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庶人
如懿披散着头发，静静地站在乾隆的面前，眼中已然没有了感情，只剩下绝望。
乾隆哪里会在乎这个，更是冷笑出声，“既然倦了，朕也可以废了你。省的你平白找这么多的理由，来怪罪朕。”
如懿盯着乾隆的脸片刻，突然露出了个微笑，拿过桌上切水果的刀。
“放肆！你难道还想要弑君吗？”乾隆的音量不大，但是格外的威严。
如懿从耳后拨出一缕头发，“臣妾自然不会。当年的青樱已经死了，臣妾就以此祭奠曾经的弘历青樱。”
如懿手起刀落，那一缕青丝就被如懿割断，乾隆是真的愤怒了。
他不管什么感情，满人不许断发，除非国丧。
“来人！”乾隆的声音满是愤怒，声量如钟。
如懿还没有来得及将手中的长发丢到乾隆面前，进忠就冲了进来。
刚一进来就发现如懿手中拿着那把水果刀，他二话不说立刻让侍卫将如懿拿下。
“护驾！护驾！”进忠高声喊着。
几个侍卫连忙上前，将如懿控制住了。她手里的头发也因着挣扎而落了满地，地上一片狼藉。
进忠这才注意到了如懿那一缕参差不齐的头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慌忙地抬头看向了乾隆。
“皇上……”
如懿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她原本只是想要祭奠自己与皇上逝去的爱情，可是皇上根本没有像自己想的那般痛心，反而是从没有见过的愤怒。
她是真的无计可施，凄惨地笑着，隐隐有了些疯癫之感，“皇上，这宫里谁没有算计？只有臣妾是真心爱您的！你的身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
乾隆不想理会如懿嘴里说的这些，他目眦欲裂地瞪着如懿，“若非国丧，不许断发。如懿，你想要咒朕死？”
乾隆这话一出，殿内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与愤怒的帝王对视。
如懿也同样不想理会乾隆，只想要让这个冷血的帝王同样受伤，“皇上还以为后宫的人都是良善之辈？皇上宠了那么久海兰，她不还是用了那样多的朱砂害了玫嫔和仪嫔的孩子？！”
如懿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乾隆打断，“仪嫔的孩子，是愉贵人害的？！”
如懿看着乾隆那张淡漠的脸，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表情，像是受到了赞赏的孩童，立刻高声喊着，“是啊！除了她还能有谁，皇上没想到您的后宫全是这样阴狠之人吧！还有颖贵人，她哪里有脑子，若不是臣妾帮她，她哪里会有见你的机会！”
乾隆的目光转冷，转头看向进忠，“把她的嘴堵上。娴妃乌拉那拉氏，藐视国君，诅咒君王，废为庶人，晓喻六宫。送回紫禁城，关押在延禧宫，不得朕令，永世不得出。”
进忠领了令，正要带着如懿退下，被乾隆叫住。
“延禧宫所有宫人都控制起来，朕要听真话。”
进忠应了是，几个侍卫将如懿堵了嘴，拖拽着离开了。
“小德子！”乾隆高声喊着，他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怒意眼看着就要将他淹没了。
小德子匆匆赶了进来，恭敬地行了礼，“皇上！”
“去把愉贵人找来。”乾隆眼里已有寒芒，无人敢直视他。
龙舟上闹的动静这样大，妃嫔们都不敢去触皇上的霉头，没一会儿如懿就这样被绑着拖上了小船。
那样狼狈的模样，是谁都没有见过的。
“这是怎么了？”高曦月正陪着眉庄下棋，见了这一幕也是吓得捂住了嘴。
眉庄皱着眉，但也没有多事，“先不要多事，皇上那边有消息会传来的。”
如懿被单独丢在了一个船舱内，没一会儿容佩就被绑在了另一个屋内，与如懿有过接触的人都被捆在这儿。
进忠抓过小顺子，叮咛个不停，小顺子在一旁连连点头。
没一会儿小顺子就带着人往紫禁城的方向去了，进忠则是马不停歇地赶去了皇后的青雀舫。
莲心将他迎进去时，没想到里面竟然这么多人，也省的他来回跑了。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各位娘娘。”进忠一进来就恭敬地行了个礼。
眉庄让人起身，将好奇问出了口，“皇上可是有话传达？”
进忠理了理思绪，“皇后娘娘，皇上命令奴才晓喻六宫。娴妃已被废为庶人，囚禁延禧宫，无召不得出。”
殿内的妃嫔都是惊诧地捂了嘴，皇上虽说无情，倒也没有对谁下过这样的死手。
“为何？”眉庄威严地问着。
“乌拉那拉氏，断发诅咒皇上。”
“嘶……”屋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声，一时也没人敢出声。
可是进忠稍稍一抬头，就能看见眼睛亮晶晶的嬿婉，二人对视一眼，嬿婉连忙收敛了神色。
“本宫知道了。进忠，你一定照看好皇上，别让皇上气大伤身。”眉庄也是震惊，但快速地安静了下来。
进忠应了，转身就退了出去。
殿内一时乱成了一团，几个人都是叽叽喳喳个不停，白蕊姬拉了阿箬的手就在一边说个不停。
“乌拉那拉氏疯了……”高曦月嘴里嘟囔了句。
眉庄叹了口气，“好了，你们都先回去，本宫要去见太后。这几日不要去皇上面前晃悠，等皇上心情好些了再说。”
众人连忙起身，“是，臣妾告退。”
“令贵妃，你陪本宫一块儿过去。”眉庄叫住了嬿婉。
嬿婉也就顿住了脚，和她一块儿往太后的船上去了。
甄嬛这儿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已经让福伽沏好了茶水，等着眉庄她们上门。
“太后，皇后娘娘和令贵妃来了。”福伽进来禀告着。
“叫她们进来。”
眉庄和嬿婉一块儿进来，行了礼后坐下，下人也都跟着退了下去。
“那水玲珑当真身世清白？”甄嬛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嬿婉早知道太后在皇上身边有无数眼睛，她也从没有想过要瞒着。更是将永琰交到太后手里教导，就是为了能够让太后手握自己的把柄。
只有这样，太后才能安心。
“是，太后放心。”嬿婉笑着回道，“水玲珑的父亲是苏州有名的琴师，只不过确实身患重病。”
甄嬛一听，也就放下了心，“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干净利落，不要给旁人抓到把柄。”
甄嬛意有所指地说着，嬿婉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别的。
“永琰还有几年就长成了……缓些来，不要太急。”甄嬛直接将事情下了期限，总要永琰长成才行。
“太后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