!人家金春秋,已经搭上人家金舒玄父子的船,我们还能插上一脚吗?”乙祭觉得她还是异想天开。
“我读汉家史书的,你知道海昏侯刘贺是怎么废掉的吗?”僧满一脸自信。
“可问题是,后面抬举的刘询,可没给霍光好运,霍光死,霍家尽灭!”乙祭一本正经,看向僧满,有种宠溺,又有种淡淡的哀伤……
“呃……新出世的又有法敏,若他不可拿捏,那么扶持幼王又有何不可?大不了,待他想要亲政,重新换一个更幼小更听话的!”僧满的思路很清晰,美室都没有成王的机会,一介罪臣,没有了圣骨的烙印,还有哪个会认可。
乙祭把僧满抱在怀里,夕阳也是正红正娇,更有红霞相衬,比之朝阳,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是一种收获。
至于那遥远的唐朝,几个大国在围剿新罗,盼星星,盼月亮,也盼不来唐朝的援军。
去往唐朝之后,小武也只见过这善德几面,柔弱,难成大器,再加上乙祭这部分人强调春秋的贤良,枕边飓风一吹起,唐朝的援军,更是希望渺渺!
对于历史上的小武,木子希怎能不说声敬佩呢?可现在的小武皇后,却劝李治对倭国遣唐使关心热切,对新罗的遣唐使,包括留学生,却是极度冷淡。
新罗这些个可怜孩子,受不到重视也就算了,还要被乙祭刮层层血肉,木子希都有些后悔派遣这些留学生了。
但更加讽刺的是,唐给倭国赏赐过去的山樱花,后成为了霓虹的国花,可以说,倭国是拜大唐为师,可惜,并不懂得感恩。
唐国的目的自然也不单纯,他是不想新罗变得太强,可又不想用不听话的高句丽和百济来挟制,那么能牵制新罗的,就是倭国。
这样的心思,当时不能说不好,可在千年之后,却是极度不好的。
木子希也不喜欢小武,无他,纯粹立场而已。
更难办的是,迎接春秋也提上了日程。
木子希并不害怕这一切,外甥回归,有什么不好的呢?就怕内部势力都要利用上他,小伙子年轻,懂个毛线?
但是想想她又笑了,回来又怎样?难不成把她当成靖难之变之流?
木子希本意利用乙祭被毗昙带到情绪,直接激变,这时直接上阵整死乙祭。
可惜老狐狸何等见多识广,任凭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
反而,于舆论宣传更加强调了春秋的重要,要他回来,乙祭就真的敢。
到底,什么才是乙祭老狐狸的底线呢?
木子希想不明白。
一样,毗昙也在美室家族的支撑下,于下造着乙祭是吸食民众膏血之奸臣,唯他毗昙清廉纯直的舆论,一衣可穿十载,一烛可点半年,在节俭的这条赛道上,毗昙真的是无人可比。
这样的毗昙,在民间热度不低,不少人都盼望,这个老乙祭能挪挪窝,让他成为下一任上大等,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一刻,毗昙是骄矜的,所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很清楚,大王是他眼前的一道光,自然事事以她为事。
夏宗赞誉:“毗昙哪里不强?只是没有母亲那么坏得大胆而已!”
美生却说起风凉话来:“毗昙有什么强的?贪官权臣也许能打下,可之后他也不能成为一样的人……”
夏宗:“哎呦我去!母亲的弟弟,你这一生也就只会嫉妒我的弟弟了!”
“我想问一句,我有将你们当成哥哥舅舅吗?”
毗昙听的甚是心烦,遂只能冲出门外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