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周傩夫目睹他的小伙伴们尸化后,他沿着那条曲径通幽的路径,顺流而下,聆听着晚钟敲击声,一路狂奔,来到了峡谷口。
云雾翻腾间,一条通道映入眼帘,他沿着那条通道进入了峡谷中,回头一看,那条通道竟然消失不见了,万顷波涛般的云雾弥漫在峡谷四周,遮掩住了整个峡谷。
“此地好神秘啊!”
周傩夫怅然若失的发出一声感喟,心里泛起浓浓的酸楚惆怅,浓浓的葡萄香味传来,他扭过来头四望周围,映入眼帘的是簇拥在一起的串串葡萄,各色珍珠般幻变出灵隽美妙的色泽。
灵气扑面而来,直窜肺腑,钻到身体中很深很深的地方!
五光十色的葡萄像蒙娜丽莎的微笑般若隐若现如幻如真,大秀邈美迷幻的玲珑身材。
此刻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葡萄竟然可以如此灿烂、晶莹,各色葡萄平分秋色,把峡谷装点得美不胜收。
他垂涎欲滴的顺着香味向峡谷内走去,顿时被眼前的庞然大物吓了一大跳,一只水塔般的卜芝牛横拦在他的面前,使他不能寸进分毫。
他无可奈何地返回到了峡谷边,坐了不大一会儿,便有几只卜芝牛背着一些帐篷、被褥、衣物、食物等东西来到了峡谷边。
他心领神会的躬身行礼道:“几位牛前辈,谢谢你们收留我,但我不能住在这里,我是来恳请你们来搭救我爹娘、我的小伙伴们的!”
“你好好琢磨琢磨那些事情吧!绞尽脑汁去想,不要被表象迷惑困扰住,用本心叩问那些表象,分析透彻后,便可洞悉人心。”
那个横拦住他的卜芝牛,头泛三花,平缓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口吐人言道。
“这……你在说什么啊,牛前辈?前辈,晚辈完全听不明白,你老可否明示?”周傩夫边卸下那些帐篷等东西,边询问道。
“教可教,教上教,非常教,孺子可教,此乃教之道也!”那只头泛三花的卜芝牛摇头晃脑道,眼里闪过迷茫疑惑的神色。
“前辈,晚辈心中有了一丝明悟,但还有诸多不明白的地方,可否明示?”周傩夫边搭帐篷边询问道。
“但说无妨!”那只头泛三花的卜芝牛一脸庄重的坐了下来,吃着碗里的各色葡萄,缓缓简洁的道。
“为何前辈头上的是三花,而不是日月之类的呢?”周傩夫边铺展被褥边问道。
“因为我是校花小颖,不是校草小明!”那只头泛三花的卜芝牛羞赧一笑道。
“前辈所说的那些教上教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呢?”周傩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边吃东西边问道。
“到底是先有道还是先有教呢?”那只头泛三花的卜芝牛反问道,眼里的困惑感更多了。
“先有道而后教!”周傩夫道。
“教然后而知困,困知不足而悟道!!”那只头泛三花的卜芝牛囫囵吞枣般叹息道。
“先有道而先教!”周傩夫道。
“道先而术后,教乃术,后教而先道!”那只头泛三花的卜芝牛一脸郁闷之色,脑袋里炸开了锅般嗡鸣不休,大感偏头痛,都快裂成好几瓣啦!
“再辩论下去,我就得道成仙啦!”周傩夫笑嘻嘻地放下碗筷,回想起种种前因后果,蓦然间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连发慌的念头都没有了,呆若木鸡般望向峡谷外面,一言不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轰地一声,他在了原地哇哇大哭起来了。
“看来你已猜到了一些事情真相,想要报仇么?想要的话就振作起来,打起精神,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都是在刀尖火海中起舞,在悬崖峭壁上走钢丝,若是一招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深渊。
为了财侣法地,不惜铤而走险,其实他们的手段并不高明,只要你们稍微留点心眼,便能发现些蛛丝马迹,识破其中的破绽。”
那只头泛三花的卜芝牛颇为享受的谆谆教导了起来,好为人师的老毛病又犯了,样子颇为可爱。
“前辈,既然已经知道他们不是好人,为何不惩奸除恶,扶弱扬善,诛杀这等奸佞之徒,反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一点怜悯慈悲之心都没有,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呢?”
周傩夫抹掉眼泪鼻涕,心底的怒火不可遏制的迸发出来,胡乱踢打着,大吼大叫道。
“形势比人强,现如今,七星曜日、七星打劫两者同生共体,尸族崛起,死神觉醒,人人自危,我也过的惶惶不可终日,救人反而是害人!
单纯来讲,救下你的父母的确不费吹灰之力,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救下他们以后呢,把他们安置在峡谷中,他们又会哭天喊地的让老牛我去救十里八乡的那些人,这么多人住在这里,我的秘密不就曝光了么?
在它们进阶后,我自会逃之夭夭,这么多人聚集在峡谷中,早晚都会被修者盯上的,死在他们手中,与死在别人手中,对老牛来讲并无区别。
此事表面看起来是他们在胡作非为,乱杀无辜,可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简单,处置起来也非同一般,老牛置身悬崖边缘,有很多逼不得已的苦衷。
游崖佐在十里八乡中颇有威望,他有广泛的群众基础,老牛救下你的父母,反而会羊肉吃不着,惹得一身骚。救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只头泛三花的卜芝牛全面阐述了一番时局,救人后的种种后果,狂吐了一番酸水。
“我能回家去么,前辈?”
周傩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既然糟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怎么着也得鼓起勇气,直面这惨淡的人生,正视那骇人的惨剧!
“恐怕现在还不能放你离开,还你自由,你先休息吧,等到合适的时机,你会拥有整片峡谷的!”
那只头泛三花的卜芝牛叹了一口气,打了个颇为拟人化的喷嚏,沉闷如雷的道。
“前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呢?你身为最有节操的前辈,怎么可以把我囚禁在峡谷边边呢?”