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文一阵出声,喉咙极为干涩。
这一刻,他嗅到了大恐怖。
下一秒,高长文便想开溜。
但一只有力的大手更快,先一步按住了高长文。
高阳笑着道,“长文,出征在即,让为兄好好看看,有些瘦了。”
高长文:“……”
“阳儿,多谢。”
高峰客气的道。
高阳笑了笑,“父亲大人太客气了,不过是顺手的事。”
高峰一把摁住高长文,朝高阳道,“父亲大人和二弟想见你,所以老夫闻听动静,便出来看看。”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你先进去吧,老夫和长文交流交流感情,这父子间太长时间不交流交流感情,就会疏远许多。”
高峰友好的笑道。
高长文哭丧着一张脸,“兄长,你不厚道,亏我还为你精心准备了这段时间熬夜炼制的各类药丸。”
“终究……错付了!”
坑了高长文一把,这让高阳近日紧张的心情得到了极大的放松,愉悦了许多。
高阳迈步入府,很快便来到了高林远所在的房间。
他敲了敲门,随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高阳拜见祖父!”
“拜见二叔!”
高阳朝高天龙和高林远行礼。
即便这几天已经见了许多次高林远,早就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但当再次看到高林远那几乎裹满全身的白色纱布,高阳的双眸还是止不住的一阵发红。
高林远笑骂道,“臭小子,二叔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极大的幸运,难受什么?”
“倒是你这臭小子,为何不听二叔和父亲大人的话,要朝陛下主动请战?这匈奴单于敢这般挑衅,必定有着十足的准备,此行危险至极啊!”
高阳笑着道,“二叔多虑,区区匈奴大单于不足挂齿,侄儿心中早就有了诸多手段!”
“就好比这三百死囚,他不但是陷阵冲锋、悍不畏死的精锐,更是关键时候的敢死队,以及肩负着后备粮的重任。”
高林远和高天龙闻言,十分好奇。
高阳很快解释了一遍。
“嘶!”
“你这臭小子,倒真是狠辣!”
高林远一脸动容。
高天龙捋着胡须的手一抖。
后半句,他全当没听到算了。
高阳笑着道,“河西之地好打,还有敢死队以及装备了破弩弓的数万精锐大军,还有闪电战,区区匈奴,手拿把掐罢了。”
高阳说的极为自信,但高天龙却神色复杂。
这番话唬别人行,但唬不了高天龙。
他沉声道,“河西之地的匈奴人好找,但想悄无声息潜进去,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却难如登天!”
“你当老夫不知河西之地的地形?河西之地的两侧,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后方和侧翼是一望无际,漫天黄沙的大沙漠,东面是高耸入云的仓峦山。”
“这仓峦山天气诡异,六月能下雪,并且左右分别有匈奴人与羯族人驻扎,你能从哪攻入河西?”
“你所说的,只是想让老夫等人安心,故意夸大其词吧?”
这话一出,高林远也盯着高阳,等一个答案。
就在刚刚,他还真以为高阳有如此底气,真有大破匈奴之法!
但高天龙的话,让他知道了高阳战略上的危险。
高阳内心一阵感叹,高天龙不愧是大乾军方第一人,这眼光太毒辣了,一语道破此战的艰险。
“祖父,事在人为,孙儿有一定的信心!”
“正因为难,所以匈奴人才会大意,才会觉得不可能,这也是机会所在,至于手段,孙儿怎可能只备了一种?”
高阳依旧笑着道。
高天龙盯着高阳,说了一句,“希望一切顺利吧。”
但他内心所抱的希望不大,高阳的战略有一定的可行性,但却太难太难,几乎不可能成功。
但这种丧气话,高天龙并不想说。
无他,不吉利。
高林远沉声道,“阳儿,此战不求有功,纵然有过,兵败也无妨,二叔不在乎功劳,也不在乎仇恨,只希望你能平安归来!”
“明白吗?”
高阳一愣,随即出声道,“阳儿知晓,二叔与祖父且放心吧,这河西之地可是好地方,连通西域大小上百个小国,待阳儿打下河西之地,肯定不会只给二叔和祖父装点水果回来,最起码也得带十个八个的西域美人!”
高林远笑着道,“一言为定,二叔等着你的西域美人,此行若没有西域美人归来,二叔可不会放过你!”
“二叔虽废,眼光却不减当年,要盘靓条顺的!”
高天龙也点头道,“不错,多多益善。”
高阳一脸震惊,“祖父,你也要?”
高天龙捋了捋胡子,瞥了高阳一眼,淡淡道,“西域女子与我大乾女子颇为不同,老夫心动又如何?”
“说不定这异域风情,老夫还能再给你增添一个小叔叔呢!”
高阳:“……”
他一头黑线,但内心却又十分感动。
“那孙儿定当竭尽全力。”
高天龙淡淡的道,“既然此事已板上钉钉,那老夫也不再多说了,出征不是儿戏,一切小心。”
“另外,老夫前几日便写了一封亲笔信,雁门郡内,还有数百精锐,个个都是好手,他们乃是老夫年轻时捡回来的孤儿,忠诚方面你不必担心。”
“若遇危险,他们会拼死保你!”
“此行……当以毒士的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切不可冲动大意!”
这一瞬,高阳心头仿若被雷霆击中,酸酸的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