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拉高举坐下:“老高,你这是干什么?”
高举气呼呼的坐下,自己倒上一杯喝了。
“林主任,你在老鸹庙待过,从老鸹庙出来,咱们一起办过案,你说我老高这个所长干的怎么样?”
“当然可以了,要不,每一次重大活动我都叫上你?”
“你可能听说了,陈广田个龟孙刚主持工作,把我从老鸹庙调回到信访股工作,信访是什么单位?有事了解决不了,还要去接访,上级不允许接访,偷偷摸摸的去,有问题了要追究责任,tmd陈广田要是看我不顺眼,不如把我一撸到底。”
欧宝端起酒杯,和高举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下:“高所长,你就不要抱屈了,赖好从乡下进城了,还是正职。我欧宝从刑警队调到巡警队,巡警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也是把我晾起来了。没活干,轻松,提前养老呗。”
“老弟,你不要再劝我,我知道你的心事,你在刑警队是骨干,从技术员一直干到中队长,副大队长干几年了,你还年轻,要是调整,最低到派出所当个所长,以后回来当队长或者副局长,去巡警队,等于仕途到头了,你的刑侦经验,刑侦技术水平就废了。”
两人喝酒,骂骂咧咧,可以想象,一腔热血为了工作不惜流血牺牲的警员,突然坐上了冷板凳,心里是何等的滋味,就像一个正处于上升阶段的拳击手突然被宣布终身禁赛一样。
他知道,高举和欧宝这样的结果完全是因为自己。
心里愧疚,又无法安慰。
当局长,必须当局长,只有到了局长的平台,才能给干事者以公正,让积案大白天下,冤案得到昭雪,犯罪得到惩处。
林恒端起杯子:“我敬两位一杯。我林恒愧对你们。”
两人喝了,高举抹抹嘴巴:“林主任,局里调整不关你的事,是陈广田在打击报复。上午会议结束后,我就找陈广田,老小子坐上车走了,下午我没有找到他。明天一上班我堵他的门,我要问问他调整干警的依据是什么?有没有经过考核,有没有民主测评,是他一个人拍脑袋决定的,还是班子成员的集体意见。
陈广田说不清,我和他没完。
这个所长我干不干无所谓,他妈的我要争口气,我老高不是软柿子,不是狗熊。”
“高所长,喝酒不说事。有意见可以提,但是千万不能做出格的事,不能做违法的事,被抓住把柄真的要处理你。”
“林主任,你放心,我不会做出格的事。我懂法。陈广田什么玩意,论业务他比张洪强局长差远了,这次把张洪强局长的分工调整为分管信访和后勤,张局长咽下去这口气,我高举咽不下。无德无才的家伙,靠吹吹拍拍阿谀奉承买来的官,想在警局里嚣张,警局几百号人 那个没有血性,他陈广田不尿一泡照照自己,当一个普通民警有人要他吗?”
“高所长,咱们找林主任来喝酒的,你这样大声嚷嚷,邻居都能听得见。给林主任添麻烦。”
高举不再吆喝,说道:“林主任,你不要生气,我们来你家不是出气,我老高在老鸹庙当所长几年,脾气你知道,没有把你当领导,说说心里话,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你们两个来我家喝酒,说出心里话,把我当朋友当兄弟。干一杯。”
林恒作为政府办主任说出这样的话,两人自然感动,喝的干干净净。
高举余怒未消,继续说道:“陈广田不给我个说法,我告他去,去年因为黄建林的事,他滥用职权,调集大量的警力去外县、去京城抓捕你。还有他的儿子陈一天违规经商办企业,他申报了没有,儿子涉嫌犯罪逍遥法外,他在中间是什么角色?”
欧宝接住说道:“这两条根本治不了陈广田,调集警力抓捕林主任,有黄建林的命令,说的过去。陈一天办企业,他可能会申报,纪律条例上没有说公务员家属不能经商办企业,陈一天的事和陈广田的关系不大。”
“这两条扳不倒他,我天天跟踪他,用不了三天,我能抓到他喝酒打牌玩女人,你信不信?”
“非常时期,陈广田肯定谨慎,你在所里不清楚,他主持工作以来,很早就去了办公室,晚上十来点了还没有回去,整个人民公仆好榜样的形象。”
“哼,狗改不了吃屎,他兢兢业业工作坚持不了多久,很快会现原形。”
林恒没有劝阻高举,真要有人捅陈广田一下子,或许对自己有利,对几百号警员有利,对西陵百姓有利。
三人喝了两瓶酒,高举还要喝,林恒制止了,高举要是喝多,去找陈广田怎么办?半夜三更会出事的。
每人煮了一碗方便面,打了两个荷包蛋吃了。
临走的时候,林恒送给每人两瓶台子,一条华子。
两人走后,林恒收拾了一下房间,换上茶水,点上烟。
关雎的担心不是多余,这个陈广田真的会把警局搞乱,不及时制止,会出大乱子。
现在制止有点早,让子弹飞一会儿吧!
明天去见一下关雎,把了解的情况汇报一下。
幸亏关雎安排自己关注警局,不然她是不会得到真实消息的。陈广田肯定报喜不报忧,有丑事想办法捂住。政法书记也不会得到真实情况,他从外地来,对西陵不熟悉,社会上没有朋友,能得到的消息也是从陈广田那里来。
冲凉以后睡觉。
翌日,陈广田早早的去了警局,翻阅了一阵文件,煞有介事的批阅几下。看看到了上班时间,让通讯员通知几个中层所长队长座谈。
他要了解局里的真实情况,了解调整以后警员的反应。当然关上门谈话,对有刺的所长队长敲打一下,顺便封官许愿,稳定住中层。
这时候,高举红着眼睛走进警局大门,没有去信访股,直接上楼找陈广田。
有几个所长队长在陈广田旁边的房间里等着谈话,见高举来了,以为也是参加谈话的。说道:“老高,先来后到啊!你往后排排,我们谈了你再谈。”
有人给高举一支烟。
高举接过点上,问到:“陈广田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