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裴寂按照裴诚的吩咐,前往了朱雀大街的茶肆,酒楼。
当裴寂露出身份,瞬间引起一众士子的震惊。
裴家的名声太大了,尤其对寒门士子而言,更是如此。
饶是现在,一旦有裴家大儒宣布讲学,其位置重金难求。
那更别说收弟子了。
所以当裴寂被打的这么惨,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底,直接引起了轰动。
“裴家?哪个裴家?”
“这都不知,简直枉为读书人!除了那个三百年,家中藏书数万卷,有着圣人之家的裴家,还能是谁?”
“嘶!”
“裴家少主被打的这么惨,谁这么大胆?”
“听说是高大人,并且是祖孙三人一起打的。”
“什么?高大人,这是真是假?”
一时间,长安城的各大街头,全都议论纷纷。
百姓无不震动。
裴家名声本就极响,高阳之名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二者相加,这引起的轰动无疑是巨大的!
裴寂虽脸肿的跟猪头一般,但却拱起手道,“诸位父老乡亲,自打我大乾立国,便有一条铁律“殴打士族者,罪加三等”!”
“高相仗着权势,如此殴打在下,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此事,在下绝不可忍,纵活阎王位高权重,在下也要勇于亮剑,讨要一个“理”字!”
“我裴寂,要前去大理寺,状告活阎王,依律行事!”
“郎朗乾坤之下,天下岂无王法乎?”
说完,裴寂直接迈步前往大理寺,这则消息也如风暴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引起无数震惊。
看热闹是人之天性,这也令裴寂身后的百姓越来越多,一个接着一个。
很快。
裴寂到了大理寺外,敲响了登闻鼓!
轰隆隆!
鼓声犹如闷雷一般,响彻整个大理寺。
一个衙役从里走出,本来还有些懒散,但一看眼前的阵仗,被吓了一跳。
他声音都变的有些谄媚。
“何人敲击登闻鼓,有何冤屈?”
裴寂挺直身子,脸虽肿的如猪头一般,但却不掩其风采。
“在下裴家裴寂,我父裴诚,有天大的冤屈,恳请大理寺做主!”
其他的话,裴寂都没有多言,因为这张脸足以说明一切。
“裴家?”
“裴寂!”
衙役一听,脸色一变。
他说了句稍等后,立刻就冲了进去。
大理寺内。
卢文一身官袍,正在惬意的喝茶。
衙役冲了进来,朝他高声道,“大人,有人前来报案!”
卢文眉头一皱,不悦的道,“有人报案,令手下人处置便是,特意找本官作甚?”
“本官看着很闲吗?”
衙役佝偻着腰,“大人,此人身份不凡,乃是裴家之人!”
“裴家?”
卢文一听,瞬间不淡定了。
他赶忙坐直身子,眼神闪烁,“哪个裴家?”
“自然是被誉为圣人之家的裴家,并且这被打之人,名为裴寂,乃裴家少主!”
卢文骤然站了起来。
“裴家少主裴寂被人打了?”
衙役点点头,“不错,并且模样极为凄惨,脸都成猪头了。”
“但属下想着裴家少主身份不俗,若是大人出面,说不定以后对大人有用!”
卢文一脸笑意,指了指衙役。
“你小子会来事,你叫什么名字?”
衙役一听这话,脸色骤然大喜,腰肢佝偻的更低。
“小人王二!”
卢文满意的道,“王二是吧?本官记下你的名字了。”
“你且下去,告诉裴家少主,此案本官亲自审理!”
王二大喜过望,连忙的道,“属下多谢大人栽培!”
王二激动地下去。
回顾往昔三十载,机会就如雨点一般朝他打来,但他却一一闪过了。
但这次,他主动抓住了!
这泼天的富贵,终轮到了他王二!
卢文捋着下巴上的胡子,眼神闪烁。
裴家之地位,以及其影响力,卢文十分清楚。
他若能与裴家交好,那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很快。
大理寺内。
卢文带着官帽,身子笔直,当他看到裴寂被打的凄惨模样,也是大吃一惊。
这谁下的手,竟将裴家未来之主打的这么狠?
卢文心头十分吃惊。
一旁的下方,还坐着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官员。
他正一脸哀怨,看向卢文。
他名为李文乐,乃大理寺寺丞,从六品上,负责断案。
当他听闻裴寂被人毒打,知晓裴寂身份后,他激动不已。
这若攀上裴家,那岂不是就此青云直上?
但紧接着,卢文便要亲自断案。
他没办法,只能旁听。
“哎,这亏吃的!”
李文乐在心底默默的道。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这时,卢文一拍桌上惊堂木,满脸威严的道。
裴寂朝卢文拱手道,“在下裴寂,要状告大乾活阎王,以及户部尚书高峰和定国公三人!”
“大人请看,您看这将在下打的,恳请大人为在下做主!”
此话一出。
卢文的脸色骤然大变,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变白了。
活阎王高阳?
户部尚书高峰?
以及定国公高天龙?
这将裴寂打成猪头之人,竟是高家祖孙三人?
卢文差点没坐稳,倒了过去。
他先前忽略了一个致命问题,在这长安城,敢如此殴打裴寂的人,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不知裴寂身份,或是不信其身份,这才痛下狠手!
第二,他知裴寂身份,但却并不在乎。
若是第一种,这自然好办,但若是第二种,那这动手之人身份,该是何等恐怖?
卢文额头渗出冷汗,自打赵国之毒计曝光后,他对高阳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是真正的令他畏惧了。
但万万没想到,命运再次让他对上了活阎王。
这案,怎么判?
伴随着这句话,其他大理寺之人,也纷纷傻了。
李文乐倒抽一口凉气,脑海中浮现出一句名言。
“古话说的好,吃亏是福,前人诚不欺我也!”
他内心庆幸不已。
这要是他,这不废了吗?
另一头。
一个原本满脸狂喜的靓仔,笑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住了。
王二有些笑不出来了。
卢文,真记住他了?
他虽没抬头,却也感受到一股渗人的杀意,正朝他而来。
王二额头渗出冷汗,心底打定了主意。
他有些急事,要请假一段时间。
他奶要生了,他身为孙子,必须以最快速度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